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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告辞,EnjoyTonight!”
众人一声惊呼,不过眨眼功夫,男人如一只出笼的美洲豹,从游艇一跃而下。
邓余茜惊得不顾仪态,往前踉跄几步,扶着桅栏,冲着保镖大喊:“都发什么呆?快去救......”
“人”字还来得及没说出口,已见覃永廉灵活地从水里钻出,对她得意挥挥手,翻身上了一艘等待的摩托艇,扬长而去。
邓余茜转身,杏眼怒视,瞪着覃远。
覃远刚摆脱一只困兽,又面对另一只霸王龙,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哭丧着脸:“大伯娘,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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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海,晚风轻柔。
一辆鹅黄色的法拉利停在码头,栗色卷发的年轻男人姿态懒恹地倚在车头抽烟。
循声抬头,见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从海里出来,赤/裸着上身,拧成一团的T恤搭在肩上,及膝短裤紧贴着修长笔直的腿。
“喂,这位大哥,你当自己是美人鱼?”苏家豪深吸一口烟,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废话少说,衣服呢?”覃永廉挑起一边眉。
苏家豪眼神投向身旁的运动包。
覃永廉重新拾掇好自己,靠在副驾驶座闭目养神。
“所以,覃家少爷今天第一次隆重出场,就给那些精英表演了一场真人跳海?”
苏家豪笑得前仰后合,掏出手机,“我赶紧搜一搜。”
“没用的,你搜不到。游艇上屏蔽了信号。”
“难怪,不然早就上热搜了。我猜猜,会是什么话题呢?#覃氏太子爷深夜跳海为哪般?”
“如果真要爆料,应该会从我的身世写吧?两个东方人,为何生出一个碧眼鬼仔?足够写一部TVB九点档大剧。”覃永廉轻嗤,似乎早就看淡一切。
苏家豪闻言噤声,这位少爷,哪壶不开自己提哪壶。
覃氏家族创建的集团公司,旗下产业涉及房产、建设、通讯、酒店、博/彩、运输和餐饮等行业。
现任董事会主席覃安森从父亲覃老爷子手里接管覃氏集团,已经有二十年,早就身家百亿计。
1972年香港颁布《婚姻改革条例》,才废止《大清律例》,结束了一夫多妻制。
在那个年代很多港澳富豪都合法纳妾,覃安森合法妻子有大房邓余茜、二房妻子和数位红颜知己,明面上承认的子女一共有三男三女。
钦定的接班人覃永礼是大房邓余茜的长子。
去年秋天覃永礼夫妇突遇车祸,众说纷纭之际,一位影子少主LeonChum被推到幕前,空降到旗下酒店集团做CEO。
覃安森和邓余茜祖上数代都是中国人,覃永廉名义上是大房所出,只是西方人的面相实在太明显,难免让人臆想连篇。
吃瓜群众最喜欢这种八卦:到底这个混血儿什么来头?让高傲的世家千金邓余茜心甘情愿做接盘侠?
沉吟片刻,苏家豪出声打破沉默,“没想到你竟然答应出席今晚的见面会,虽然很快就跳海遁了。”
“只是想去观察一下水母。”副驾驶座上的人打了个呵欠。
苏家豪揉了揉眉心:“......”他相信这事覃永廉做得出来。
“Leon,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不能被狗仔拍到,否则在大夫人问罪之前,我会被我爸打断腿。”
覃永廉面无波澜,目光落在远处,“去红磡吧。”
“诶?”
苏家豪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男人抬指敲了敲车窗,“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吃晚饭,正好连着夜宵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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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磡,位于九龙半岛旧区。
入夜之后街边各类特色食店开始营业,各路食客、街坊和路人,将这片区域炒到一天当中最旺时刻。
市井气十足的街道里,跑车酷炫的音浪由远及近,突然驶入一辆极其骚的黄色法拉利GTB,改装后的涡轮增压发动机轰隆隆作响。
停好车,苏家豪取出一顶棒球帽,问:“戴上吗?”
“你需要,我不需要。”覃永廉解开安全带,“三少,出门不想被发现,就别开这么骚包的车。”
苏家豪正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懊恼,被人一提醒,嗔道:“速去速回!”
专卖煎让三宝的小店坐落在宝其利街十字路口的中心,寸土寸金的铺面小巧精致,仅容得下几平米的工作台。
老字号生意兴隆,门口照旧排起了长龙。
放学的学生、买菜的师奶、西装革履的白领......默契一致地各自静静排队等待。
覃永廉熟门熟路走到队伍最后,刚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带着糯糯的鼻音,“我好想吃爷爷做的烤鱿鱼呐。”
男人几不可察地挑挑眉。
“哎呀,只剩十几个鱿鱼串了。”女生一边讲电话,一边实时播报剩余的鱿鱼数。
半小时后,终于轮到覃永廉,他向老板比了个胜利的手势,“Two,please。”
“最后两个被买走了,呜呜呜。”身后传来哀叹。
覃永廉转身,终于与她对视,女生身着奶白色卫衣,乌黑油亮的辫子自然垂在肩上,更显得耀眼。
男人湖绿色的眸底里,荡漾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柏嘤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眼前这人表情的细微变化,怎么他好像听得懂国语的样子?
覃永廉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离开时特意打开食物袋的封口,香味顿时溢了出来。
柏嘤:“......”莫名觉得他好像是故意为之。
回到马路对面的法拉利旁,覃永廉打开车门,将手里的袋子丢给驾驶座的年轻男人。
“烫烫烫!”苏家豪打开袋子一看,满脸嫌弃,“讲好的煎让三宝呢?排半小时队,你就给我两条鱿鱼?”
“嗯。再嫌弃就炒你鱿鱼。”
覃永廉短促地笑了声,把手肘撑在车窗边,余光瞥到后视镜,心情很好的样子。
车窗的后视镜里,白色卫衣女生提着一袋标有“煎让三宝”的纸袋,右转闪进了隔壁一座唐楼。
回想起小猫刚刚明明炸毛却忍着的样子,覃永廉嘴角挂起一抹笑。
苏家豪一噎,他没看错吧?这混世小魔王在笑?他今天吃错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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