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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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离苏醒时,他已经躺在床上,香炉青烟袅袅,室内人影攒动。
“齐光,我这弟子可有大碍?”孔阳道君皱眉问道。
“内里受了损伤,最近需卧床休养,我开的药方先吃着,三日后再换。”
“好。”
“你说你们可真有意思,我前脚刚从云尧宝贝徒弟那出来,后脚又来到你这重光峰,吐血怎么都搁在一起了。”齐光道君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摇头感叹。
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回去讲给老婆听,结果热闹没凑成,还把自己搭进去的某人满脸无奈。
孔阳道君:······
“那边可有碍?”
他皱眉生硬问道,血脉之中的牵绊此刻还是唤起那为数不多的关切。
“喏。”对方向内室正挣扎着下床又被摁回去的少年抬了抬下巴,“情况差不多,不能下床,静卧休息,少食荤腥。”
得到回答,孔阳道君也便不再询问,将人送了出去,在两位道君及其随侍离开后,原本有些喧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剩下唯有一阵又一阵的轻咳。
“来来来,喝水,喝水,你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将不听话病患强行摁回床上的楚逾明好奇开口,要不是他们为了新入门弟子事物一早便约了见面,对方估计这会还躺在地上呢。
“满地的血差点吓死我,要不是这是重光峰,道君场所,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闯进来,你遭遇了什么不测呢。”
“练功也能出差错,你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南离无奈笑了笑,他在对方的搀扶下斜靠在床头,墨发披散而下,鸦睫微微颤动,在白玉无暇的肌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楚师兄。”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低声唤道。
“干嘛?”
“我没什么大碍了,你能帮我打听一下玉京峰那边的消息吗?”
少年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却是难掩倦意,即使师尊与齐光道君三言两语间透漏出卿卿似乎并无大碍,但他······实在放心不下。
连玉簪都碎了,怎么可能会不痛呢?知道对方最怕疼的南离忧心忡忡,但此时越焦急体内灵力便越暴躁紊乱,五脏六腑感觉都在灼烧的他只能依靠屋内香料强行静心。
云尧道君猜的没错,阮卿头上的玉簪确实以鲜血为引,灵力塑体,在危急关头能保护佩戴者,但他没有想到,血不是普通血,而是修真之人的心头血,凝聚全身最薄弱也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南离此时会反噬如此严重的情况,心头血被毁,等于就是去了半条命,若不是他在术法上的天赋着实惊人以及一些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用的手段,恐怕今天就不止是躺在床上休养了。
似是想起什么,少年低垂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幽深与丝丝痛苦,但很快便消散不见。
“你是担心阮师妹吧?”楚逾明挠挠头,一双虎目瞪得看起来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帮,但玉京峰云尧道君的地盘,人家在徒弟受伤后就差不多将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出,影响养伤的命令摆在明面。
这自己也进不去啊。
但看着对方苍白虚弱的面庞与若隐若现的乞求,他将犹豫又悉数咽了回去,拍着对方的后背咬咬牙承诺,“你放心,我等下就去打听,我师尊和云尧道君是亲兄弟,别人不清楚,他肯定清楚。”就算不清楚,也总比在这胡乱猜测的自己强吧。
他不确定想到。
这个可怜的傻孩子还没有意识到,玉京峰之所以有这个命令,他师尊要负一半的责任。
“嗯,多谢楚师兄。”南离温和笑了笑,“不过,师兄可否下次力气收敛一些。”楚逾明的一巴掌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随之颤上一颤。
“哈哈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力气你都受不了,今后可如何·······”
“噗。”
“啊啊啊啊啊,南师弟,你别吐血,我收力,我收力就是了。”
完蛋了,南师弟真不会被我拍出什么毛病吧!!!!
*****
阮卿这一昏迷直接昏了七日,期间原本说只用卧床休养的齐光道君顶着对方师尊的冷脸,再三解释,“伤口恢复,灵力充沛,与我无关。”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
“或许······是太累了?”齐光道君摸着下巴猜测,不应该啊,怎么会睡这么久,他开的药虽然有安神补眠的作用,但也不至于昏迷不醒吧,奇怪,奇怪。
“······”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对我们医修的质疑吗?”被某道怀疑中夹杂着嫌弃目光赶出去的青年瞬间炸毛,恼火开口,“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等我带个女弟子过来,要不然,你自己出去找个侍女给你好徒儿用,待在这里,是你给她检查伤口,还是我给她检查。”
天知道他被急慌慌拽过来时,两个大老爷们望着躺在床上,衣衫褴褛的少女束手无策的样子,要不是有机灵的赤华峰弟子半路就唤了一位师妹前来,这上药敷药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思及此处,齐光道君剜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气哼哼抱着药材走向另一处,查看药方。
其实,除去昏迷,他还有一处不解,那就是阮卿身上的灵气恢复速度实在惊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给她源源不断输送,原本被猜测一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更是仅仅用了三天便自行修复,着实令人费解。
但他和云尧道君乃至掌门三人联手也没能从少女身上检查出丝毫异常,最终也只能归结于或许······这就是被天道眷顾的天才?
(差点被劈成焦炭的阮卿:·······)
毕竟按对方目前绝无仅有的灵根和筑基就能渡金丹雷劫的壮举,似乎再发生点什么也没有好奇怪的了。
啧,云尧运气真好。
“啊啊啊啊啊啊,师尊,我能不喝了吗?”对着桌面上黑乎乎正骨碌骨碌冒着不明泡泡的液体,某人浑身都写满着抗拒。
她实在忘不了刚清醒时的第一口药,差点没将胆汁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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