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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直觉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苏玫汇报完工作,见程砚单手取了眼镜,她道:“程砚,摄像头对着客厅,让我看一下重?新装修得怎么样。”
程砚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镜片遮挡的黑眸冷冽,如果对面换成苏茶早就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了,但对面是苏玫,她冷声重?复了一遍,“客厅没有重?装是吗?”
家里客厅没有重?新装修,那两人是在哪里的客厅和苏爸视频的?浴室和客厅连在一起,用玻璃墙隔开……
“在酒店是吗?”苏玫步步紧逼,事关苏茶,她稍有点失去了往日的沉静,“那天,你和她在酒店!”
程砚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和她开房了!”
程砚背靠椅背,他身材高大,气质沉静,眸色偏冷,面对苏玫的质问,他表情丝毫未变,黑眸深邃,在与苏玫对视许久后。
“是,我?和她开房了。”
他连语气都和平时一样冷淡没有一点起伏。
没有一点羞愧,羞恼,悔恨!
就算事实和苏玫的猜测一样,但事先有了些许心里准备的她还能保持面上的平静,就算没有心理?准备,她也不可能像个泼妇一样毫无理?智的大骂出声,不可能任由愤怒盖过理?智。
许久后。
“她从家里搬出去是因为你吗?”
在这个时候否认并没有任何意义,她的提问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程砚还是点头了:“是我的原因。”
“是你逼她的吗?”
程砚看着苏玫冷凝的面容,他回答道:“是我逼她的。”
两人僵持中,苏玫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电话那头的话声,她眉头蹙得更深,“生病了?吃药了吗?好……”
挂断视频之前,苏玫留下了一句话。
“程砚,我?真的看错你了。”
……
就算吃了药,苏茶第二天还是从小感冒变成了发烧,就算再和苏玫视频通话说再多的话也没有好起来。
眼看着她额头越来越烫,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连起个床都说头疼,哄着怎么都不肯起床,苏爸苏妈急得团团转,还是江泉过来把她抱上车送进了医院。
听着医生说的引起反复高烧的各种病,苏妈觉得这些病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不就以前听过的吗?但这次苏玫再快也得明后天才能赶得回来。
苏茶上高中以后就很少烧成这样了,翻个身动一动都会头疼,似乎知道她疼,江泉在换了吊瓶以后会帮她揉捏一下额头和太阳穴,这样会让她舒服一点。
就像以前她午休时趴在硬桌上总是睡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就都没什么精神,她其实可以忍受的,毕竟初中三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江泉总会强迫她让她枕在他腿上睡觉,旧图书馆没什么人来,很安静,在身心都很放松觉得舒服的状态下,她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并不会?觉得这样会有什么不对。
虽然有时候会?小小的抗拒一下,但只要真的舒服了,她也就不会?反抗了,比如以前江泉吻她抱她时,又比如姐夫对她做那些事时,她知道不对,但其实真的很舒服……
不单单指身体的舒服,还有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和放松。
苏茶从来不追根究底,她的思维永远都停留在最浅表的那一层。
她知道苏玫和苏爸都喜欢江泉,其实现在的江泉她确实挺喜欢的。以前学校里她在依赖他给的安全感时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他满脸戾气的样子,就不敢喜欢了。
苏茶知道自己又怂又软,很容易被人欺负,但她也不想一直被人欺负。
如果是现在的江泉,她觉得自己应该敢喜欢了,而且,似乎,他也喜欢她。
“在想什么?”江泉见她一直盯着他,明明发着高烧,但眼睛亮亮的,在他要收回手时,她轻声道:“江泉……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记不得了。”江泉手滑过她的头发,被她从被窝里伸出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你说我们还没有分手是吗?”
“嗯。”被他握着手的江泉愣了愣,苏茶很少主动做什么,牵手拥抱,永远都是他先动的。
“那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对吗?”
“对,我?一直都是你男朋友。”
“嗯。”她听了这话,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把头给缩回了被窝里,没一会?儿又把头伸了出来,“那我们是不是要约会呀,等我?病好了……”
苏妈苏爸在门口听着江泉安排约会地点路线啥的,一瞬间内心五味杂陈,现在不止苏玫,连苏茶都认了这个男朋友,他们又能有什么异议呢!
当晚苏茶的烧似乎退了一点,把苏爸苏妈高兴坏了,直说江泉是第二个苏玫,都打算给苏玫打电话让她不要回来了,但老两口还是挺想老大女儿的,就没打这个电话。
不过两人都觉得江泉在这里陪着,苏茶的病脾气肯定很快就好了。
江泉在这里陪了苏茶一夜。
苏爸苏妈早上过来的时候满心满意以为苏茶的烧肯定完全退了,但在见到江泉凝重?的面色时,老两口心都凉了。
苏茶的烧不仅没退反而愈加严重了,之前还能下床走一走,现在却躺着动也不动一下,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像是一根被抽掉了生命力的藤蔓,小脸滚烫却异常苍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的病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苏爸苏妈这次是真的吓坏了,片刻不敢离开病床,连同病房那个快要出院了的小孩儿还有他爸妈都忍不住过来问情况,安慰止不住眼泪的苏妈。
苏爸不停打电话催促苏玫回来,江泉问遍了医生都找不出病因。
苏妈注意到病床旁边柜子上那个挂着毛绒挂件的手机在震动,怕吵到苏茶,她走过去把手机拿了起来,正要挂断来电时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姐夫’二字。
像苏妈这样的人,很多事情都需要找旁人分担,包括情绪,似乎多告诉一个人就能让自己少一分担忧。
“程砚啊,苏茶生病了,她可能接不了电话……是啊……对对,是一直反复根本不退烧,我?和他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玫玫在回来的路上了……下午才能回来。”
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苏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床边,对似乎睡不着一直盯着旁边床架看的苏茶轻声道:“小茶,你姐夫来电话了,你要不要和他讲两句话?”
听到‘姐夫’二字,她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睛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苏妈点开扩音放到放到她枕头旁边。
“苏茶。”程砚冷冽低磁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都能让整个病房安静下来。
“……姐夫。”苏茶挪了挪似乎想蹭得离手机近一点。
“吃药了吗?”
“吃了。”她乖顺回道。
“头疼吗?”
“很疼……”
一个问一个答,男人语气虽冷,但问得很仔细也很耐心,乖顺回答他的轻软嗓音沙哑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都让人忍不住会去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很亲密吧。
不明情况的旁床男孩儿父母这样想。
江泉皱了皱眉。
苏妈的面色也变得有些奇怪,她突然记起了那天机场,程砚拉住了苏茶的手以后,似乎一直就没有松开过,而现在……
苏妈克制着不去想太多,她清楚程砚不是那样儿的人,小茶肯定也不是。
这通电话后,苏妈看着降下温度了的体温计,虽然高兴,但她内心那股不安感又浮现了出来,眼皮一跳一跳的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她不愿意见到的事。
苏爸拿着体温计,见苏茶居然能自己起身下床端水喝了,他高兴中随口无意道:“没想到小玫的电话不管用,要程砚的电话才管用!几句话见效这么快,不愧是我女婿啊!”也没有去细想,应该说他从来就不去细想什么。
虽然降了温度,但还在低烧范围,也不敢轻易出院,怕温度又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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