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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倒不用咱们心?急,依我看啊,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了。”

小鱼儿一怔,随即想到什么?,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贾珂向窗外望了一眼,然后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走出屋去,一会儿小鱼儿听到张无忌道:“小叔叔,你?怎么站在这里??”

贾珂笑道:“等你?啊。”

原来贾珂内力深厚,人站在屋里?,听到窗外响起张无忌的脚步声,想着张无忌还不知道他们就在这里?,于是走出客店,将张无忌迎了过来。

贾珂问道:“你?这一趟打听到消息了?”

张无忌道:“没有。我在镇上转了一圈,只剩下这家客店,还有这条街上东边那几家店铺没有去过,其他店铺,我都去过了,但是没一人听说过余下的十二个名字。”

贾珂也不意外,说道:“这也难怪。要是轻易就能找到余下这十二个人,那游戏就不好玩了,这可不是逍遥侯的风格。”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伸手一指房门,说道:“你?进去休息吧,要是饿了,就叫点东西吃,剩下那几家店铺,我过去打听。”

贾珂这一趟打听,自然也没有任何收获。他找了家商铺,买了两百张彩纸,见梁家庄的大火熄灭了,便走到梁家庄附近,转了一圈,放眼望去,尽是焦土,即使梁家庄里?,真有与逍遥侯相关的事物,如今也都化为焦炭了。

贾珂回到客店,虽然哥舒冰住在二楼,他们住在一楼,但他还是先走上二楼,打算经过哥舒冰的房间,看看哥舒冰在做什?么?。

贾珂刚上到二楼,就听哥舒冰道:“张公子请坐。”

先前哥舒冰在客店的院里跟张无忌说,她哥哥提起过张翠山和殷素素的时候,贾珂正在店里?结账,因此对此事全然不知,这时见张无忌在哥舒冰的房里,贾珂虽已料到哥舒冰可能会对张无忌出手,但还是被哥舒冰的效率震惊到了。

贾珂停下脚步,游目四顾,见右手边有扇窗子,于是走到窗前,假装欣赏窗外风景。

只听张无忌道:“哥舒姑娘,你?今天中午跟我说,令兄在世之时,曾经提起过家父家母,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哥舒冰道:“这个自然。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请教。”

张无忌道:“是,姑娘请说。”

哥舒冰道:“张公子,令尊是武当派张真人的高徒,令堂是天鹰教紫微堂堂主,武当派和天鹰教,一个是正道魁首,一个是邪道大派,自古正邪不两立,在令尊和令堂成婚之前,武当派和天鹰教,就像少林派和日月神教一般,平素从无来往,你?可知道,令尊和令堂是如何缔结良缘的吗?”

张无忌记事以来,父母一直恩爱无比,从没在他面前吵过一次架,他早已对此事习以为常,竟从没好奇过父母是如何相遇相爱的,怔了一怔,说道:“我倒没听家父家母提过此事。”

哥舒冰“嗯”了一声,又道:“张公子,那你想知道吗?”

张无忌眼睛一亮,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前没有向家父家母问过这件事,如今他二老都已不在人世,我便是想问,他们也没法回答我。还请姑娘告诉我这件事。”

哥舒冰道:“你?既然想听,我当然说给?你?听。

天鹰教最初在江湖上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当时还有一个做打家劫舍的生意,并且各个分坛与天鹰教的各个分坛位置相近的门派,叫作海灵教。

两教做的是同样的生意,地盘又十分?相近,自是互相看不顺眼,三不五时,便会发生争斗。海灵教的田教主为了激怒殷教主,曾经放出话来,说他如今已有一十八房小妾了,殷教主的女儿模样挺美,他很喜欢,殷教主若是识相,就把女儿洗干净送过来,给?他当第一十九房小妾吧。”

张无忌脾气再好,听到有人侮辱母亲,也不由气红了脸,愤愤地道:“这田教主太也欺负人了!”

哥舒冰点了点头,说道:“天鹰教上上下下,听到田教主这么?说,自都十分?生气。当时海灵教欲将生意扩到西域,田教主想到昆仑派可谓西域的地头蛇,若能与昆仑派结为盟友,他在西域的生意,便可高枕无忧了,于是找了西域的一位名宿,请那位名宿将他的信交给?昆仑派的掌门何太冲。

两人书信往来,谈得差不多?了,田教主便派副教主去昆仑派,与何太冲面对面商量细节。何太冲早知副教主要过来,有一日听说副教主就在山下,便请副教主进来。

那副教主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从中原赶到昆仑,一路风尘仆仆,脸上虽有风霜之色,仍是容光照人,清丽非凡。西域本就罕有汉人美女,那副教主的美貌,在中原都称得上万里?挑一,在西域更是万万里?挑一了。当时那副教主向何太冲盈盈一拜,昆仑派上到何太冲还有他的那些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下到何太冲那些徒弟师侄,无不为那副教主的美貌倾倒。”

张无忌虽不明白哥舒冰明明在跟他讲他父母的事情?,为何说了这么?多?句话,只有一句与他母亲有关,其他都是与海灵教有关的事情?。不过他接下来也没有事情?要做,时间宽裕得很,权当在听哥舒冰讲故事了,倒也没有催促哥舒冰直奔正题。这时听到哥舒冰说海灵教的副教主如此貌美,不禁心?生向往。

哥舒冰道:“何太冲的妻子班淑娴也是昆仑派的弟子,她入门比何太冲早,武功比何太冲高,他们的师父白鹿子从前与明教一个高手?争斗,死在了对方手上。他在世之时,没有立下遗嘱,选定谁来担任下一任掌门,他突然去世,昆仑派就和当年的明教一样,群龙无首,人人争当掌门。

何太冲有好多师兄师弟,按说他的武功不是最高的,名声不是最响的,更不是最受师父喜欢的,无论如何,掌门也轮不到他当。幸好何太冲早就与班淑娴勾结在了一起,其他弟子都只想自己当掌门,不愿扶持别人当掌门,人人各自为战,他二人合力,别人没法与之抗衡,结果掌门之位就落到了何太冲手上。

何太冲当上掌门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师姐班淑娴为妻。那副教主来访的时候,何太冲和班淑娴已经成亲将近十年,何太冲对班淑娴畏惧有余,亲近不足,早就借着没有子嗣之名,娶了两房小妾。

班淑娴对所有年轻美貌的女子,都心存敌意,那时见那副教主走上主殿,何太冲立时看呆了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生怕何太冲打那副教主的主意,使得自己地位不保,因此那副教主来到昆仑派以后,何太冲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何太冲跟那副教主讨论昆仑派和海灵教合作的事宜,她也要在旁边虎视眈眈。

何太冲虽然烦不胜烦,毕竟不是妻子的对手,不敢明着和妻子作对,与那副教主相处,倒一直规规矩矩,不敢有任何轻浮之处。

何太冲有妻子看管,不敢对那副教主过多?纠缠,昆仑派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每天围在那副教主身边,想要博得美人青睐,那副教主只作不知。

追求那副教主的人多了,就有人在那副教主面前争风喝醋,每遇到这样的人,那副教主就挑拨他们拔剑争斗。

他们若是斗的不够凶狠,那副教主还会推波助澜,说些诸如看来师兄不及师弟,还是师弟的剑法?更为精妙,师兄这几招厉害得很啊,看来还是师兄技高一筹之类的话,一会儿称赞这个,一会儿称赞那个,将他们激得如痴如狂,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斩于剑下,好得到美人另眼相看。

师兄打师弟,师叔打师伯,短短两天,便有二十多?个人断手断脚,成了残废,还有四?个人丢掉了性命。”

张无忌万没料到世上竟有这等以挑拨别人舍命恶斗为乐的女魔头,怔了一怔,仍是想不明白,问道:“海灵教不是欲与昆仑派结为盟友吗?这位海灵教的副教主,干吗要挑拨昆仑派这些弟子自相残杀?他们哪里得罪她了?”

哥舒冰道:“你?问的这件事,也是昆仑派那些没被那副教主迷住的弟子,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不过两天,死伤就如此严重,即使何太冲为那副教主的美色所惑,忘记他身为掌门,理应追究此事,班淑娴正妒火中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情敌的机会。

她暂且压住怒火,命弟子将那二十多?个伤员,四?个死人,一齐搬到前殿,然后请那副教主过来,客客气气地问她,认不认识这些人。那副教主一进前殿,便有数十名女弟子拔出长剑,将前殿的三个出口守住,白光一闪一闪,显然那副教主一句话没有说对,班淑娴便会与她翻脸,这些女弟子也会一拥而上,将那副教主斩于剑下。

那副教主见这阵仗,竟不慌乱,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呆子看着有点眼熟,想来是在哪里见过。’班淑娴怒道:‘这都是我昆仑派的弟子,你?来之前,他们都还好好的,你?才?在这里?住了两天,他们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的,你?竟说你看着他们只是有点眼熟?难道你?想假装不认识他们妈?’

那副教主怔了一怔,竟似这才?想起这二十多?人的身份来,然后脸上一冷,说道:‘原来是他们啊!’班淑娴冷冷地道:‘你?总算想起他们来了?’那副教主也冷冷地道:‘哼,这些猪狗不如的色胚,我记得他们的脸,都脏了我的脑袋!’

班淑娴恼道:‘他们怎么是猪狗不如的色胚了?我昆仑派的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说着握住剑柄,似是想要上去给那副教主一剑,但她大概舍不得海灵教承诺给?他们的分?红,这一剑终于还是没有刺出去。

那副教主冷笑道:‘‘他们怎么是猪狗不如的色胚了’?何夫人,这句话你?说的也不心?虚!他们若不是猪狗不如的色胚,我真不知什么?才?叫猪狗不如的色胚了。想想也是,你?们昆仑派的掌门就是猪狗不如的色胚,明明都有老婆和小妾了,身为一派之主,竟然半夜偷摸到我的房间,意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掌门人尚且如此,何况门下弟子了?古有‘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今有入昆仑之坳,久而不觉其淫。哼,你?们昆仑派总说自己是名门正派,说别人是邪魔外道,其实从掌门到弟子,都手足相残,男盗女娼,个个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依我看啊,即使是江湖上最最声名狼藉的日月神教,与你们昆仑派一比,竟也变成无暇白玉了!’”

张无忌虽没与何太冲打过交道,毕竟武当派和昆仑派同为名门正派,每年张三丰过寿,何太冲都会派弟子送来贺礼。他万没料到何太冲身为江湖名宿,一派掌门,竟会半夜摸到年轻姑娘的房里,欲对姑娘施以暴行,如此下流无耻,简直可比田伯光了,怔了一怔,问道:“那副教主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哥舒冰却是一笑,问道:“你?还没听出来吗?”

张无忌一怔,问道:“听出来什么??”

哥舒冰又是一笑,说道:“别急,等我说到后面,你?就明白了。”顿了一顿,又道:“我刚刚把那副教主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你?打断了,我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

那副教主道:‘可怜世人都被你?们的祖辈打下来的美名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你?们的真正面目,即使有个别的人看清了你?们的真正面目,却也因为你们的武功和势力而心?生畏惧,不敢向世人揭发你们。

幸好你?们今天遇到的人是我,你?们昆仑派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龟缩于西域的门派,我们海灵教才?不怕你?们。哈哈,等我回到教中,就向世人揭发你们的真正面目,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的畜生!’”

张无忌心?想:“我记事以来,从没听人说过,昆仑派的何掌门或是他门下的弟子,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虽然爹爹妈妈都对何掌门评价不佳,尤其妈妈每次见到昆仑派送来的贺礼,都会面露不屑之色,但我武当派一直与昆仑派来往,见到昆仑来使,也从来客客气气的,看来这位副教主,最终没能从昆仑派脱身。”

张无忌本来觉得这位副教主,以挑拨别人舍命恶斗为乐,实在太过心?狠手?辣,这时以为她在昆仑派吃了不少苦头,倒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也算情?有可原,不自禁地同情?起她的不幸遭遇,惋惜起她的香消玉殒,叹道:“这位姑娘没能离开昆仑派吧,唉,她真是可怜。”

哥舒冰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瞧着张无忌,竟似瞧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史前怪物,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要改变脸上的神情?,但实在太难,于是低下头去,抬手轻抚几下额头,仿佛额头上沁出汗珠,她正抬手去擦。

借着这个假装擦汗的功夫,哥舒冰终于恢复镇定,抬起头来,叹道:“是啊,他真是可怜。”

张无忌哪里知道哥舒冰说的是“他”而不是“她”,只道哥舒冰是在赞同他的话,自然而然地认为,哥舒冰的言下之意,是说那副教主死在昆仑派了,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惋惜。

哥舒冰瞧着张无忌,眼中闪过笑意,随即一咬嘴唇,目光微微上移,落在张无忌身后的墙壁上,只觉自己多?看张无忌哪怕一眼,都会撑不下去,捧腹大笑起来。

如今她瞧着张无忌身后的墙壁,而不是张无忌满脸惋惜的脸庞,那股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终于减弱许多?。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道:“班淑娴本就性情暴躁,又向来在昆仑派说一不二,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胆敢指着她的鼻子,将她痛骂一顿的人。

她先前为了海灵教许下的分?红,一忍再忍,这时终于忍耐不了,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诬陷我昆仑派,真当我是好相与的吗?’说着拔出长剑,剑尖上抖出朵朵寒梅,向那副教主攻去。

那副教主闪身避开,同时右手一挥,一股绿烟扑到班淑娴的脸上。班淑娴尖声大叫,骂道:‘死丫头,你?用的是什么?东西?’那副教主笑吟吟地道:‘海灵教的‘千蛛化骨散’,你?这畜生没听过吗?’班淑娴‘呸’了一声,说道:‘海灵教哪有什?么?‘千蛛化骨散’?死丫头,你?瞎编一个名字,就以为我拿你没辙吗?哼,抓到了你?,我就将你?的手?脚一齐斩断,看你?这死丫头,到时嘴还能这么?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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