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口说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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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好了肉馅，阿桃转过身，去查看先前晾在盆里的肉皮汤。

肉皮汤才刚散了热气，还没来得及凝固成冻。

可是，大堂里的食客们，还等着吃小笼汤包呢，若是等到肉皮冻晾成，客人早就跑光啦。

时间不等人，为了抓住这些进了店的食客，阿桃当即决定不再等了。

为什么要将皮汤晾成皮冻？原本就是为了方便制作，如果皮冻晾成了，只需要取出来剁成小粒，与肉馅拌在一起，这样包出的汤包，上锅一蒸，皮冻自然就重新融化成汤了。

而现在，没有皮冻，只有皮汤。

阿桃飞快地擀出面皮，擀的时候用了巧劲，把每张圆形的面皮，都被她擀得中间厚、两边薄。

她左手托起一张面皮，右手用筷子挑起一团肉馅，不偏不倚地置于面皮中心。

然后以笋尖似的指头，灵巧地把面皮捏出十七个褶子，却并不封口。

她用小汤匙舀了一点儿未成形的肉皮汤，沿着那留出的小口子，一滴不漏地灌进去。

一旦灌进去之后，她便飞速地收住口子，捏上最后一个褶子，轻轻一旋，就扭成了漂亮的褶皱，正正好好十八道。

她将包好的汤包轻拿轻放，小心地置于竹笼里，垫布之上，并照此方法继续捏制下一个汤包。

汤包八个为一笼，以大火蒸熟。热气升腾起来，诱人的香气飘出来时，她就知道，竹笼里的汤包是蒸好了。

为了检验汤包的品质，也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她将食客点的汤包送出去后，还留了一笼给自己。

她取出小瓷碟，倒上半碟香醋，又细细切了些姜丝，也下入醋碟。

浓浓的醋香沁入鼻间，已经勾起了她的食欲。

啊，她好饿呀！

早上，她才吃了半个馒头，食客们就涌进了客栈，她不得不暂停进食，赶紧一头扎入厨房，就忙忙碌碌起来，一直到现在。

她做了好多鸭油烧饼，做了十碗虾籽小刀面，自己却还一口都没吃呢。

嗯……汤包有这么多，她悄悄地先吃一笼，应该不要紧吧？

以往，她一顿如果不吃够四碗饭，是绝对不会饱的。可自从来到了过于“清贫”的缘起客栈，她就尽力克制着自己饭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吃空了客栈里仅剩的所有积蓄。是以这几天以来，她其实……呜呜……她还没有吃饱过！

其实，方才在搅拌肉馅的时候，她就已经馋得不行了！肉、肉、肉，她可算是见到肉啦，肉实在是太香了！

好吧，要是大掌柜问起来，她一定会如实交代，并加倍辛勤劳动的。

掀开竹笼，她看着那八只晶莹剔透的小笼汤包，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小胖手搓了搓，手上残留的面粉，顿时扑扑剌剌地直往下掉。

她也不在意，就用那沾了面粉的手，捏起竹筷子，夹了一只小笼汤包，迫不及待地抬手举到面前。

阿桃张开小嘴，轻轻地在汤包表皮上咬下一口。

面皮晶莹薄透，她一咬就咬开了一个小口子。

自小就对汤包非常熟悉的她，十分懂得先发制“包”，在汤汁满溢出来之前，就率先从这小口子里，把汤汁哧溜溜地吸了出来。如此，便免去了汤汁飞溅、或是漏到下巴上的麻烦了。

就是这个味道！汤包的汤汁鲜甜醇香，与娘亲当年做的如出一辙。

她夹着那汤包，轻轻蘸了蘸那碟香醋。

醋顺着那道小口子，渗进了汤包里。她将蘸了醋的汤包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便觉得肉馅紧致，很有嚼劲。那卤汁融合了香醋，更衬出汤包鲜美的风味，毫无肥腻腥臊之感。

吃完这第一个汤包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这次的小笼汤包虽然时间紧迫，做得匆忙，但终于还是成功了，总算没有辜负娘亲传授的手艺。

多亏了燕绥，及时送来那些新鲜的肋条肉，她才能趁鲜调理，做出美味的小笼汤包。

八个汤包很快就入了腹，她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巴，这时候厨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把她吓得一个激灵，慌张地失手打翻了竹笼，掉落了筷子。

两只筷子骨碌碌地滚到灶台底下去了！

糟糕，她才刚偷吃一笼汤包，难道就被逮了个正着？推门的是账房冯老伯，见阿桃一副心虚的模样，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儿汤汁，便知道她是在做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