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谁做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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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若是我握有这么多的兵马，我早就杀光你们了。”似乎映着李元吉的话落下，数道身影由远而近的走来，后面跟着皆是身着铠甲的人，不难看出来为首的那一个是襄国长公主。

“长公主。”李元吉看到襄国长公主也显得很高兴，冲着她笑了笑打起招呼，襄国长公主道：“不错，等他们自相残杀到最后再出手，你就会是最大的赢家。”

李元吉道：“一切都有劳长公主相助，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要我成为大唐的皇帝，将来我一定会让有着杨氏血脉的人承继江山，绝不食言。”

这就是襄国长公主想要得到的结果，李渊看着在襄国长公主身后的人，都是忠隋之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竟然一直都没有改变，挑得李家的子孙相斗，最后尽得渔人之利。

襄国长公主道：“传位诏书要紧，太子逼宫你可以杀，可是皇上和皇后你不能动。”

这样特意的提醒，李元吉还是听进去地道：“长公主放心，人已经落在我们手里，想怎么对付他们都可以。父亲的传国玉玺在哪儿啊，他要是不愿意自己写，我们可以代劳，传位诏书你是非写不可。”

“只怕你们太想当然了吧。”李渊还没来得及开口喝斥一声，竟然已经有人冲进来了，却是李世民带着兵马而入，将襄国长公主他们这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李世民，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元吉没想到李世民竟然会在这里，目光询问地看向襄国长公主，这件事是襄国长公主在办的，能为他解惑的人只有襄国长公主。

“何止是世民。”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在李渊的身后缓缓行出一行人，首当其冲的正是李昭，其后是李玄霸。

第一件事是把李渊和窦氏护好了。李元吉大惊失色，他以为都已经死掉的人却这样突然的出现，好像就等着这一刻，如何不令李元吉大惊失色，他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抬起头看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解答，包括襄国长公主。

“今天这场戏做得很大啊，这一回可以清洗多少的人？”李建成轻声地询问，李元吉震惊无比，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李建成叹一口气地抬起头望着李元吉道：“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只是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只是棋子罢了，我是深入局中，你不过是一个被设计的人。”

“不，你们才是棋子，我才是摆布你们的人，你们想骗我，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李元吉不愿意听李建成的话，而是冲着襄国长公主：“长公主，动手，让你的人动手，之前杀不了他们，现在杀他们亦不迟，只要他们死了，天下江山就是我们的，也会是杨氏的，你不就是想让杨氏和李氏的血脉继续传承下去吗？这就是绝好的机会。”

“都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懂啊，襄国长公主想要的是杨氏绵延，你一个连父母兄弟都能杀的人，真要是帮你把事情办成了你第一时间不会是卸磨杀驴？”李昭这个时候出言相讥。

“你闭嘴。”李元吉何尝最怕的不是这事，要知道他最大的底牌就是襄国长公主，要是没有襄国长公主的支持，他就什么都不是。

李昭冷笑一声，李玄霸感叹道：“愚不可及。”

“闭嘴闭嘴，你们都闭嘴。长公主，长公主。”李元吉不想听到李昭和李玄霸的声音，他充满乞求地看向襄国长公主，盼着襄国长公主可以帮他，只要襄国长公主还是站在他这一边，他就不会输，不会输的。

襄国长公主：“和杨薇一直算计我让你很得意吧，先用萧氏的死引起杨氏愤怒，把杀人的罪名往李昭的身上扣，你以为自己做得□□无缝，又让杨氏的人出面请皇上一定要放你出来。可是计划进行得那么顺利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其中有诈？”

一个人的脑子就长成这样，看不清背后，更不懂这天底下的事一向没有那么简单，想赢，就李元吉想出的那点小技俩，骗得过谁？谁还能像他一样的不长脑子？

“长公主，长公主你说过你会帮我，你说过的。”李元吉没想到自己算计襄国长公主，算计杨氏的事襄国长公主都已经知道，此时着急万分的只想让襄国长公主别在这个时候计较那些事，帮他，一定要帮他才是最最要紧的。

如果襄国长公主放弃他，他是必死无疑。

襄国长公主冷笑道：“杨家的内贼我会处理，陛下答应过我的事不会忘记？”

“当然。杨氏只要没有反心，李氏一生都不会为难你们。”李渊此时站起来，哪里有一点担心害怕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只是不知有多少人中了他的计，眼下活着又还有多少人。

襄国长公主与李渊福福身，转身就要离开，李元吉大惊失色地想捉住襄国长公主，却还没碰到襄国长公主的衣角已经被襄国长公主甩开了。

“李家竟然会出了你这样一个贪心却没有半分本事，只会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想准备咬谁一口的人，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

面对李元吉所流露出来的不屑，一如当年第一次看到李元吉的时候，李元吉怎么都想不到竟然在那么多年后再一次看到襄国长公主露出来的这份不屑，不屑之极。

李元吉没再敢拉襄国长公主，襄国长公主便离开了，一路畅行无阻，这样的情况李元吉还有什么不懂的，愤怒地叫喊道：“你们算计我，你们都在算计我。”

“难道不是你先想算计我们，想让我们相争相斗，好让你坐收渔人之利。李元吉，本事不小，野心却很大，竟然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好让你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拥天下？”

李玄霸开口，眼中的轻蔑和不屑不曾掩式，李元吉叫唤道：“少给我讲那些大道理，你们一个个都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

“都是一母同胞的人，李建成是长子所以他就是太子，李世民有本事他就可以想和李建成争太子之位？他们可以争的位子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争？我也是李家的儿子，我也是嫡子？”

声声地质问着，李元吉不认为自己比哪一个人差，他相信自己绝不可能比他们差。

李世民道：“够了元吉。”

“不够，凭什么够？大哥你不是也想除了他们吗？世民想要和你争太子之位，他就算是想争又怎么样，想争就能争得到？最好也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他，只要他一死再也没有人可以和你争了，你不就是存着这样的心走到今天的？别说什么都是我挑动的，你若是没有这份妒忌和怨恨，我能挑得动你吗？”

李元吉想把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撕开，想证明心肠坏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哪怕是李建成，李渊都对他寄以厚望的李建成，他在太子的位子不稳，在李世民想要跟他争太子，争未来的皇帝位子时，他一样会害怕，一样迫不及待的想除掉李世民，李昭，李玄霸。

“看看李家，谁能想到李家会变成这样，李家的人从根子上就是一样的，一但入了绝境，都会变得心狠手辣，所以不是只有我一个是这样，你们，你们每一个都是和我一样的人。”

李元吉不想看到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他就不是个东西，偏偏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私心，他们可以有的私心，凭什么他就不可以有，明明他们同父同母，他们都有争皇位的资格。

一群人看着他说话都没有作声，李元吉在看到他们的眼神时更加愤怒，“不要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可怜，我从不认为自己哪里可怜，你们不要那样看着我，不要。要是你们还敢再看，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李元吉想起自己的手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筹码，李建成。

李建成受了伤，被李元吉伤的，此时李元吉将剑架在李建成的脖子上，威胁着所有人。

“李元吉，不想死的话最好放下你的剑。”李昭看到李元吉的作为扬声地提醒，让他最好记清楚这里是哪里，而且若是她想要他死，他以为自己可以逃得了？

“哈哈哈，你少威胁我，我都做出这样的事了，我会不知道自己失败有什么后果？既然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在你们的手里。”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你们只要让开，等我平安的离开皇宫，离开长安，我就会放了她，要是你们再不动，再敢拦着我，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你们不在乎我的生死，却还是在乎大哥的生死吧，若是大哥有个万一，你们都会心疼。”

“李元吉，想清楚了，你以为逃出皇宫，逃出长安你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想想你自己有没有翅膀，从小到大，你只会依附李家而生，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是你自己挣的？出了长安，哪怕父亲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能养得活自己？”李昭压根不认为李元吉是真的想逃，他是不想逃的人，只是这个时候他要喊出来，他不能，也不可以让人看出来，他连逃的勇气都没有。

“李昭，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一直都是你。可是我告诉你，我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就想离开，离得你们远远的，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我在外面就算被人打死，我今天坐不上这个位子，我也不会再留在李家，不会再让你们把我关起来。你们不想杀我，可是你们也再不会让我出来，你们的心思我清楚得很。”

已经被关过一次的人，他是不会再任人把他送进去的，天下之大，可连他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但那也比他留在长安，让他们关起来的好。

“你们让开，你们是知道的，我说杀人我就敢杀，当年，李玄霸就差点死在我的手里，若不是母亲救你及时，你早就死了。”李元吉似乎想把阴暗的自己全都昭示出来，他会让他们看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如果不想再出什么事，最好他们都让开。

李建成道：“不能让他走，不能。”

“不让我走，不让我走你就只有一死。大哥，你想死吗？虽然你也犯了错，可是看得出来，父亲和母亲都不想让你死，你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比我重要得多，他们不想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李元吉却是吃定李渊他们一般，笑眯眯地说着，等着人让他离开。

“放开建成，朕会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长安，从此，朕的四子，齐王李元吉就算死了。”没有人想到李渊竟然会第一个答应李元吉，李元吉第一反应是不同意，他怎么可以离开李家呢，他怎么可以还活着却已经在天下人的心中死去了。

“不，我不会死，我可以离开，你们可以追杀我，可是你们不能对天下人说我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还活着，我还活得好好的。”

李元吉却第一个不同意，他分明还活着，谁都不能说他已经死了，他不会接受。

李昭都想问问李元吉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竟然宁愿活着接受天下人的指责，被人追杀，竟然都不愿意让李渊昭告天下他已经死了，他是想要换一个方式活在李家，证明他的存在？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想如何就能如何？李元吉，到了现在你都认为自己没有错，不愿意认错，不想让人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想成为一根刺，一辈子扎在我们的心上。”

李昭是更懂得李元吉的心思，此问一出来，李元吉斥道：“你闭嘴，我让你闭嘴。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欢你吗？你是女的，你是女的，可是为什么要活得比我还要光彩夺目，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安安份份的当你的公主。”

“所以你自己没用就怪别人太出彩？”李玄霸接过话来，这样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竟然是他的兄弟，一母同胎的亲兄弟，差距太大！

李元吉却恶毒地道：“李玄霸，李玄霸你早就该死，要不是因为李昭把你带出太原，你活不到现在。”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的诧异，李元吉此话何意？

“哈哈哈，你们以为李玄霸的身体为什么一直养不好，因为我啊，因为我总在他的房间里放了一些东西，那个东西叫什么？啊，好像是叫蚀心草，只要一点点的加进你的身体里，就算傅先生医术高明都一直毫无所觉，这样的好东西很好吧？”

“可是偏偏李昭把你带离了太原，没了蚀心草，而且你跟我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就是想要你的命，想不让李昭注意到都不能。”李元吉似乎故意气人，他做过的那些恶毒的事，此时尽说起来，没有半分的愧意。

窦氏眼中怒意加深，李元吉却还觉得不够，“还有母亲，母亲那一年频临死境也是我做的，用的是和玄霸一样的办法，你看到我对玄霸做的一切，哪怕我装着自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你不相信我，怀疑我，不喜欢我。那你就去死吧，我那么尊敬的母亲，让你死在我的手里，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也不用相遇，多好！”

震惊无比，谁能想到当年李渊遍查不到想要杀害窦氏的凶手竟然就是李元吉，李元吉够恨的啊，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何其不可思议。

李昭更是拧紧了眉，原以为李元吉只是性情古怪而已，谁能想他竟然会存着这样的一颗心，想杀李玄霸，又因为窦氏对他的不喜而欲杀窦氏！

“畜生！”李渊怕是从来没有这么动怒，一声喝斥显露的正是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我若是畜生你也是。父亲，萧氏的滋味甚好吧，你连这样一个前朝皇帝的女人都舍不得放过，你在我的面前装什么威严，你可知道在杀萧氏之前，我让她受尽□□，她死的时候还哭着求你能救她，可是到她死你都没有出现，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绝望。”李元吉提起此事竟然满是得意，却也气得李渊更怒。

李元吉冷笑地道：“我们李家本来就有鲜卑人的血液，我们的骨子里就没有过多的纲常伦理，你们能做的事，不管你们让不让我做，我都会做，用不着你们同意。”

□□萧氏，杀了萧氏，让李元吉很高兴，那种前所未有的连李渊都压下的感觉，太让他兴奋了。

李昭道：“话多说无益，放了阿兄你就可以走，从此山高路远，再不必相见。”

在这样的时候说出一件一件陈年旧事的李元吉好像存着求死之心，可是李昭并不想杀李元吉，就算李元吉明明做下这许多的事，但是杀了一母同胞的弟弟，哪一个人的心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