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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庆白向白衣少女问道:“姑娘,不知那朱姑娘是怎么被那人重伤的?”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说道:“朱姑娘喊完那句话后,我透过小孔,先看到‘王夫人’的脚消失在视野里,随即床上一重,显然她又被人扔到了床上,几乎同时,那男人也离开了我的视野里,不过眨眼的功夫,我就听到那位朱姑娘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又响起瓷器碎裂的声响,然后又响起‘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当时我躲在床下,屏住呼吸,手捂心口,生怕他们发现我的存在,等我的心脏跳动三下后,我就看见那‘王夫人’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前,笑嘻嘻地道:‘怎么还不起来,只这么一个小丫头在你头上打了一下,你就起不来了吗?’那男人冷哼一声,很不高兴地说:‘你说的倒轻巧,小心我也用花瓶在你头上打一下,看看你还能不能说风凉话!’

那女人笑道:‘哎呀,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刚刚你不已经打过人了吗?还不快去将他弄过来?咱们也该走了。’那男人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他们走到了屋外,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接近,却是他们抬着张公子回来了。然后那女人道:‘你抬着他去掐死王夫人,我来收拾这些碎片。’那男人道:‘公子真是异想天开,这人都已经昏倒了,我怎么用他的手去掐王夫人的脖子。’”

张无忌看见王夫人脖颈上的指印和自己的手指吻合后,心里就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来不及细想,也不敢去细想,他听到白衣少女这话,心中一凛,暗道:“原来……原来王夫人真的算是被我杀死的。”

白衣少女道:“那女人笑道:‘唉,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教你一个办法,你先把他的手搭在王夫人的脖子上,再将你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你用你自己的手去掐王夫人,既然你和王夫人之间隔着他,那么王夫人的脖颈上也只会留下他的指印了。’”

张无忌心中又难过,又愤怒,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白衣少女道:“那男人道:‘哼,你当我不知道公子是要我怎么做吗?可是这样……这样怎么掐死王夫人?’”

张无忌心中一松,暗道:“是啊,隔着一只手怎能将人掐死,何况我手上没有半点淤青,只是醒过来的时候手指有些疼痛,可见那人用的力气绝不会很大。”

白衣少女道:“那女人哈哈一笑,说道:‘你心急什么,等我说完再否定我的办法也不迟啊。你先用我这个办法,在王夫人的脖颈上留下张无忌的指印,那时王夫人只怕也已经半死了,然后你再捂住王夫人的口鼻,让她活活窒息而死。到时候人赃并获,就算仵作查出来有些不对,但是有朱七七这个人证,你还怕他有办法洗清罪名吗?’

那人听了很是心动,道:‘你这主意倒好。’便依言做了。他们杀死王夫人后,又将张公子扔到朱姑娘旁边,然后把那些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插在他的头发上,最后拍手笑道:‘这下再没人能看出不对了。’说完这话,他们便离开了屋子,之后屋子陷入一片寂静,我又昏了过去,等醒过来,就看见大人你了。”

张无忌松了口气,道:“苏大人,你现在相信王夫人不是我杀的了吧。”

苏庆白沉吟片刻,道:“这只是这位……”他正想说:“这只是这位姑娘的证词”,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问这白衣少女的名字,便向白衣少女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知道自己是张无忌不是杀死王夫人的凶手的唯一证人,她又偷听到了不少王夫人和其他人联手刺杀贾珂的事,日后少不得还要和官府打交道,与其等着苏庆白发问,不如自己将事情一一相告,便道:“我姓秦,名叫南琴。”

贾珂心想:“这名字有点耳熟,我从前在哪里听过么。”

就听秦南琴继续道:“自小没有父母,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后来爷爷得了病,我为了给他凑钱治病,就将自己卖给了一家青楼。”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厅中众人听到这里,皆是大为惊讶。

秦南琴双目望向远处,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轻声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只有十五岁,那家青楼的老板觉得我长得挺美,就想再过几个月,等我有点儿名气了,然后让我接客。没想到我爷爷知道我为了凑足医药费,便将自己卖身青楼以后,连夜就气死了。我听闻噩耗,伤心极了,青楼的老板却不许我去见爷爷,一气之下,我就想办法从青楼里逃了出来。

但是我爷爷已经死了,从此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也没处可去,我又怕青楼的人找到我,将我抓回去,于是我连夜离开了家,去了好些地方。唉,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了,没想到只是喝了一杯茶,就被人带到杭州来,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

贾珂眼中光芒一闪,微笑道:“秦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你帮我解惑。”

秦南琴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后背轻轻颤动,耳朵也悄悄的红了,王怜花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忽然很想变掌为爪,在她莹白如玉的后背上留下五个漂亮的血洞,秦南琴浑然不觉,轻轻说道:“公子请说。”

贾珂道:“你刚刚述说的经历我都细细听了,从头到尾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醒过来后,就向苏大人提起了我?”

秦南琴奇道:“我提到公子了?”随即反应过来,惊道:“原来公子姓贾!”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秦南琴低声道:“其实当时我之所以会提到公子你的名字,全是因为我的一点儿私心。”

贾珂笑道:“私心?什么私心?”

秦南琴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当时我昏昏沉沉的,浑身都痛,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何况杀死王夫人的那一伙人知道我一直待在床底以后,一定会想到他们如何杀死王夫人,如何重伤朱姑娘,又如何将这两件罪状嫁祸给张公子这些事都给我看见了,假如苏大人没有在意我,随便将我送去什么地方养伤,即使我没有毒发身亡,也要被他们灭口了。

所以我灵机一动,想到公子你是苏大人的上级,只要苏大人认为我和公子你有关系,那他一定会重视我,只要他重视我,我就有可能活下去。何况王夫人将我买下来,本就是想要我对付你,这事也不能说和公子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公子,还望你原谅我。”

贾珂笑道:“秦姑娘,你太客气了,你告诉我昨晚那些来刺杀我的刺客的来历,还帮我的大侄子洗清了冤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又看向苏庆白,道:“苏大人,秦姑娘所言有理,你带人去检查王夫人的卧室,结果在王夫人的床下找到了一位美貌少女这事。”秦南琴脸上一红,只听贾珂继续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件事不可能瞒下来了,无论是那帮派刺客刺杀我的变态,还是杀死王夫人栽赃给无忌的凶手,知道这件事后,都不可能放过秦姑娘,你给出个主意,咱们应该把秦姑娘安置在哪里?”

苏庆白心想:“要论安全的话,军营够安全了吧,莫非贾大人是想要我把她带去军营?”心念一转,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假如贾大人是要我带她去军营,直接吩咐我就是,何必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我出主意呢?”

王怜花微笑道:“要论安全,整个杭州城,再没有比节度使府更安全的地方了,不是么?”说着收回了手,秦南琴没有内力支撑,虚弱地倒在椅上,虽然神志清醒,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庆白听到这话,才明白贾珂兜圈子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要留这位美貌的秦南琴在家里,又怕王怜花吃醋,才没有直说,而是让自己开口。苏庆白心中好笑,暗道:“男人,嘿!”正色道:“王公子说的是,府上既有重兵守卫,又养着不少武功高手,您二位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秦姑娘待在哪里,都不如在这里安全。”

王怜花面上一冷,突然笑道:“何况原先住在家里的几位朋友,都因为我们大婚,改去客栈住了,家里别的没有,空房间总还有几间,不是么?”

贾珂面露迟疑地道:“这倒不错,但是秦姑娘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姑娘,自己住在这里,怕是会令她名节有损。”

苏庆白道:“特殊时期,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这点还请大人放心。”

王怜花抚掌笑道:“好一个特殊时期,那么特殊时期去她这样一个姑娘房里坐坐,和她说说话,我想大家也都能理解了,不是么?”

贾珂面露尴尬地道:“谁要去她房里坐坐,和她说话了?”

王怜花凝视着他,忽然冷笑一下,推开他,跳下沙发,慢慢走出大厅。

众人都被这突变惊呆了,贾珂站起身来,目瞪口呆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等不到王怜花回答,忽然皱了皱眉,又坐回沙发,看向莫管家,道:“去给秦姑娘收拾间厢房。”

莫管家应了一声,却不忙走,而是欲语还休地看着贾珂,有心想劝他去哄哄王怜花,说道:“爷,您……”

贾珂“哼”了一声,不理睬他,莫管家见他看向张无忌,只好不再多事,指挥侍女将秦南琴抬去厢房。贾珂道:“无忌,你先回客栈吧,这几日你多和西门兄待在一起,尽量不要离开客栈,省得再有人对你下手。”

张无忌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临走时也欲语还休地看向贾珂,说道:“小叔叔,你多去哄哄小婶婶吧。”他父母生前恩爱无比,从没吵过架,他见王怜花说翻脸就翻脸,贾珂也不去哄他,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贾珂脸上一沉,声音倒还算和缓,说道:“我自有分寸。”

苏庆白坐在椅上,眼见王怜花和贾珂因为秦南琴闹翻,心中大为懊悔,知道以王怜花的性子,非得记恨上自己。

他心绪起伏,贾珂却半点也不在意,说道:“那枚珍珠耳钉给我看看。”

苏庆白一怔,方反应过来贾珂所说的珍珠耳钉,指的是他在王夫人的卧室里找到的那枚珍珠耳钉。苏庆白手伸进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将油纸展开,那枚珍珠耳钉静静躺在纸上。

贾珂拿起珍珠耳钉,仔细打量,见这枚耳钉个头不大,背面刻着一个“心”字,又细细询问苏庆白是在卧室的什么地方捡到的,捡到这枚耳钉的时候,耳钉周围都有什么东西。

苏庆白一一回答,贾珂一言不发的听完,眼中光芒一闪,问道:“苏大人,你捡到这枚珍珠耳钉以后,有没有擦拭过它?”

苏庆白一怔,摇头道:“当然没有,这是证物,我怎会擦它。”

贾珂“嗯”了一声,笑道:“这枚珍珠耳钉暂且放在我这里吧,我还有些用处,等我用完了再给你。”将耳钉放入怀中,又道:“我另有两件差事交给你做。”

苏庆白道:“是,大人尽管吩咐。”

贾珂道:“第一件事,去请王姑娘过来,我有些事要问她,第二件事,我这里空房间很多,你叫几个和你一起去过王夫人的卧室的人过来,找一间和王夫人的卧室一样大小的厢房,将这间厢房布置成王夫人的卧室,一应家具都要和王夫人的卧室一模一样,钱去找莫管家要,最迟下午,就给我布置好了。”

苏庆白大感惊奇,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贾珂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摆了摆手,走进后厅。

贾珂一进后厅,就见王怜花倚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水晶绣球灯发呆,贾珂轻功极高,走路悄无声息,王怜花竟没有发觉,直到贾珂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见贾珂笑眯眯地望着他,模样很是悠闲,怒道:“还不过来抱老子!”

贾珂噗嗤一笑,将他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问道:“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这不都怪你,假如你在这里放上椅子,我离开大厅后,不就可以坐着等你了。”

贾珂大笑道:“是我的错,竟不能未卜先知,猜到王公子会因为贪欢过头,走不动路。”

王怜花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我才不是贪欢过头,走不动路,是因为我昨天在船上拼尽全力地保护你,受伤太重,才走不动路了,你莫忘了我脚上还扎了好多针呢。”

贾珂笑嘻嘻地道:“原来王公子是脚疼,不是那里疼啊,那咱们……”

王怜花干笑道:“还是等晚上再说。”

贾珂故作惊奇,问道:“王公子不是那里不疼吗?为什么还要等到晚上?”说着去咬王怜花的耳朵。

王怜花只觉耳朵一热,不由意乱情迷,心猿意马,但是他身上确实有些疼,刚刚从沙发上跳下来,也是双腿打颤,差点就要跪在地上,若是他现在就和贾珂再奔赴云雨,非死在床上不可。

他眼珠一转,笑道:“你莫忘了咱们房间里都有谁。”

贾珂当然没忘,遗憾道:“可惜薛蟠不是秦南琴,我看咱们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

王怜花笑道:“我原也没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反倒是这‘绿波香露’还有几分意思。”

贾珂好奇道:“怎么说?”

王怜花却不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那秦南琴留在家里?”

贾珂笑道:“她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如来佛见了也要动心,何况是我,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当然要留她在家里,一来我有了名声,二来我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三来我还能时不时去找她说说话,简直是三全其美,这样合算的买卖,只有傻瓜才不做。”

王怜花见他说这些话来气自己,不由得心下又恨又爱,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嘴唇。一吻之下,两个人都有些情动,贾珂抱着他向左一拐,走进一间花厅,将他放在桌上,又亲吻起来,他们都轻飘飘的,灵魂就仿佛挣脱了根茎的蒲公英一般,在春风中蓬蓬的飞起。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直到王怜花“啊”的一声轻轻叫出来,在贾珂怀里不自觉的颤了一颤,贾珂才回过神来,见王怜花躺在桌上,目光迷离,满脸红晕,他心中很不好意思,收回了手,面不改色地笑道:“我看看你伤好了没有。”

王怜花虽然感到痛楚,但是见贾珂停下,心里却盼着他继续,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踹他一脚,道:“原来你检查那里的伤,需要把我的衣服都脱了?”

贾珂抓住他的脚,挠了挠他的脚板,王怜花觉得好痒,大笑起来,往后一缩,忍不住又痛呼一声,贾珂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笑道:“毕竟王公子后背也受伤了,来,让我看看背上的伤好了没有。”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道:“桌子好冷。”

贾珂从善如流地道:“我腿上不冷。”说着将王怜花抱在怀里,走到椅子前面,他自己坐在椅上,然后王怜花坐在他的腿上。王怜花看着他,见他衣冠楚楚,直接可以出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略一沉吟,然后伸手将贾珂的衣服扯开,这才高高兴兴地伸手抱住他,又用手扯贾珂的耳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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