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血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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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

…………

路西菲尔会跟自己告白，是江止没想到的。

但是想想路西菲尔最近的表现，江止好像也不意外了。

对他而言，这些人对他什么感情，都与他无关。

无非是，更好利用罢了。

男孩眼眸低垂，掩住漂亮的瞳孔底下藏着的，入骨的冷漠。

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陪你玩玩好了。

——在打一棒子前，总归是要给点甜头的。

————

路西菲尔说要追江止，接下来几天直接就明目张胆的追，闹得地位高点的天使圈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未来的大天使长正在追一个耶稣的小玩伴。

是的，作为耶稣亲自从暗域带回来养着的小米虫，所有天使都把江止当做是耶稣的小玩伴，除了对他容貌很心动以外，没什么尊敬之心。

不过一个人类而已。

“送给你，我刚刚摘的夜宿鸟，”路西菲尔捧着一束淡紫的花束，浅银的花穗闪着流苏般破碎的光，衬得那捧花的人眼里也全是夺目的光芒。

“你可知，夜宿鸟的花语是什么？”

江止伸手，接过花束，放在鼻下轻轻嗅闻，一边轻声回答：“不灭的爱人。”

夜宿鸟，只生长在天国的一个花种，因形状酷似展翅即飞的鸟而得此名。

江止一直很喜欢这种花，因为难寻，只得作罢，却不想路西菲尔居然会送给他。

男孩低头嗅花，少年一脸宠溺，两人看起来气氛和睦，几乎插不进旁人。

远处到来的耶稣看到这一幕，眸色微暗，他上前笑道：“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了，我来迟了。”

路西菲尔先前邀请耶稣和江止一起用晚宴，地点就在路西菲尔的住处，耶稣本来想要邀请江止一同前往，到了江止住处却被告知江止已经走了。

想必，是某个人在其中做了助推。

他心里本来带着火气，一来就看到这一幕，胸中怒意更加明显。

路西菲尔闻言看向来人：“无事，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不会怪你的，你说是吧，阿止？”

他语气里的亲昵让耶稣的手不自觉攥紧，偏偏江止还好似未觉，歪头冲他笑道：“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嘛。”

耶稣感觉几乎快崩不住脸上神情，微微咬牙。

…………

人齐了，三人当然不能继续在大厅，一同走进宴厅。

路西菲尔示意边上的仆人让开，自己拉开一条椅子，邀请江止坐下。

江止坐下了，他又极为不见外的坐在了江止旁边。

耶稣眉头微锁，江止也有些惊讶的看向路西菲尔。

西方习惯不比东方，餐桌一般都是长桌，两人时一边坐一人，三人时则头，中，尾各坐一人。

眼下，耶稣给江止拉开了中间的椅子，自己却是坐在了江止的旁边。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路西菲尔不在意的笑道：“我坐这儿，方便照顾阿止嘛。”

耶稣忍不住开口：“阿止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你照顾。”

路西菲尔闻言看向耶稣，似笑非笑：“哎，话不能这么说，在我心里，阿止永远都是小孩，永远都需要我照顾。”

江止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好了，阿酥，他要坐便让他坐吧，他这人长不大，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你在为他说话？

耶稣目光微沉。

路西菲尔听了笑道：“哎，阿止，你怎么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呢，我可要生气的。”

看那边男孩听了少年的话，笑的眼睛弯弯，轻声去哄坐在身旁的少年，耶稣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叉子。

路，西，菲，尔。

他在心中一个字一个字默念。

你给我等着。

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

宴后，三人来到后花园散步消食。

月华像是被打碎了一般，零零碎碎落在大地上，淡紫色的花瓣笼上一层朦胧的光，细碎的花穗银光闪闪，星星点点，像一片星空。

江止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路西菲尔随手在旁边花丛里折下一束花，递给江止。

“这些都是我为你种的，”他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温柔，“听说你喜欢，我种了一整个花园，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感受到江止眼里的动容，路西菲尔微微一笑。

他垂在身侧的手，冲着一边的草丛打了个手势。

这些天，江止的动摇，他都看在眼里。

再跟江止告白，凭他一番话，他有信心这次将江止打动。

只是，耶稣一直紧跟着他们二人，让他们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几乎就在路西菲尔打完手势过后一分钟，三人身后传来跟随耶稣前来的侍女的声音，带着因为跑步上气不接下气的微.喘。

“大，大人，耶和华大人有事找你!”耶稣闻言转头看向侍女，“请你快快随我同去!”

耶稣眸色微暗。

太巧了。

他看向路西菲尔，路西菲尔适时露出一个担忧的笑：“既然这样，你就随她去吧，我和江止继续在这里。”

江止没有反驳，面上也带着担忧：“是啊，你快去吧，你父亲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耶稣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一时，只剩江止和路西菲尔两人。

刚刚三人时堪堪遮掩的暧昧气氛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