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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还在思索,手心突然被一只又小又凉的手搭上了。他回过神,只见玉冰机的小拳头放在他手心上,捏得紧极了,甚至还在发抖。

霎时间,什么功鼎体质什么李修然都飞去了九霄云外,薛羽将断开的布头夹在耳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的头。

“呜呜……”

玉冰机泄出一声呜咽,微微缩着脖子顺从让薛羽摸头,肩膀一耸一耸,啜泣掩在震耳欲聋的叮叮咣咣剑气凿墙声里。

薛羽父爱咕嘟咕嘟沸腾,顺着她的毛软声道:“很辛苦吧?”

只听四周“轰”地一声巨响,整座山洞被蓦地暴起的剑气削大了一倍,满地都是剑气震碎的峭壁山石。

一团小小软软扑进薛羽怀里,两条手臂紧紧保住薛羽的脖子。

年幼的天生剑体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哭着,仿佛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化成眼泪倒了出来。

就算是天生剑体也有哭累的时候,玉冰机大概是紧张了许久,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薛羽虽然人没事,但身上衣服早被剑气割成破布条子,四处透风。

他顶着剑宗长老冒着绿光的眼睛,将玉冰机重新送回人怀里。

封恕脱了外衣将薛羽一裹,开口道:“去,我那。”

拿剑的虽然都是心无外物的实心眼子,但小药宗修士一个个都是人精,几个小弟子把天衍宗众人一围,嘻嘻哈哈往谷里拉。

封恕为了方便探看玉冰机,本来是就近跟剑宗弟子一起住在峡壁洞穴中的,此时却一起被拉了进去。

峡壁尽处,柳暗花明。

日光不要钱似的泼洒下来,令在幽暗峡壁内待了许久的众人都不自觉眯了眯眼。

逍遥谷四面环山,内部气候湿润、生态极好,入眼一片油绿。

小药宗弟子把他们安置在两间带着小院的茅草房里。

一间屋子两张床,本来小弟子们说再远些还有一间院子,师徒四人可以一人住一间,但被婉拒了。

封恕本已裹着薛羽往其中一间走,忽听岑殊在背后叫他:“薛羽。”

薛羽是第一次听见他便宜师父正经叫他,怔愣回头,只见岑殊淡然看他一眼,转身向另一间走去。

这是……叫自己跟他一间屋?

薛羽倒吸一口凉气。

封恕将小药宗弟子准备的衣物放进薛羽怀里,温和拍了拍他肩膀:“那便,去吧。”

薛羽勉强看他一眼,忐忑跟着岑殊往屋子里走。

虽说一间屋里有两张床,却是内间一张,外间一张,岑殊睡在内间,外间自然是薛羽的了。

岑殊并没有进里间休息,而是立在堂中等薛羽跟来。

岑殊垂眸静静看着他,眼珠子漆黑,表情很淡,雪豹没被安置在他臂弯里,而是从交叠的前襟中露出一只豹脑袋,给生人勿近的大佬添了点诡异的萌感。

薛羽内心锣鼓喧天,试探叫了一声:“师尊?”

岑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的应盘呢?”

薛羽茫然“啊”了声,结巴道:“没、没带来。”

这真是失误,他平时是会带着他没用的青花大瓷碗上课的,但那天追人追的急,碗就被他落房里了。

遮眼布的断口处被薛羽打了个结,重新系在眼睛上,此时他便低着头,从黑纱后面偷偷抬眼瞧着岑殊。

听他这么说,那人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探出手拂在他眉心。

遮眼布又松松垮垮落了下来,水蛇般游进岑殊手心里。

薛羽的目光跟着黑纱一起落在岑殊手上。

只见自己便宜师父抬起另一只手,在黑纱布上轻轻抹了一下。手掌抚过后,黑纱重新变成平整一条——那断口竟消失了!

薛羽惊讶地抬头看了岑殊一眼,没想到对方也恰巧在看他。

两对颜色迥然的眼珠子对视一瞬,莹蓝色那双忙不迭敛了起来。

薛羽眼前一暗,那条纱布又自动缠回他眼睛上,与此同时,岑殊冷淡道:“只此一次,以后本命应盘不可离身。”

薛羽乖乖点头。

他便宜师父一向把他当工具人,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关心他带不带应盘了?

薛羽还没腹诽完,只听头顶人突然掩唇轻咳了一声,再开口时他本来清冽冷淡的嗓音里,略染上几分沙哑:“把衣服换好,为师教你入门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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