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别忘了你是数学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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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来了。

秋池把刚煮的咖啡，端给给他。

喝了两口后，他微笑着说：“秋池，你煮咖啡的水平进步了不少。”

她也笑着说：“那时，我根本不会煮咖啡。”

“是的。”他说：“我不会喝，你也不会煮。”

不知不觉中，他俩像一对老友一样的续旧起来，那些曾经的爱和恨，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以往的他俩，一见着面，恨不得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奴隶，激情过后，只有用更多的激情来填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平和气地说过话。

他问她，“你还好吧？”

“嗯。”她点点头。

“秋池，看得出，你现在的生活很安逸。”他放下咖啡，抬头看着秋池“他人很好，是一位绅士。”

娄弈函变了，能这样心平静气的谈论前女友的现任男友，以前是杀了他也不可能赞美他眼中的“情敌”的。

她不响，接他的话，等于承认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快乐。

“那个。”他斟词酌句地说：“餐馆里的员工都说他是一位好老板。”

秋池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还要咖啡吗？”她问他。

“可以再来一杯。”他说：“现在是全靠它来提神。”

她问道，“学业很重吧？”

弈函点点头，指指脸上的眼镜，笑着说：“这就是代价。”

“还是值得的。”她说。

“对。”他说：“学校的生活枯燥，但也非常的省心，可以心无旁骛的学习。”

一说到他的学业和学校，他竟然兴奋起来，滔滔地说了很多事。

他说普大的环境优美宁静，学术氛围浓厚，是专业学心的好地方。

他又说起他的两个同学。

一个是印度男孩子拉哈尔，是位真正的数学天才，原来他俩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拉哈尔是他的导师，他的妻子也是普大的学生，他无意中做了他俩的媒，拉哈尔的爱情故事，他谈得很愉快。

后来，他又说了他的室友贾森，说他毕来后在世界顶级的数学杂志社工作，他的妻子是法国女孩阿黛尔，是普大艺术系的学生，她以前常来他们的宿舍玩。

最后，他翻开手机相册，给秋池看贾森和阿黛尔的孩子，金发碧眼，粉团玉琢的脸蛋，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

是的，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普大学生，拉哈尔、贾森的妻子都是普大的学生，而娄弈函将来也会找闵丽君这样的女博士做妻子。

郎才女貌，是古代，现在对女性的要求更高，不仅要有貌，更要有才，秋池在心中苦笑，她连正规的大学都没读过，还是好自为知吧。

对身边的人和事从来不屑的娄弈函，现在竟然会对这些凡人俗事说个没完，不是他变了，就是他成熟了。

秋池说：“你快毕业了吧？”

“毕业论文已进入了最后阶段。”弈函有些忧虑地说：“希望能通过。”

从来骄傲自负的娄弈函，竟然也会有担忧。

当俩人能坦然面对过去时，娄弈函知道林秋池已不是从前的林秋池了。

秋池很少说话，表情淡然，眼中的茫然不见了，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和。

这是陈家洛的功劳吧，安逸富裕的生活，会使女孩子变得温柔美丽。

对娄弈函的学业，秋池比他本人还有信心，她笑着说：“别忘了你是个数学天才。”

她问他毕业后的打算。

他告诉她，想留校做老师。

“这么多年来，你的志向一直没有变，仍是做一名枯燥乏味，甘于寂寞的数学家。”

她还记得他的话，他看她时，她也在看他，她眼中的神色让他不敢再看下去，他只得把眼睛转向别处。

当说起她父亲的时候，她竟然哭了。

她站在窗口，外面大雨滂沱，娄弈函第一次看到她的哭，小声的哽咽，却更让人心酸不已。

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再坚强的人，都会有流泪的时候，只是别人未曾看到。

娄弈函把一叠纸巾递给她，她拿在手里，脸仍对着窗外，说：“对不起。”

她这样一句“对不起”，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以前的事，再陈年往事，也都还在心底，只是都在假装不在意。

等她平静后，他告诉她，芦园有人接手了。

她问，“买家是谁？”

他说：“买主没露面，一切的手续都是房产中介帮着办理的。”

她说：“院子也是需要打理，一直空关着也不好。”

娄弈函想把那把大提琴留下来，但买主说其他东西都可以拿走，唯独这把琴不行。

秋池说她不会再拉琴了。

“为什么？”他问她。

她没有回答他，眼睛看着窗外的大雨。

他怔怔看着她，依旧是那像风一样单薄的身体。

不不不，他俩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温暖而富裕，将来她是一个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家庭主妇，丈夫、孩子、家事围着她，琐碎而幸福。

而他也将朝着自己的目标跋涉，做一个数学和尚，在自己的庙堂里直至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