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老虎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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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想说让世族出手，让他们争，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杨家就可以从中得利，当亲眼看到乱军四起，百姓流离，襄国长公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长公主？”李昭听着襄国长公主道着一声声的好，却又突然的沉默下来，还是本着应该问一问好的。

“要回赤城了？”襄国长公主好像敛去所有怒意，只是问起李昭。

“方才长公主不是说要留下，也让昭留下？”李昭不知襄国长公主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襄国长公主看了罗艺一眼，还有四下的人，“幽州我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赤城我却没有去过。你从辽东带回几万的百姓，我想亲眼去看看你把人安顿得怎么样，若是好，自当重重的赏你。”

“尽人臣之责，不敢讨赏。”李昭的态度装得非是一般的谦虚，饶是看到的罗艺也想说，怎么就不是个郎君，若是个郎君，将来必能位极人臣，为国之重臣。

襄国长公主挥手道：“幽州我就不久留了，这就去赤城。燕王还要一道送？”

“燕王就送到这儿吧，有长公主在，不劳驾你了。”李昭话接得顺，现在做主的人是她，别以为长公主来了，李昭就不敢当着长公主的面动手。

罗艺看向李昭，李昭却是无声地挑了挑眉，罗艺道：“臣不送。”

“不必客气。”襄国长公主全当看不见他与李昭之间的眉目官司，反而挥手让罗艺自不必客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襄国长公主来自然不可能只身前来，男的女的，这会儿全都站出来，有十来个人，看得出来都是好手，一个个都牵着马，都是好马，李昭瞧着襄国长公主的马在那儿流口水。

“你在赤城多日就没见过突厥的好马？”襄国长公主注意到李昭看着马儿垂涎三尺的样子，不解地问。

“进贡陛下，陛下再让公主挑的马儿怎么能一样，好马好马。”李昭自己骑的就是好马，还是隔了老远，一眼就相中的马。

这会儿再看襄国长公主手下一个个手里牵着的马，必须也得由衷的称赞。

“再好也不及你那匹。”突厥本来送到大隋是想打大隋的脸，没想到脸没打成，反而被李昭占大便宜。

李昭道：“都是陛下所赐。”

垂涎她这匹马的人不少，李昭总得提起杨广，让人记得她这马是杨广所赐，想要她把马交出来，有本事找杨广去，只要杨广同意，她一定二话不说地把马交出来。

襄国长公主道：“放心吧，你的马再好也是你的，我不会跟你一个小辈抢。”

有时候襄国长公主确实大方，大方得让李昭都想朝着她大喊一句长公主最好。

拍马屁还是算了，襄国长公主却不是一个能任人拍马屁就不会跟你计较的人。

“走。”襄国长公主的马叫人牵着来，她是利落的上马，李昭听话地跟着也上了马，结果就看到一旁罗艺默默地后退，冲着襄国长公主作一揖，送人。

“幽州可还太平？”都要走了，襄国长公主竟然回头问上一句，李昭差点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

罗艺一顿，襄国长公主的目光更是落在罗艺的身上，“我此去赤城，不会遇上刺客之类，想取我性命吧？”

忍住，一定要忍住！李昭忍笑得痛苦。

罗艺总算回过神来，连忙地道：“自然不会。”

“突厥人能进幽州境内吗？”听起来不像会有刺客，倒也好说，可是襄国长公主再一问，李昭实在没能忍住了，笑得连忙别过头去，不能让人看见，不能让人看见她笑了。

“若是突厥人进了幽州境内，我不会以为是突厥有本事，只会觉得都是幽州的人无能。一直以来燕王抵御匈奴有功，也正因为如此一直为王，可是如果先前朝廷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幽州境内都出现了突厥人，那么就得想想，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位燕王难辞其咎。”

襄国长公主一番说得罗艺的脸都黑了，仅凭一次行刺就想抹杀罗艺的所有功劳，襄国长公主打的如意好算盘，也不怕自己受不起。

“长公主放心，幽州境内不可能会有突厥的兵马出现。”罗艺到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与襄国长公主保证，不会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

襄国长公主听着满意了，“这样最好。父皇在世就说过燕王镇守幽州，实为能臣，能臣，自该自恃。”

自恃身重，越老越该合用，尤其为他们杨家所用。李昭默默在心里补充。

“当如是。”虽然罗艺的年纪比杨广还要大，说来也是与隋文帝杨坚他们那一辈的，但这君臣父子，有些事就是说不清。

尤其看清楚襄国长公主是来者不善，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得小心说话。

“好。那就请燕王保重，我们走。”襄国长公主是该敲打的敲打，让人不开心的也做完，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策马而出。

李昭看向罗艺，罗艺脸色甚是不好的冲着李昭道：“李将军是还有什么未完之事。”

“也不能算是未完之事。只是想看看燕王呢，你这会儿一定是在想，一个两个的女人都不好惹，碰上我们，委实有理都说不清，果真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昭摇头晃脑地说着，罗艺目光如刀地扫向李昭，李昭不以为然，“我们之间说好的，莫忘了。”

“眼下李将军还敢做？”罗艺听着李昭的提醒心都要跳出来了，没想到李昭却不以为然。

“为何不敢。长公主若是能帮我解决难题，那我就如她所愿，我所求的不过如此，你也可以好好地想想。”李昭不说襄国长公主还好，说起襄国长公主，罗艺自然忘不了方才襄国长公主说话的口气，她是巴不得李昭和罗艺斗起来。

因为李昭与罗艺表现得亲近一些，襄国长公主险些失态，可见在她的心里，罗艺和李昭若是合作了于她是极大的打击。

“李将军会吗？”罗艺问起李昭，倒是想听李昭的想法。

摇了摇头，李昭如实而答道：“除非燕王想如陛下和长公主所愿，否则我不会。”

“李将军可以放心，我也不会。”

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好坐收渔人之利，打的如意好算盘，可是他们都不吃这一套。

李昭冲着罗艺想了，“果然，燕王是聪明人。”

襄国长公主的人还在，可是李昭与罗艺话说得很轻，而罗艺也一直都注意着襄国长公主的人，逼得他们的目光无法落在他与李昭的身上。

“那么等长公主离开，我们再约定时间。”说好的交易却还没有定下时间。

原本李昭打算请罗艺出城的时候与罗艺商量的，谁也没想到襄国长公主会半路杀出来，惊得他们都吓了一跳。

可是又想襄国长公主这个时候来还好说，若是在他们交易的时候来，才是真正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罗艺想开了，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冲着李昭说的也是安抚她的话。

李昭准备的后招得要撤回来，要是撤得不怎么及时被襄国长公主发现了，李昭也就得不到三万石的粮食。

“燕王放心。”虽然现在事情好像还得在襄国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做成，那也没什么关系。

“人这边不会动，你最好也别动，我们这位长公主的厉害，你总不会认为只是像传闻的一般，引得几个郎君为她晕头转向而已罢。”话得要说白了，襄国长公主来者不善，要是不想被襄国长公主盯上，最好就不要动。

罗艺道：“用不着你提醒。”

还能不知传闻仅仅就是传闻罢了，当不得真，想了解一个女人，看看李昭就好。李昭说起襄国长公主都显得忌惮，罗艺现在同样忌惮着李昭，那么自然也得忌惮襄国长公主。

“是我多嘴了，王爷怎么会需要我的提醒。”只能说，来了一个襄国长公主，立刻把罗艺逼成李昭这边的人。

虽然说起话来还是带着□□味，却也得一致对外。

“娘子。”灵韵唤了一声，却是襄国长公主在外面等着，已经接二连三地回头看李昭几回了，要是李昭再不走，襄国长公主怕是要回来。

“燕王，告辞。”诸多的安排全让一个襄国长公主搅了。

但是也有好处的，一路回赤城的路上，不用再担心被人袭击。

李昭一向懂得安慰自己，也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一些。

她这终于跟上来了，襄国长公主直白地问道：“与燕王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陛下让我找燕王他们说好赤城到底归不归幽州管辖一事，还有一些话没有最后说定，都要回赤城，也就与燕王多说两句。”李昭也不是没话找话说，让她来幽州的意思还是杨广说的，她也仅仅是奉命行事。

“什么事你都能说成是陛下的旨意，你这一张嘴，死的也能让你说成活的。”指着李昭的嘴说得甚是不客气，李昭赶紧的摇头道：“长公主，若不是昭有这张脸，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有用的时候就说人家的嘴会说千方百计，极是好，要是跟怼上了，凡事也就变成不好了，人呐，便都是如此。

李昭挑挑眉，襄国长公主问道：“你与罗艺成了一伙了？”

问得如此直白，李昭能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是不可能的，襄国长公主敢问得直白，就等着李昭如实答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燕王毕竟是燕王，大隋的异姓王没有几个，他却是其中之一。”李昭提起罗艺的身份，官高一阶压死人，李昭现在也算是没有家族可以倚靠的人了。

襄国长公主道：“说服了幽州的人，不再嚷着将赤城归于幽州管辖了？”

就照个面，看清楚各自的态度，襄国长公主就得了总结，知道李昭说服了罗艺。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罗艺倒是还好，幽州急于想把你的权，你的兵全都归到幽州，由他们管起来的人，他们究竟是怎么才能同意不提将赤城归于幽州管辖一事？”襄国长公主确实没想到李昭的动作如此的快，她来是想看李昭和罗艺斗法的，结果倒好，没能看到。

李昭摇头晃脑地道：“长公主，这个问题一定得回答吗？”

襄国长公主拉住了马绳，“为何如此问？”

“若不是必须得回答，那么昭不想回答。昭就算回答了，那也不会是真的。”坦然的承认她要是说出口也只能是骗人的，绝不是真的。

敢这么跟襄国长公主说话的也就是李昭一个，但是比起那些挖空心思来骗襄国长公主，让襄国长公主去查的人，还是李昭坦然得让她高兴一些。

“看来从他们手里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襄国长公主肯定地说起，李昭抬起头看向襄国长公主。

“你要来的东西做什么用？”襄国长公主问起。

“养民。昭养着十几万的百姓，没粮了，所以只好从他们手里弄来一些，眼下的天下，也就世族的存粮最多，不打他们的主意那打什么人的主意？”这个问题完全可以回答。

襄国长公主道：“好，你坦然相告，也不曾损及大隋，还是为安大隋的社稷，安大隋的百姓，我就不问你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罪证落在你的手上了？”

前面刚说着不会问李昭，却在人本能的松一口气时，问出另一个问题。

然而这能让旁人松懈，却不能让李昭松懈。李昭都有不说的权利了，还是襄国长公主自己答应的，李昭紧紧地闭着嘴。

没能让李昭松懈，问不出半点有意义的话，就是表情也没能看出端倪来，心理强大，太难对付。

襄国长公主得出结论，也让马儿继续前行。

“李昭，只要你不想背叛我，背叛大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马儿往前走着，可是襄国长公主却再一次开口，提醒着李昭。

“长公主相信我吗？”李昭问着襄国长公主，襄国长公主反问道：“你值得信任？”

“衡量值得还是不值得，那就不是信任了，长公主不相信昭，昭一直都明白。”李昭并没有半分的不喜，只是平静地陈述这一事实，襄国长公主道：“你很不错，比起很多人来，我已经很相信你了。”

“所以昭应该感激涕零？”李昭笑着询问，襄国长公主道：“你应该珍惜我对你的信任，不要辜负。”

要是听不出李昭话中的讽刺，襄国长公主也白活了这些年，还把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李昭的语气却让襄国长公主不怎么喜欢，因此提醒着李昭，让她别忘记自己应该守着的本份。

为臣子的人，得了君王的信任，不管这份信任究竟有多少，都应该珍惜，而且不要辜负。

李昭想回答，终是没敢说出口，一个不相信旁人的人，却想让人相信她，为她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怎么不说话了？”没有得到李昭的回应，襄国长公主出言追问，想知道李昭此时心中是什么想法。

“你既然不相信昭，昭就算说再多的承诺，立下誓言，长公主也不会相信不是？那昭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李昭也是懂得眼前这位的心思，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理，也能避过让她许下承诺这一节。

李昭和襄国长公主并不一样，她觉得说出口的话就该是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