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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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听王怜花这么说,猜到王怜花也知道这人是昨晚那帮刺客所在的组织的人了,点点头,说道:“见到了,还是货真价实的原随云,他和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自绝经脉了。”
王怜花赞许道:“他倒是个人物!当时他武功尽失,身处的还是灵鹫宫这种地方,你走的时候又特意叮嘱殷离检查他的尸身,以防他诈死,他是怎的活下来的?”
贾珂笑道:“因为他不像我的王公子一样,对女人一筹莫展,他勾勾手指,就有灵鹫宫的女弟子爱上了他,不仅帮他在殷离面前打掩护,让殷离以为他已经死了,还想办法带他离开灵鹫宫,之后也一直在他身边服侍他。”
贾珂说自己对女人一筹莫展,这王怜花如何能忍,他微微一笑,说道:“贾珂,你于我招蜂引蝶的手段,可真知道得太少了。谅那原随云多讨女人喜欢,我只会远远胜他几筹!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做给你看看!”
贾珂半点不信,无论是书里所写,还是他亲身经历,王怜花追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人扑倒在床,使出销魂的手段,好让那人迷恋上他的手段,再也不舍得离开他。贾珂心里雪亮,王怜花这套手段都来自于王云梦的言传身教,他也是受害者,在书里也屡遭社会的毒打,自己不应该嘲笑他,但是这时听到王怜花这自恋的言语,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王怜花不由愈发气恼,道:“你在嘲笑我么?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找几个姑娘,让你看看本公子的手段。”
贾珂笑道:“何必去找别的姑娘,你把我当成一个素未蒙面的姑娘,对我施展你的手段不就好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道:“那怎么一样,你贾姑娘早就爱上我了,本公子再对你用什么手段,都不能体现本公子的高明之处了。”
贾珂笑道:“你放心,我既然要看你的手段,当然会忘记我自己对你的动心,只当你是个陌生人了。”
王怜花随意想象,也觉得这一幕美妙之极,笑嘻嘻地道:“那到时候你要扮成女人。”
贾珂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一个画面:王怜花看见一个美女——虽说是美女,但其实这个美女的脸在他这个画面中是非常模糊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假扮成女人是什么模样,毕竟他虽然和月神长得甚是相像,但月神的五官十分柔和,他的五官却颇为硬朗——上前调戏,花样百出,威逼利诱,终于将那美女推倒在床,然后发现这美女其实是个男人——这男人当然是贾珂自己——就被这男人推倒在床,想要逃跑却被压住手脚,最后被这穿裙子的男人抱了。
霎时之间,期待之情充塞胸臆,贾珂笑道:“可以啊。”
王怜花一听贾珂答应假扮女人,哪还记得刚刚的气恼,只乐得心花怒放,目光在贾珂脸上打转,琢磨到时候该怎么给他打扮,他心里就有了主意,心思便又放回原随云的事情上,说道:“你刚刚说那灵鹫宫的弟子现在还跟在原随云身边?那可不妙,她这般痴情,不知道将灵鹫宫多少秘密告诉原随云了,若是只有原随云一个人知道还好,可惜原随云不知多少次拿这些秘密去做人情了。”
他伸手一指乔三,嗤笑道:“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当年李秋水去灵鹫宫是为了找童姥和解,当时童姥不在灵鹫宫,你和我却在灵鹫宫做客,一听说李秋水上山了,就想办法将李秋水杀了,虽然他说不出李秋水是怎么死的,但是李秋水的尸体是什么模样,他却说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显是原随云告诉他的,只是不知道原随云还告诉过多少人。西泥国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可是李秋水的亲生儿子,虽然他明面上在全国通缉这位李太妃,但要是他知道李秋水究竟惨死在谁人手上,怕是会对你不利。”说到最后,神色已转为郑重。
贾珂点头道:“那也没办法,当时牵扯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总不能将这么多人一一灭口。好在这件事西泥国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倘若他敢因为这件事追责我,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皇上,毕竟当时卫国多少大臣都因李秋水而死。这样一想,还多亏当年李秋水搅黄了李湛和银川公主的婚事,不然有这样一个王妃在京城,我才该头疼了。”
说着笑了笑,又道:“他为什么要和王语嫣说这件事?难道是想要让王语嫣认定我是杀她外祖母的仇人,她应该和我势不两立,继而加入他们,帮他们做事?”
王怜花笑道:“不止这样,他还暗示我李阿萝也死在了你的手上,你之所以杀死李阿萝,是因为你发现李阿萝已经知道李秋水的死因了,你怕她找你报仇,就先下手杀了她。当然了,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王语嫣帮他打听清楚,你派人去找李阿萝,究竟是为了别的事,还是因为你已经知道她也是‘七月十五’的一员了。”
贾珂嗤笑一声,道:“怪不得刚刚你说他若是想要知道这件事,你就可以告诉他。”然后咬住王怜花的一缕发丝,充当胡须,抚须自得道:“原来你也知道那组织的名字叫‘七月十五’了,嘿嘿,怎样,先前我说这组织倘若隶属于青龙会,按照青龙会的传统,这组织的名字说不定就叫‘七月十五’,那时你还笑我,现在知道你老公我神机妙算了吧。”
刚刚王怜花听乔三说话,发现贾珂关于这组织的猜测一一中了,对贾珂本来颇为佩服,也颇为得意,但这时听到贾珂说“你老公”三字,登时想起刚刚他向乔三纠正自己才是贾珂的相公,结果乔三向他说人人都是知道贾珂才是相公,说自己是相公的人定是在不怀好意地骗人,之后甚至叫自己“贾夫人”这件事了。他不由怒上心头,哼了一声,突然间咬住贾珂的耳朵,气哼哼地道:“你才不是我老公!”
贾珂笑道:“哎哟,耳朵要被咬掉了,你轻一点么。”
王怜花又哼了一声,松开了他。
贾珂笑道:“怎么忽然生气了?他惹着你了?”
王怜花仰天大笑,说道:“他算什么东西,还能惹着我?”言语中透出十足的豪气,随即又看向贾珂,微微一笑,威胁道:“你跟我说,咱们两个谁才是相公?”
贾珂见王怜花面露杀气,知道一定是乔三先前和王怜花假扮的王语嫣说了一些诸如王怜花是贾珂的娘子,贾珂是王怜花的相公这样的话,惹得王怜花大是愤怒,竟然牵连到了自己。
贾珂心中疑惑,想不通乔三为什么会和王语嫣说这种事,但他向来知情识趣,笑道:“当然你是相公了。”心中却想:“相公这个词可不是只有女子称呼自己的丈夫的时候才会用,我就常常被别人称为‘贾相公’,这有什么好争的?”
王怜花没想到贾珂居然这么好说话,登时眉花眼笑,从贾珂怀中离开,自行走到乔三面前,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送进乔三嘴里,又解开他身上穴道
乔三睁开眼来,便瞧见王怜花站在面前,笑吟吟地道:“阁下醒了么?”
乔三吓了一跳,道:“是你!”咬紧牙关,双腿用力,眼看着便要站起身来。
王怜花也不阻拦,笑道:“阁下要走了么?不送不送。”
乔三心中一寒,突然双腿一软,人还未站直,便已经摔坐在地,上身向后仰去,正好靠在椅子上。
原来先前王怜花借着握住乔三的手的功夫,用藏在指缝中的麻沸针刺中了他的手背。这麻沸针取名于华佗创制的麻醉药麻沸散,银针细若毛发,针尖上涂着毒药,有麻痹之效,针尖刺入皮肉不觉疼痛,刺入之后,针尖上的毒药便会顺着血液流经周身,不过须臾,中针便全身麻痹,从头到脚,连眼珠都不能动弹,过上一个时辰,毒药消退,方能自如活动。
王怜花刚刚给乔三吃了一粒解药,暂时缓解了他身上一小半毒性,因此他现在可以说话,但是手脚仍然无力,任他怎么使劲,也不能挪动一步。
王怜花大笑道:“咦,阁下不是要走么,怎地坐在地上不动了?”
乔三并不回答,他瞧瞧负手站在面前的王怜花,又瞧瞧坐在椅上含笑望着他们的贾珂,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吓得心胆俱裂,面如土色。过了半晌,他突然破口大骂起王语嫣来:“真是个十恶不赦的臭婊|子、小贱人!看到男人长得俊,连亲妈都不认了!”他认定是王语嫣害他落得如今的下场,心中对王语嫣恼恨之极,当下什么恶毒的言语都骂了出来,不过半分钟,竟然已经骂了二十多句污言秽语,每句竟然都不重复。
贾珂皱了皱眉,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竟然还有余温,抬手一扔,就扔进乔三的嘴中,将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然后看向王怜花,问道:“你这时候叫醒他做什么?”
王怜花自幼跟着母亲长大,见过的市井之徒虽然不少,但是哪个胆敢在他面前说这些粗言秽语,乔三前面说的话他还能听懂,到后面越来越不成话,他还没明白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乔三已经骂起下一句来,到最后哪句都没明白,正愣神间,听到贾珂这么问他,不由尴尬道:“我哪想到他一醒过来就张嘴骂人。”
说着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抬腿踢了乔三一脚,然后扭头看向贾珂,笑吟吟地道:“贾珂,我问你,咱们两个谁才是相公?”
贾珂大为好笑,心想:“原来他是为了这种事才特意叫醒乔三,怎么这样可爱!”向王怜花一笑,道:“当然你是相公了!”
王怜花心花怒放,只觉这句话比贾珂从前说过的那些情话都要动听,转过头来,看向乔三,笑道:“阁下现在可听清楚了?我王怜花才是贾珂的相公!你若再像刚刚那样,认定那些说王怜花是贾珂的相公的人,都是在不怀好意的骗人,那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珂听到这话,寻思:“乔三怎么会说,说王怜花是贾珂的相公的人,都是在骗人?莫非怜花刚刚特意跟他说,他听人说大家都认为王怜花是贾珂的相公,却被乔三怒斥这人是在骗人,让怜花千万不要相信这人的话?”想到这里,险些笑出声音,又担心王怜花听到他的笑声,会恼羞成怒,生起气来,只好扭过头去,咬住手指,无声地大笑起来。又觉得后悔,若是他早一点赶到,不就可以欣赏王怜花当时的表情了么,想来一定极为精彩。
贾珂笑得这般开心,乔三却没有半点反应,他低垂着头,目视虚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全然没有听见王怜花在说什么。
王怜花见他这般反应,只觉一拳打在棉花堆上,心中很是无趣,眼珠一转,走到乔三面前,伸出手,将他口中的馒头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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