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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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垣冷眼旁观，并未点明，他明明最近不在朝中，也不知做什么了，引得秦肖宵衣旰食也忙不完，眼下?青黑脚步飘忽，再也没空来找沈清遥了。

秦垣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漠然，像是木然地执行着秦圭的话，把“跟随”和“鞍前马后?”做的淋漓尽致。

两个人地位颠倒形势突变，忙碌的人变成了沈清遥，被?忽视的人成了秦垣。

秦垣也没一?丝抱怨，用那样安静的眼神看着沈清遥，可以看一?整天都不动。

就是再忙也不可能天天脚不沾地，恰逢集会，沈清遥便打算带着沈钰沈灵沈楚转转。

自然，就是没有?收到邀请，秦垣也会像个影子一?样随行，秦肖自然是“有?事”不得闲，连王南裴都路上被?人绊住脚步来不了。

只有?他们五个人，倒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可惜却不是天伦之乐。

沈灵沈楚小孩子家家的，喜欢吃甜，叼着糖葫芦，捧着梨干儿，还眼巴巴地探头去看樱桃煎……

沈钰也看得目不暇接，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沈清遥对着小孩子们十分纵容，大手一?挥道：“买买买！”

秦垣却又木着一?张脸，挡在沈清遥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不能买那么多，甜食吃多了牙疼。”

沈清遥打开荷包的手一?顿，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沈钰沈灵沈楚也各自舔了一?下?糖葫芦，嘎吱嘎吱地咬着上面的糖霜，眨着眼睛看他。

也许是出了皇宫，又或许是秦垣看起来年轻不想那样积威甚重，沈灵沈楚也不怎么怕他了，不像以前被?他看一?眼就战战兢兢。

现在被?他明言拒绝了，还敢牵着沈清遥的袖子晃了晃，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脸渴望地看着香甜的樱桃煎。

秦垣闭上嘴安安稳稳地跟在后?面当?一?个影子，沈清遥就能假装他不存在，可他现在要开口找存在感……

沈清遥收了荷包塞回到袖子里，看着热气?腾腾的大锅，舔了一?下?嘴唇道：“我?就想吃，怎样？”

秦垣缓缓收回手，立场十分不坚定地说：“偶尔一?尝也无妨。”

沈清遥毫不意外，她伸手拍了拍秦垣的肩膀，鼓励道：“承你吉言，你掏钱。”

说着让老板给了他们四份樱桃煎，一?人一?份扬长而去。

而那个连香气?都没有?闻到，却要被?留下?来付账的秦垣，看着老板伸到鼻子下?的手，沉默地僵立在原地。

瑞王府大概是真的穷了。

沈清遥头也不回，心想道，之前瑞王出行前呼后?拥的，恨不得千人开道金子铺地，现在放他一?个人出门袖子里也不塞一?个荷包。

不知道是该说瑞王殿下?不惹凡尘视金钱如无物，还是他终于败家到惹恼了管家身无分文帝赶出来？

啧，沈清遥咂摸着嘴角的一?点甜，事不关?己地想，樱桃煎真好吃，待会要再买一?份！

京中热闹繁华，南来的北望的，骑马的牵驴的，还有?路边支着摊子写信送信的。

沈清遥脚步一?停。

也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许是推己及人，沈清遥对待那些?十分看重家人的人总是格外上心。

她记起秦肖最近十分忙碌，也不知道又给家里人写信送钱了没有?，又惦记着上次送去的点心和钱他们收到了没有?。

她识得上次送信的人，看着沈钰沈灵沈楚巴巴地看着吹出活灵活现的糖人，自己踱步走到写信的摊子旁边，语气?随意地问一?句：“之前秦肖送出去的信，收到回信了没？”

沈家二小姐谁见了都认识，秦肖的名头响了之后?，倒也见过他的人都记得。

那人络腮胡子看起来粗狂，心思?却细腻，笑着对沈清遥道：“哟，二小姐来了，那事我?记得，约是一?个半月前就送了，还带着一?盒点心，放个一?两个月都不会坏，一?并送去的。”

沈清遥点头，只关?心结果?，问道：“既然送去那么久了，也该有?回信，秦肖可曾收到了？”

那汉子笑容一?滞，看着沈清遥的脸色，小心道：“二小姐不知道？”

沈清遥纳罕，疑惑道：“知道什么？”

汉子压低声?音，环顾四周，低声?凑到她身边道：“秦肖公子一?家人都死绝了，连夫人带一?儿一?女，都不在了，死的干干净净的，连房子都被?一?把火烧了推了个干净。”

沈清遥心中咯噔一?声?，一?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浑身冷到冰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