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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光坚定?,好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从前在小别村时,陶渺见过?的不少被朝廷强行征去当兵的男丁,很?多人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徒留家中一双年迈的父母怀揣着侥幸,日日等在村口望穿秋水。

韩奕言怔愣了一下,旋即揉了揉她的头,笑了起来。

“渺儿,我们迟早会成亲。”

他们确实会成亲,可安国公?和乔氏不舍得陶渺,想让她在闺中多留些日子,故而太后定?下的婚期在来年七月。

但她等不及了。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们马上就成亲。”陶渺急切道,“在你出征前。”

韩奕言看出陶渺的心思,唇角笑意轻敛,他用粗粝的掌心抚上陶渺的白?皙柔嫩的面颊,眸中像漾着一汪春水一样温柔,他一字一句认真道。

“渺儿,我不过?是去打仗而已,不会死。”

自十五岁从军,韩奕言在军营中呆了整整五年,趟过?刀山火海,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仍无所畏惧,一柄红缨□□以?一当百,横扫千军,取过?万人首级。罗刹之名,令敌军闻风丧胆。

可韩奕言不欲与陶渺说道这些血腥,他以?促狭的语气道:“怎么,早早嫁给我,也不怕替我守寡吗?”

他话音方?落,便有一双绵软的小手慌乱地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胡说。”陶渺声?音哽咽,“你一定?会好好的。”

韩奕言双眸微张,眼看着下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她泛红的眼眶里滚出,如珍珠般滴落在他的手臂上破碎四溅。

“我们成亲吧。”她复又重复了一遍,郑重而坚定?。

这一世,陶渺经历了太多丧失亲人的痛,故那些让她珍视的东西,就算往后会失去,此时她更想牢牢地握在手上。

韩奕言沉默半晌,他知道,作为女子,陶渺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重的份量,或许远胜于那些易碎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他倾身?吻去她右颊上残余的泪珠,动作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好。”

翌日一早,韩奕言便进宫向太后提出此事,边关战事吃紧,太后也有所耳闻,她犹豫再三,召陶渺询问?意见,却见陶渺无丝毫扭捏,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便明了这大抵是两个?孩子商量后的结果。

既是两厢痴情,她也不好再阻。

婚期提前的旨意传到安国公?府不久,命韩奕言一月后出征抵御西烈的圣旨也很?快到了平阳侯府。

因准备时间?不足,陶渺的婚事到底是仓促了些,饶是如此,乔氏还?是费尽心思将该准备的都备齐了,不教陶渺受一点委屈。

陶渺的嫁妆很?是丰厚,除了安国公?府备的那份,太后赐下的那份更是远胜于安国公?府。

此外,闻朗,苏缨甚至于九公?主都特意为陶渺添了妆。

陶渺自己看不着,可听人说,她出嫁时,光是抬嫁妆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占了一条街,红衣红绫,随风飘扬,放眼去望,迎亲的队伍宛若一条火红的游龙。

不仅如此,听闻新妇是“京城第一美人”,那日,万人空巷,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跑来看了,挤在楼上看迎亲的,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从队首看到了队尾。

那排场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所谓“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纵然?是许多年后,有人记得那场婚礼,仍不免面露惊叹。

当然?这都是后话,真想起成亲当日的情景,除了疲惫和晕头转向,陶渺实在想不出旁的词了。

出阁前一夜,陶渺便随安国公?夫妇跪拜闻家列祖列宗,安国公?对着老安国公?夫妇和陶茗儿的牌位满脸欣慰,道陶渺许了个?好人家,让他们放心。

到了大婚那日,天还?未亮,她便被唤起来,任婆子丫鬟们东拉西扯,梳妆更衣,她睡眼惺忪,连早膳都是青竹一口口喂给她的,还?嘱咐她多吃一些,之后忙碌一日,只怕没什么机会再进食了。

陶渺梳妆完,乔氏拉着她的手殷殷地说了些话,边说边忍不住拭泪。

她是真心将陶渺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念及陶渺从前的苦日子,原想将她在闺中多留些时日,好生呵护娇养,可终究是女大不中留。

乔氏哭的另一个?缘由,是她明白?,陶渺缘何?同意提前婚期,又有多大的决心在里头,战场上生死难料,最恐人无归期,若真如此,她这后半生只怕还?要?继续受磋磨。

可今日大喜日子,怕扰了众人好兴致,乔氏只能绝口不提。

见乔氏落泪,陶渺也止不住想哭,喜婆忙给劝住了,生怕陶渺晕了好容易画好的妆容。

韩奕言的迎亲队伍到了以?后,陶渺去正厅和韩奕言一起给安国公?和乔氏敬茶。

之后便上了花轿,在颠簸的轿上坐了一路,她蒙着红盖头,只能瞧见脚底一小片地方?,不辨东西,全程只能听傧相指挥,提步抬脚,鞠躬弯腰。

耳畔宾客的喧闹声?嘈杂,像夏日聒噪的蝉声?扰得她心绪不宁,烦躁间?,手上红绫被轻轻扯了扯。

一想到红绫的另一头是谁,陶渺勾唇笑了笑,心底微薄的晦暗顿如风卷残云般消失无踪,她也拉了拉红绫以?作回应。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待被领到了新房时,陶渺整个?人都有些脱力了,她伸手想要?摘了盖头,却被喜婆给拦了。

“姑娘,可使不得,不吉利。”

陶渺怨念丛生,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疲惫不堪。

桌案上的龙凤红烛爆出一朵灯花,噼啪一声?,惊扰了陶渺,她忽觉眼前突然?明亮起来,缓缓睁开眼,便见一顶金色的秤杆挑开了她眼前的盖头。

喜婆和侍婢们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唯韩奕言一身?大红的喜服立于她的身?前,他素来喜穿黯色,如今这艳红的衣裳穿上身?,衬得他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陶渺依赖地垂首将脑袋埋在他的腰上,便有一股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

“云峥,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在酒席上陪宾客,难免不被灌酒,再加上今日又是大喜日子,往日那些因韩奕言的身?份和性?子不敢亲近的同僚们,在这般欢快的气氛下,几杯酒下肚,便也开始大起胆子为难起新郎官来。

幸好有顾勉用他那太子的身?份压着,不然?只怕再过?一个?时辰韩奕言也回不来。

瞧着她这副困倦慵懒的模样,韩奕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

“嗯……”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圆桌前坐下,从瓷盘中拈起一块点心送到她的嘴里。

陶渺靠在他的胸前,双眼微眯,随意嚼了两口,却是来了精神,“八宝斋的杏仁酥!”

“好吃吗?”

见陶渺点头,韩奕言又给她喂了两块。除了早上吃了两口早膳,陶渺已一日未曾进食了,胃里空荡荡的,整个?人也跟着无力,如今吃了东西,顿时连倦意都减轻了不少。

韩奕言默默看她吃完,才提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递到了陶渺面前。

乍一闻到那股浓烈的酒气,陶渺便忍不住蹙了眉,“一定?要?喝吗?”

“这是合卺酒,喝了才算礼成。”韩奕言轻笑道,“你若是不想喝,我们便成不了夫妻了。”

听到这话,陶渺忙接过?了韩奕言手上的酒杯。

那可不行,她忙活了一整日,绝不能因这杯酒毁了前头所有的努力。

韩奕言将手臂挽过?她的臂弯,便见陶渺盯着杯中清澄的酒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得勾唇轻笑。

他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再看陶渺时,便见她秀眉紧蹙,泪盈于睫,杯中酒水只少了一半,杯沿上还?留着红色的口脂印,她抬眸委屈又无奈地看着他,“好辣,要?不你替我喝?”

韩奕言眸色深了深,唇角带了些清浅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旋即轻握住陶渺的手腕,垂首一口饮尽了她杯中的酒。

陶渺方?才松了口气,后脑勺被一只大掌猛然?摁住,温热的唇带着些许酒液封住了她的口,陶渺被吻得喘不过?气,只能生涩而笨拙地迎合,待韩奕言放开她,自唇角溢出的酒液已将她胸前的嫁衣洇湿了一片。

不知是因韩奕言口中的气息,还?是因着那杯合卺酒,陶渺只觉口鼻皆是浓烈的酒气,头脑发晕,整个?人都有些熏熏然?了。

韩奕言抬手,用粗粝的指腹抹去陶渺唇边残余的酒液,便见她面色酡红,娇艳胜似牡丹,双眸半眯着,迷离似没有焦距,微红的眼尾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媚意,勾人心魄。

他喉结轻滚,一股子燥意升腾而上,他稳了稳呼吸,用低沉醇厚的声?儿哄她,“累了吗?去休息可好。”

陶渺没答,一双藕臂缠住韩奕言的脖颈,像是真的醉了,“云峥,我们是夫妻了是不是?”

韩奕言轻柔地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嗯,往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夫人……”陶渺嗤嗤地笑了两声?,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她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喃喃道,“我喜欢当你的夫人,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云峥……”

韩奕言身?子蓦然?一僵,他是第一次听他的小丫头对他表白?,她用那轻柔婉转,带着些妩媚的声?儿道出的情话,是比任何?媚药更能摧人心智的东西。

脑中绷紧的某根弦突然?断开,欲念以?燎原之势侵吞了他的理智,今夜见她疲惫,他本不欲动她,可她那句“喜欢”终是撩拨得他再难忍耐。

既是忍耐不了,便不必再忍,她已是他的妻。

韩奕言抬手一拂,陶渺发髻上的金簪玉饰散落一地,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只觉天旋地转地一阵,陶渺回过?神,人已落在绵软的被褥之上,她抬眼,望进一双幽深贪婪的眸子里,耳畔是略显粗重的呼吸。

“你做什么?”

韩奕言将手落在她的腰间?,抽开她的衣带,哑声?道:“我饿了。”

“饿了便去吃点心啊!”陶渺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

韩奕言轻笑了一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傻丫头。”

点心哪有你好吃。

一个?掌风,罗帷缓缓而落,角落里红烛灯火摇曳,映照出床榻上两个?交叠的身?影,一室旖旎。

雕花窗扇外,竹影满地,圆月高?悬。

夜,还?长。

翌日,青竹和琳琅带着一众婢女,捧着梳洗用具一早候在外头,却是不敢惊扰,热水换了好几遭,直到日上三竿,才听里头喊道“进来吧”。

几人这才敢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垂着头进去伺候。

一进屋,一股浓烈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青竹偷着往内间?望去,便见衣衫裙袜散落一地,韩奕言已披衣坐起身?,一只纤细的藕臂自红帐中伸出来,拽住他的衣角,伴随着娇软妩媚的细语。

到底是没经历过?人事的,青竹一张脸羞得通红,骤然?想起昨夜洞房花烛,里头闹了大半宿,要?了三四次水才算罢休。

她硬着头皮走近了几步,便听床榻内,陶渺正与韩奕言撒娇,“我好累,不想起来,太后不是说不必去请安了嘛……”

韩奕言柔声?道,“纵然?不想起,也得先?吃些东西,你昨夜只用了几块糕点,难道不饿?”

听到“饿”这个?字,陶渺忍不住一个?激灵,昨夜也是因这个?“饿”字,他不眠不休地吃了她一整夜,可将她折腾惨了。

她拢紧衾被,往里一缩,牵动下身?,疼得她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气。

见她面色有异,韩奕言紧张道:“可是难受?”

他昨夜食髓知味,后来便有些失了控,诱着她来了一回又一回,没完没了,着实太过?火了些。

陶渺从衾被里泪汪汪地露出一个?头,埋怨道:“都怪你!”

“好,都怪我。”

韩奕言耐着性?子哄了她半晌,直到她消了气,才起身?去洗漱,唤青竹和琳琅伺候陶渺更衣。

陶渺艰难地坐起身?,浑身?酸疼,跟散了架一般,青竹和琳琅为她更衣时,便见她胸前背后星星点点的红痕,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双颊滚烫,不敢吱声?。

趁着陶渺梳洗的时候,婢子们扯下床榻上沾了血迹和污渍的被褥,改换了干净的。

对着铜镜上完妆,陶渺才由琳琅扶着去用早膳,她双腿发软,走路的姿势多少有些不自然?。

韩奕言见她出来,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陶渺低呼一声?,四下的几个?婢女却忍不住掩唇窃笑。

他将她放在腿上,端起桌上的一碗热粥,作势便要?喂给她,陶渺却别过?头,赧赧道:“别,她们都看着呢。”

这是不好意思了。

韩奕言往周遭望了望,挥挥手,“都下去吧。”

婢女们鱼贯而出,还?极有眼色地闭上了门,人都走后,韩奕言又将汤匙送到陶渺嘴边,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陶渺胃口小,用了小半碗,便摇头称吃不下了。

韩奕言也不逼她,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又随意用了些点心,酒足饭饱后,他才缓缓道:“府中下人不多,事务也不多,从前都是刘叔在管,往后有不懂的你问?他便是。至于我名下那些铺子,这几日有空我会一一带你过?去熟悉熟悉,那些掌柜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头脑灵活,办事也麻利,你纵然?不想管,也无妨……”

陶渺秀眉微蹙,静静听着,可怎么听都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

“你不是三日后才出征吗?现在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不悦道。

韩奕言知道陶渺缘何?不高?兴,“渺儿,这几日我都要?做出征的准备,白?日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而且三日过?得很?快。”

“那你何?时回来?”陶渺抽了抽鼻子,她一直没敢问?这个?问?题。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韩奕言不想跟陶渺说假话,骗她说他很?快就能回来,打仗不是儿戏,不是轻轻松松便能了结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承诺,“我一定?尽快结束战事,回到你身?边。”

竟要?分开这么久嘛!

陶渺环抱住他,定?定?道:“不管是一两年,还?是三五年,还?是十年也好,我都会等你回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跑不掉的。”

韩奕言勾唇笑了一下,分明是动听的情话,可听在耳里总隐隐带着几分微妙的苦涩。

“抱歉,渺儿,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陶渺摇了摇头,从要?提前婚期开始,她便做好了准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新婚后的几日,韩奕言除了陪她过?门外,几乎都在忙着出征的事,可即便如此,他也竭尽全力,抽空陪她。

三日,比陶渺想象得过?得更快,她亲手为他披上了银灰色的铠甲,在他临行前不舍地抱住了他。

“家中的事你不必担心,我都会操持好,你只要?安心为国御敌便是。”陶渺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不让分别显得太悲伤。

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却不是韩奕言想看到的,他反而更希望,陶渺在他的庇护下自由自在,永远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可他却没能做到。

“好,往后家中的事便交给你了。”他顿了顿,垂首将大掌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笑道,“也许你这腹中已有了我的孩子,如果我回不来了,这个?孩子又恰好是男孩,能继承我的爵位,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将他养大啊。”

陶渺怔愣了一下,旋即眼眶一红,簌簌落下泪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我还?没跟你做够夫妻,也不想当寡妇。”

韩奕言本只是半开玩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慌忙将她搂紧,安慰道:“我只是说如果,而且哪有那么巧你真怀了身?孕,你还?未和我做够夫妻,我也是。就算是为此,我也会拼命努力早些回来。”

何?况,就算陶渺真怀了身?孕,他又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他也绝不欲她生下来,他宁愿忍痛让她改嫁,余生平安喜乐,也不想她被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拖累一生。

不过?,没有如果,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不能拼命,你得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陶渺忽得抬头抗议道。

“好……”

出征前,天弘帝亲自相送,为大军鼓舞士气。韩奕言身?着银白?的铠甲,手握长缨,气宇轩昂,就站在大军的最前头。

这日天高?气清,气候适宜,陶渺站在城楼之上,直到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逐渐消失在眼底,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韩奕言走后,为了缓解她的心情,刘裕带着她,将平阳侯府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熟悉了个?遍。

陶渺这才发现,她住的云澜怨旁,还?有一院叫清溪苑,原是为府中主母准备的。

寻常大户人家,主母嫁过?来,需与主君各分院落,可陶渺打从第一日起,便与韩奕言同住一屋,她所有的东西也被搬进云澜院去了。

韩奕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分院而住。

她颇有些好奇地进了那清溪苑,却见屋内摆放着不少物什,笔墨纸砚备得充足,圆桌上还?搁着好几匹绸缎和一些女子用的物件。

“刘叔,这是……”

“这些是侯爷回到京城后不久吩咐老奴准备的。”刘裕也不瞒陶渺,实话实说道,“老奴一开始还?以?为侯爷是为了娶妻才会备下这些,后来发现并不是,老奴也不知侯爷到底是何?用意,也不见他后来有将哪个?姑娘接进府,当真奇怪。”

陶渺闻言微微一怔,倏然?想起什么,旋即勾唇轻笑了一下,再看那些物什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没想到,原来韩奕言在灯会上对她说的话是真的,在小别村的时候,他便起了将她接到平阳侯府的心思。

他不想断了和她的缘分,从很?早以?前,就想着对她好了。

指腹在那些光滑的缎面上拂过?,她转身?对刘裕道:“这些布匹便裁了给我做衣裳吧,一直放在这儿也怪可惜的。”

左右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

逐渐掌握府中中馈后,陶渺又开始着手打理铺子上的事,亏得先?前系统逼她理账,看账本对她来说已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韩奕言所说,他名下的几家铺子问?题确实不大,但不代表着没有问?题,虽是不亏本,可也实在没赚着什么钱,支付了店中伙计的薪水中,便只能勉强维持营生。

陶渺对做生意的事儿着实不懂,除了跟着那位白?掌柜学外,夜间?也会求助于系统。

系统那儿的知识很?全,还?十分新奇,陶渺看着看着常会萌生新的好主意。

只是系统这段日子以?来,有些奇怪,给她提供知识倒是很?热心,却唯独不给她发布任务,陶渺问?起,它只说搪塞说慢慢来,不急。

陶渺也是难得见到系统还?有这么不积极的时候,不过?也无妨,如今就算没了系统逼她,她自己也会主动去学些有用的。或是因日夜操劳,陶渺脸色逐渐有些不好,青竹见她似有不适,想为她请个?大夫,却被陶渺给阻了,说自己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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