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 阿赖耶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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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世界里一片寂静，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他泪流满面的坐在坐在黑暗中。他的身影是那么的瘦小，瘦小的他坐在一片石莲台上，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简单的布衣，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稚嫩，可是却好像在悲怜天下。

“沙加，沙加啊，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心仲仲？”

似乎有着流水从高处滴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于他的身后，而他的身后只有一座巨大的佛祖雕像，就好像是那座雕像感受到了少年的悲哀而与之对话一般。

“今天又看到冈底斯河中浮着好几具尸体，在河岸上有好多来自印度各地的巡礼者在那里沐浴。”沙加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微微抬起头很认真的回答者。对于那询问自己的声音，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好像过去的时日里他时常会这般对着虚无中的声音说话一般。

略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沙加继续说道：“他们的样子与其说是在求生不如说是在求死……”他回想着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回想着自己生活的地方的人们的生活，他的眼中一片悲哀与不甘：“我所降生的这片土地，为什么如此贫穷？”

“难道人们就是为了受苦受难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吗？”沙加蓦然抬起头咆哮了起来，可是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他知道那个声音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然后他得到了那个声音的回应：“沙加，这就是你悲伤的原因吗？”

沙加点点头，他又看向了身前的黑暗，他像是看到了那些在冈底斯河中沐浴的人们，他像是看到了河中漂流给过的尸体，他们的神情早已在痛苦中麻木：“谁会希望一个只有痛苦的人生呢？”

“那是不对的，因为有痛苦，所以快乐也一定相应存在；反过来也一样。”那声音很认真的回答着：“美丽的花开了，可它也会有一天凋谢；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是一瞬也不会停止的……他一直在动着，变着，这就是无常。”

“人的一生也是这样。”那也许是佛陀的声音悉心教诲着年幼的沙加。

“但是最后，人还是只有一死，难道不可以说人生还是被悲伤所支配着吗？”沙加再一次抬起头困惑的看向上空的黑暗：“活着的时候无论克服痛苦还是追求喜悦和爱情，最终死亡还是把一切化为虚无。”

“那人……是为什么而生的？想要和死亡的这种永恒的东西对抗，根本就是无谓的。”沙加继续问道，他的眼中流淌出来的光芒是那么的虚无，就好像看透了一切对所有的事物都毫不在意的淡漠。

“沙加，你忘记了吗？”那声音平静的问道。

“忘记了？”沙加的眼中多了些困惑与思索，他陷入了思索中，可是他始终无法找到自己忘记的东西，这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就是……死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即使是死也不过是变化的一种。”在沙加陷入苦思冥想的时候，那声音继续说道：“你一定不能忘记啊！死亡绝不是最后，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圣人们，都超越了死的境界，沙加，如果你也能够领悟这一点的话，那么你也就成为了人类中最接近神的人了。”

那声音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沙加的眼中开始绽放出了越来越多的光辉，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捡起了什么，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的神色恢复了平静，他的身上带着的悲鸣渐渐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