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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绕,但万重明白青岫的意思。
权凤春的名字如果根本没在本市户籍簿上登记过,这个世界也不会刻意屏蔽。
“这倒像一场捉迷藏的游戏,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她’,然后世界就想尽办法不让我们找到她,最起码不能用某种便捷方式找到她。”万重终于吃饱了,这才发现咖啡厅里一直放着音乐,这一首恰恰知道,《rainthe roof》。
音乐真的带来了雨,很快模糊了咖啡馆玻璃窗。
户籍科没办法查,准确靠谱的卷宗资料更不可能有,只能摸索着用最笨的办法去搜寻。
食物被撤下,换上了两杯水。
桌上有球形冰裂玻璃花瓶,里面是小束风干的满天星,旁边有印着快捷酒店标志的便笺纸和铅笔,以便客人随用。
青岫拿起了纸笔,在上面简单写着:1.七杀;2.岭南;3.四尺玉巷;4.璞玉学校。
写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在下方重新写了三点:1.璞玉;2.玉雕;3.四尺玉巷。
万重拿过纸来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最好看的字——左利手也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
“你是说,线索里出现的这些‘玉’,并非巧合。”万重的目光掠过青岫瘦削的手,指关节略大,与字体不那么相符,“也许权凤春和玉有着紧密的联系,但目前我们还无法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只能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我也只是突然兴起的猜测,”青岫将自己写出的两个“四尺玉巷”圈起来,“既然我们最初出现在这里,某一起七杀案也发生在这里,权凤春说不定也和这里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青岫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椅子向后靠了靠,一歪头看了看桌下。
“我今天也没换鞋,和昨天的一样。”万重用别扭的姿势给对方展示了鞋底,感觉自己像一只笨拙的蓝足鲣鸟——这双鞋已经被对方有意无意看过了很多遍,这回索性让他一次看个清楚。
青岫挠了挠鬓角:“为什么要在雪堆上印脚印?”
这个事情真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青岫看了看自己挠过鬓角的手,指甲太秃了,形状也不怎么好看。
万重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却换上了格外严肃的表情:“你看到那群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周围的其他东西?”
青岫不需要刻意回忆,当时的所有片段都历历在目:“我当时追着孩子们,只用余光瞥见了巷子砖墙上的粉笔涂鸦,定格到的三个字是——鸡毛信。”
“鸡毛信?”
“是,以前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就叫《鸡毛信》,不知道涂鸦是否与这个故事有关。”
“你后来有没有在同样的地方找到过这三个字?”
“鸡毛信三个字的确还在那里,只是字迹不那么清晰了,而且这三个字的周围还有一些其他的涂鸦。”说到这里,青岫似乎明白了那个脚印的含义,“莫非,你当时在垃圾池附近也看到了其他的东西?有明显的时间标识吗?”
万重轻抬眉毛,点了点头:“对,就在垃圾池上方的墙上,贴着一张通知,通知辖区的外来人口凭有效证件去居委会办理暂住证,时间是1987年1月6日。”
青岫听到这个时间,不免有些惊讶,但回忆起那群孩子简朴的穿着,的确很符合八十年代。
“当时的时间令人有些恍惚,我在雪堆留下脚印,就是想知道,这个脚印是留在了1987年的当时还是2005年的现在,如果我走出了巷子再次进来,那个脚印是否还在。”
还好,脚印完好无损,起码在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的时间是正常流逝的,顺叙。
但想要找到谜底,必须要找出这里面隐藏的倒叙和插叙。
“是2006年,”青岫纠正,“今天是2006年3月3日,昨天是3月2日。”
2005年是如今巷子口垃圾池上所留的通知的年份,2005年12月7日,居委会通知辖区居民们抓紧时间去换二代身份证。
墙上贴着三个月前的通知,也还算正常,毕竟中间隔着一个春节,这期间很多工作都会暂时缓下来。
“你有几天的时间?”青岫突然问。
这个问句没头没尾,但万重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五天。五天之后我得会公司总部汇报工作。”
五天。
这个世界给每一个参与者的时间是公平的,五天。
“第五天后,我的假期也就结束了。”青岫一面说一面在纸上记下了这几个时间点。“昨儿是第一天,今天已经过半,我们只剩三天半的时间。”万重擦了擦额角的汗,来不及对这具爱吃爱出汗的身体表示嫌弃,“虽然派出所对我们是屏蔽的,但居委会应该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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