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只身闯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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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李玄霸的话，李渊委实没能忍住地道：“你怎么跟着阿昭一些日子，变得寸步不让了？”

“寸步不让有什么不好的？世族们各有各的心思，没被人欺负也就算了，叫人欺负上头还还想忍？”窦氏同样也是出身名门，别的事也就算了，欺负到她的孩子头上，她即想还回去，一个都不放过。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并无叫人欺负不还手的意思，但叫窦氏说来，李渊赶紧的解释，“眼下是大事之秋，不宜结仇，夫人明白？”

想他都是为了什么才装糊涂，现在不能闹事也是同样的道理。

窦氏抬眼看向李渊，“听你说来倒是担心我会为你招事？”

“不不不，夫人如何我最清楚，夫人总会以李家为重，也会以孩子们为重。”

万不敢接下窦氏的话，他哪里会信不过自家的夫人，不过是提醒一声，想让窦氏行事千万别心里攒满火，见着人就不忍了。

“夫人若是有气只管朝我撒。”李渊说着朝着窦氏作一揖，李玄霸赶紧开口道：“父亲母亲，孩儿还是先告退。”

为人子女的也得识时务，看父亲与母亲的笑话哪能，因此朝着李渊和窦氏说着告退，立刻退出去。

“去准备好了。”窦氏扬声提醒，李玄霸应着是，李渊却是笑道：“一个个都跟阿昭学得太精。”

“你不乐意？”窦氏确实满腹的怒意，问得甚是不善，同时也走上前去，“我提醒你，若是阿昭被逼着嫁给一个她不乐意又不好的男人，你就得立刻起兵。我们李家再也不受他杨家的气。”

“放心。”提到此，李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真到那一步，不反也得反。他李氏并非小门小户，李昭更是一次又一次的为大隋出生入死，若如此还不能为杨氏所容，他们还得忍？

窦氏道：“玄霸的婚事也得操办起来。”

提到李玄霸，李渊笑道：“夫人还准备在这个时候去赤城？”

“那也得去。阿昭比玄霸年长，阿昭的婚事都没定下，玄霸的急什么。”

得了，说来说去还是窦氏有理，也容不得旁人接话，李渊上前执起窦氏的手。“夫人这一去不知要几月方归。”

“国公爷身边姬妾无数，我不在正合你意。”窦氏说得甚是不客气，李渊无奈地一叹，“夫人明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窦氏也是一叹，与李渊叮嘱道：“万事小心。”

李家的情况窦氏心里有数，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他们，若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乱子，能将李家覆灭。

“夫人放心。”李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下自有主意。

窦氏与李玄霸说起程半分不敢耽误，这会儿李昭却已经立于突厥始毕可汗的阵前。

“隋将李昭前来拜见始毕可汗。”于营前高声地叫唤，用的还是突厥话，引得听着的人都一顿。

“快去通报。”隋将前来，守门的人显得有些着急，立刻严阵以待，同时也让人进去通传。

李昭道：“你们前去通传，我在这里等着。看看始毕可汗带着几万的兵马前来，敢不敢见我一个只身前来的隋将。”

坐在马背上动也不动，只是望着前面来严阵以待的突厥将士，笑靥如花！

“李昭？”进去通报的人说出李昭的名号来，他们当然也就想起另一件事，据说李昭想杀始毕可汗，当时他们听着说李昭都成神的专言不以为意，没想到李昭真敢寻上门来。

“可汗，要不要先冲上去把人杀了？”李昭想行刺他们可汗的事他们都听说了，此时也想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始毕摇了摇头，“不急，听了她那么多传闻，我也想知道她一个人敢来军前是为何而来，果真胆大妄为到只身前来杀我？”

谁都不认为李昭有这个胆子，会做出等同于送死的事来。

“那可汗的意思是？”突厥的将士带着疑惑地询问，始毕可汗道：“听闻这位李昭将军容貌倾城，不比襄国长公主差。”

人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分外宽容的，始毕可汗开口道：“见一见，若是我有几万兵马在身后还不敢见一见这位李昭将军，怕是会引得天下人耻笑。”

“可汗，那位隋军李昭也叫嚷着可汗有数万兵马护卫，却或许不敢见她。”再有来报的人，把李昭说的话转述。

“见，让她进来。”始毕可汗笑着开口，一个想行刺的人，要杀人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当着他数万将士的面，若是他还会死在李昭的手里，也是他无用。

突厥皆是好战者，也最是敬佩勇士，李昭虽为女流，若是敢冲到他们突厥的阵前，与他们的可汗叫阵，拼个你死我活，自然生死各安天命，谁也怪不得谁。

李昭站了一会儿即有人来请她进门，李昭翻身利落地下马，将她的马绳随手一甩，即走了进去。

始毕可汗也不说在帐中见李昭，而是在帐外的空旷处见李昭。

李昭为着方便，身着一袭红衣劲装，长发束起，未着珠簪，但天生丽质，一路行来，见着李昭的容貌，突厥人都叹于她的容貌，指着李昭赞着美丽。

纵是时常听着李昭传闻的人也不及亲眼看到，一时有人感叹道：“这样的女郎怎么舍得让她上场，自该把她藏在家里，好好地供着宠着才是。”

“非是旁人让我上战场，乃昭的选择。”李昭听到他们的感叹却是轻轻笑来，告诉眼前的突厥人们，并不是有人要求她要做什么，恰恰相反，是她想上战场，是她选择这条路。

“啊，美丽的女郎还会讲我们突厥话，那是真好。”万万没想到李昭竟然还会说他们突厥话，引得本来一群看脸就有好感的人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昭长于太原，家母与突厥也算有些渊源，故而自幼便懂突厥语言，自然也知突厥的习俗。”说到此朝着中间的始毕可汗作一揖，“昭见过始毕可汗。”

端是恭敬，李昭抬起头看向始毕，始毕感叹道：“李将军敢只身前来，好胆识。”

感叹着李昭的好胆识，同时也在想李昭此来的目的。

李昭道：“既要杀始毕可汗，昭无意暗杀，只想与始毕可汗下一个战书，按突厥决战的方式，与可汗决一死战，不知可汗敢是不敢？”

问着敢是不敢，目光灼灼地盯着前面的始毕可汗，因她说的是突厥话，自在突厥人中掀起轩然大波。

“跑到我们突厥大帐与我们可汗下战书，李将军是第一人。”有人反应过来，连声地说起起李昭一番作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同时也在想李昭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出如此等同于送死的事。

“敢问可汗，昭依突厥的规矩，与可汗下战书，可汗是敢还是不敢？”李昭不管他们怎么称的她，她只是要一句准话，她来下战书，始毕是敢还是不敢？

说着话，李昭已经抽出匕首，在手腕上划开一道痕，血滴落而下，李昭道：“李昭以血为战，请与始毕可汗一战。”

说完话更是双手将匕首奉上，虽然将士们都怕极李昭会在上前的时候一刀朝着他们的可汗刺去，李昭却站在一定安全距离前，等着里面的始毕可汗开口。

“若是我不答应，李昭将军能如何？”始毕看着李昭滴着血的手，还有匕首，目光闪过精光。

他没想到所谓的刺杀会是真的，因着传说关于李昭的点滴都传神了，他还以为不过是一场笑话。

不想在他认为绝不会有人来寻他的时候，李昭却来了，还来得这么光明正大，站在他的面前，就为与他一战，按突厥的规矩一战。

“突厥一向敬佩勇士，昭前来下战书，不敢迎战也算是败，可汗往后威信尽无，西突厥的可汗就等着看始毕可汗的笑话。可汗，往后若是还想号令兵马，想要挺直背站着，可汗就一定会答应。”

李昭方才都说了，她对突厥的事了如指掌，说好的了如指掌，又怎么会不懂突厥人的心理。

勇士勇士，连挑战都不敢接受的人如何算得上勇士。

李昭道：“可汗怕输给我？”

料定始毕一定会接受她的挑战，却也还是用着激将法，只为了让眼前的人接受她的战书。

始毕笑了起来，“死战吗？”

“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昭铿锵有力地回答，明明白白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来就是为了杀人，若是杀不了人，就是她死。

“李将军好胆识。你也料定我非同意不可。那也没什么不好，杀你一个隋将，正好振奋我突厥攻陷大隋之心。”始毕确实一定要接受这个挑战，谁让他是可汗，而李昭行的不是暗杀，而是依他们突厥的规矩，光明正大的下战书。

李昭扬声地回应道：“可汗请！”

匕首依然与始毕高高地举起着，等着始毕过来接过，也就是接受李昭的挑战。

始毕方才都出声同意了，因此走出来，一手拿起李昭的匕首，突厥将士看到始毕的动作兴奋地叫嚷，盼着他们的可汗把李昭杀了。

“可汗请。”匕首收下，也就是接受李昭的挑战，李昭往后退，要打就不用挑日子，就现在好了，现在打出个胜负，也省了大家的心。

始毕手里拿着李昭的匕首，“这可是我突厥的匕首，削铁如泥，用这把匕首来杀李将军，倒是甚好。”

说着甚好人也立刻动了，匕首朝着李昭刺去，李昭灵敏的闪开，下一刻已经抽出腰上的长剑，同时也与始毕刺过去。

短刀对长剑，始毕却也打得一步不让，至少能接下李昭的攻势，怪不得始毕敢接受李昭下的战书。

“可汗还是换个称手的兵器吧。”李昭剑与始毕挥去，逼退始毕，李昭开口提上一句醒，想让始毕换把兵器，若是再一直用匕首，只怕始毕撑不了多久。

“这种小娘子用的兵器，还给李将军。”始毕站定，同时将匕首朝着李昭丢回去，李昭接住收回鞘中，挂在腰间。

“可汗请。”等着始毕换兵器他们再打。

始毕伸手，自有人取他的弯刀来，才刚拔出鞘，闪烁过一道锋利的光芒，“李将军如此佳人，死在我的刀下未免可惜了。”

“那就看看可汗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李昭扬声说着，同时扬剑刺去，始毕也不说闪，反而正面迎上，两人相斗你来我往，皆不避让，看着一旁的人连连叫好。

可是始毕跟李昭打下来，越打越是吃力，反观李昭，她是越打越兴奋，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可汗，杀了李昭。”有人看出始毕败象已生，却还是赶紧扬声想要激发始毕的战意。

不想因着这一句反而让本来就在苦苦支撑的始毕再露破绽，李昭旋转刺入，一剑穿过始毕的胸口，再毫不留情地抽回剑，始毕手中的刀落地，同时也软脆下。

“可汗。”万万没想到李昭跑来下战书，她还真把人杀了。

全都跑上去想拥过始毕，始毕被人抱在怀里吐了一口血，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即没了。

“可汗，可汗。”谁也没想到变化会这么快，李昭就这么当着他们那么多人的面把始毕杀了。

“始毕可汗，承让了。”李昭收回剑，握在手上看着眼前已经没了气息的始毕可汗说了这一句，转过身便要离开。

“捉住她，别让她走了。”本来还顾不上李昭的人，听到李昭的话立刻扬声叫唤着，让人把李昭拦起来，不能让她走了。

“怎么？你们突厥的规矩人死了你们还想闹？我与你们始毕可汗是下了正经战书的，你们是输了输不起，还想一拥而上把我杀了？若是你们突厥都是这么输不起的人，想来杀我为你们可汗报仇，只管来。”李昭并不怕，他们就算围着她又如何，她人就站在这儿，想杀她，想与她动手只管来就好。

“李昭，你既然说起我们突厥的规矩，你敢跑到我们大帐杀我们可汗，我们也同样可以和你下战书，与你决一死战。”

“想打，一个个的来，好啊，来啊！”李昭敢来就料到事情不可能善了，就算她按突厥的规矩把始毕杀了，突厥的人能叫她拿住话不能一拥而上，却可以有其他的办法，比如按着李昭的规矩，一个一个的与李昭一战。

李昭接受他们的挑战，人的极限就是挑战出来的，李昭当年都能寻上人一家家的打，只为让自己的武功能够提高。

突厥的人都是英勇善战者，打，就跟他们打，杀一个突厥的可汗让他们怒极，那就多杀几个突厥的大将，杀得他们不敢再犯李昭，听到李昭的名号胆颤心惊。

“好，李昭你有胆。”说着话已经有人朝着李昭冲上去，这便要与李昭打起来。

李昭的剑还滴着血，扬刀迎来的人，李昭不退而迎上，比起始毕可汗来，这位将军的本事远在始毕之上，不过没关系，只是让李昭费些时间杀人罢了。

再一次将剑刺入那位将军的心口，几乎一样是在始毕可汗的位置，一旁的人着急地唤着将军，始毕在他们打斗的时候已经被人扶回帐中，眼下里面正在救治，却是无力回天。

一个箭术高明的人，她离得始毕那么近，怎么可能还会容始毕活着。

“还有谁要来？”李昭又杀倒一个，执剑在手而问，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手里握着铁锤大声地喊道：“我来！”

说来就挥着铁锤与李昭袭来，李昭连忙闪过，铁锤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李昭一看她站着的位置，铁锤落下之地已经砸出一个坑来，可见此人的力道之大。“好力道。”李昭虽然看得心惊，却不吝啬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