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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金灿灿的,南宫驷满不乐意地挤出了一个?笑脸,不过?比鬼脸更难看。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垂着睫毛,等她重新抬眼的时候,南宫驷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但她知道他?还会回来。

那不是?鬼魂也?不是?幻觉。

他?在她心里,所以她永远都能看到他?。

——他?一直都会是?最意气风发时的英俊模样。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除夕,按修真?界的规矩,父母孝丧可除。所以在除夕前月,薛蒙终于正式加冠死生之巅尊主位,四?方来贺,蜀中?大庆。

在那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里,薛蒙依璇玑长?老所述礼制,戴玉华冠,佩掌门?戒,丝帛绡纱里里外外九重华裳,加冠服侍精致到袖口?腾龙细饰的眼睛都要用火炼珠镶绣。

他?站在庄严恢宏的丹心殿里,面目如昆玉,俊美又成熟的模样。

那双眉眼里,若仔细分辨,多少能看出些姜曦的影子。只是?他?永远也?不会姓姜,也?永远不愿和姜曦一样。

“恭贺,掌门?仙君。”

璇玑长?老率门?徒率先拜下。

死生之巅的弟子如碧海翻浪,甲光潋滟,依次拜跪,其他?来相贺的宾客也?一一低眸行礼。

声音轰轰隆隆,如同?雷霆,响彻云烟缭绕的山巅。

“恭贺——掌门?仙君。”

花火在夜空粲然盛开,仿佛宣告属于死生之巅的金碧辉煌的岁月就此开始,而昨夜的黑暗也?好,温馨也?罢,都再?也?不会回头了。

薛蒙微笑着,黑眼睛很?深,很?沉静,却不那么亮。

他?举杯,与众相饮。

极妥帖的举止,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闹出那些荒唐又可笑的差池。

梅含雪在座下遥遥叹了口?气,闭上了眸子:“这小子啊……终于要成为南宫柳了。”

“慎言。”

梅含雪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我不是?说他?人有问题,我是?说他?今天的位置。”

“那也?不是?你该多嘴的。”大哥冷冷地,“还有,从晚宴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六个?姑娘来找过?我了。摘下你的人皮·面具,我受够了。”

梅含雪立刻苦恼地将脸皱成一团。

筵席散了,因宾客太多,死生之巅照顾难周,只得安排弟子分级接待相应的掌门?、长?老、弟子。

众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去,江山改朝换代,各有各的心事。

薛蒙回了房里。

他?今日果真?没醉,贪狼长?老的醒酒汤比什?么都顶用。

他?坐下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骨,想要摘掉身上繁重的饰物,可是?对着铜镜看了一会儿,却又觉得满身坠饰玉佩,也?不知该从何摘起。

璇玑敲门?进来。

“尊主。”

薛蒙恹恹地:“嗯?”

“这是?各门?所赠礼单,戒律忘了给您送来。”璇玑将厚厚一沓金红册子递给他?,“记得要仔细看,偿礼要想清楚。”

薛蒙只觉得愈发倦怠:“知道了。”

“还有,姜掌门?说想单独见见您。”

“……不见。”

璇玑也?不勉强,他?一直是?死生之巅所有长?老里最后察颜观色的。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一会儿去回绝他?。”

“还有别的事吗?”

璇玑道:“没有了。”

薛蒙其实是?希望他?说还有别的事,最好直接告诉他?“外头忽然来了两个?神秘宾客说要见你。”,可是?并没有。

璇玑走了,合上了掌门?卧房的雕漆朱门?。

偌大的屋里,薛子明一个?人孤独地站着,他?站了很?久,最后走到桌前,挑亮了灯火,去看那些厚厚的礼单。

礼单名?录按照送礼丰简排了顺序,富甲天下的孤月夜自然在第一位,单子上头都是?“焰羽翎”“灵鲸珠”之类的奢靡宝物,有些东西以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姜曦出手阔绰,也?真?是?不差钱。

但对于这些华贵珍宝,薛蒙此刻并没有心情多看,他?哗哗地翻着册子,试图在其中?寻找到楚晚宁和墨燃的名?字——很?多散修即使没有来,礼物也?会送到。这是?薛蒙人生中?极其重要的日子,如果墨燃没有死,如果楚晚宁仍在这个?江湖,那么他?们总会得到他?即位的消息。

踏雪宫、火凰阁、无悲寺……

一页页翻过?。

散修私人贺礼那几页更是?来回翻了数十遍。

可是?没有。

到最后,薛蒙才靠在铺着软垫的红木雕花座椅中?,抬手疲惫地揉着眉骨。

没有。

他?的师尊,他?的……堂兄,就真?的像彻底归隐了一般,在那日大战之后,自江湖中?销声匿迹。

外头是?一片笑语欢腾,礼炮鸣声,死生之巅的尊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睫毛慢慢地就有些湿润。

他?确实是?接受不了楚晚宁和墨燃对自己的欺瞒,无法再?毫无芥蒂地与两人相处,但不管怎样,他?内心深处还是?挂念着他?们。

建祭祀宗祠的时候,所有人都跟他?说墨燃已经死了,可他?固执己见,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确切的消息前,那灵牌上的红布如论如何他?也?不会取落。

其实他?也?知道,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尝试着尽力去理解他?们,但依旧无法释然,一想到他?们瞒着他?的事情,他?就心头窒闷,五内纠结,甚至连一口?气都上不来。

他?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楚晚宁和墨燃或许再?也?不会回到死生之巅——没有哪对师徒之间的禁忌是?能被真?正宽容接受的。

但是?,好歹给他?送一封信吧……

好歹报他?一声平安。

薛蒙深吸一口?气,抬手遮住自己颤抖的眼睑。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幽幽叹息,薛蒙一怔,猛地弹起身来冲过?去,一把?推开户牖。

外面此起彼伏的璀璨烟花映照在他?脸上,他?左右相看,不见来人。但窗外一株桃树上却悬着一只狭长?的锦盒。

薛蒙颤抖地伸手,浑身绷紧,将那锦盒打开。

此时“咻”地有一朵烟花升空,在舒朗夜幕中?碎开千万星辰。

晶莹流淌的光华里,薛蒙看到锦盒中?躺着一柄新铸成的窄细弯刀,银柄长?身,缀着的望舒晶石熠熠生辉……

是?一把?重新淬炼的龙城!!

薛蒙几乎是?栗然地将那锦盒揣在怀中?,而后竟径直破窗跃出,在后花园中?一掠而起,喊道:“师尊!!”

空寂的掌门?后院,回应他?的是?呜呜风声。

他?疯了般地唤道:“师尊!!墨燃!!”

“出来啊!”

夜风清爽,吹在脸颊上又湿又凉,他?在锦簇花丛中?没头没脑地疾奔着,衣袍和手臂被树枝刮花了也?毫不在意。

“你们出来啊!!”

声音到最后都有了呜咽。

哪里都找不到人,薛蒙停下脚步,慢慢地弯落身子,蜷在地上喃喃着:“回来啊……”

耳畔隐约响起了吹叶声,薛蒙一凛,循着曲声方向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但那两个?人已经行的太远,停在了渺远的通天塔檐旁。飞翘雕兽的庄严塔角后面,两个?昔日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倚一立。坐着的袖袂飘飞,膝头搁着神武九歌,倚着的夜衣修身,指尖执着枚竹叶在鸣奏。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河山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这悠然琴哨声回荡于泠泠月色里,飘向浩浩长?空中?。

一曲恭贺终了,但见得一阵金光闪过?,楚晚宁的衔烛纸龙应召而出,两人跃上龙脊背,就此乘风远去……

后来,薛蒙在锦盒中?发现了两封字迹相似的书信。一封是?楚晚宁的,一封则属于墨微雨。

墨微雨的那封信写的很?长?,讲了后来的种种故事,告知了他?先前的许多隐衷,并说明了他?们之前因为还并不清楚世人对他?们的看法,所以不愿贸然出现,拖累死生之巅。至于这把?新的龙城弯刀,则是?这几个?月来他?与楚晚宁想方设法取得材料淬炼而成的,或许能用的到。

而楚晚宁的书信则短得多,信上工工整整的几行楷书:

尊主,玉衡心中?有愧,故无颜与君相见。前路将长?漫,望多珍重。龙城刀柄嵌了一朵晚夜海棠,可伴尊主一生。若他?日尊主需取玉衡绵薄之力,尽凭差遣。

那天晚上,薛蒙对着“尊主”两个?字看了很?久。

直到夜深了,觥筹散乱,万籁俱寂,他?也?没有回过?神来。想到从今往后或许再?也?听不到师尊叫他?的名?字,只能听到一声声尊主,他?就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厌倦过?这世上的繁多规矩。

但至少楚晚宁还在,墨燃也?还在。他?们或许今后会相隔千里远,或许好几年都未必能相见,不过?这一片人间月色,他?们终究还是?能在天涯各一处共赏,这多少也?算是?宽慰了。

死生之巅山脚,无常镇。

两个?披着帽兜斗篷的人自黑夜中?走来,行至热闹欢腾的夜市,找了一家结彩张灯的宵夜摊子落座。

其中?那个?身材十分高大修长?的男子开口?道:“老板,要一清汤咕咚锅,脆笋、豆腐、千张、木耳菜、牛肉薄切、羊肉薄切、牛肚百叶、酥肉、水晶鱼片、芙蓉虾球……”

另一人淡淡道:“差不多够了,吃不下的。”

“那再?上个?松子鳜鱼,再?加两罐豆奶——”

“……”那人抿了抿薄唇,“别再?点了。”

这两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给薛蒙送完了礼的楚晚宁和墨微雨。

“那最后再?来份桂花糖藕吧。”墨燃说完,笑了一下,“你们会做吗?”

跑堂的小二哥很?热切:“原本是?不会的,这是?江淮一带的菜呀。不过?死生之巅的孟婆堂经常做,所以我们山脚的也?跟着学了些。啊对了,我们这里有大英雄菜谱呢,两位要不要看看?”

楚晚宁皱起了眉:“……什?么菜谱?”

“大英雄菜谱啊。二位不知道吗?”小二颇为自豪地介绍道,“前些日子闹大灾,摆平了灾劫的两位仙君都是?咱们死生之巅的。嘿,无常镇如今的酒肆人人都会做些特色菜肴,就是?照着那两位仙君的口?味来的!”

说着从腰间掏出两块竹斫牌子,热情地递给楚晚宁和墨燃看。

“这个?呢,是?楚仙君菜谱。”生怕他?们看不懂,小二还眉飞色舞地解释,“相传楚仙君爱吃做的有些焦的东西,所以我们这里有焦溜丸子,炸焦锅巴,焦豆腐煮青菜,哦对,这个?松鼠桂鱼也?会特意炸的焦一些。”

楚晚宁:“…………”

对面的墨燃为了忍笑,抬手斟了一杯茶喝着。

但是?他?抬手翻了翻另一块“墨仙君菜谱”,嘴里的茶就差点没“噗”地喷出来——

“咳咳咳!!”

小二有些惊慌失措:“哎呀,客官您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咳咳……”墨燃边呛边点着那块竹牌子问,“你们这是?什?么?为什?么墨仙君菜谱上会有海棠甜心酥这种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过?。”

“相传墨仙君喜欢甜食嘛。”

墨燃:“………………”

“他?还喜欢海棠花。”小二宛如江湖百晓生,舌灿莲花地解释道,“所以我们老板娘就自创了这个?海棠甜心酥。这里头搁的糖呀,比平常甜点的多足了三成,保准甜到舌头都麻!”

“……那还能吃吗?”

小二笑道:“怎么不能吃,卖的好得很?呢。二位客官不如来一份墨仙君菜谱,再?来一份楚仙君菜谱?两位仙君都喜欢的吃食,尝一尝你不吃亏,尝一尝你不上当啊。”

楚晚宁头有些疼:“不。我不喜欢吃焦炭,谢谢。”

墨燃笑道:“我其实也?不那么爱吃甜的。”

“唉,那真?是?可惜。”小二颇为遗憾地挠了挠头,他?好像是?真?的很?推崇这店里新出的菜肴,走远了都还能听到嘟嘟囔囔,“好歹是?救世英雄爱吃的菜呢……都不好奇想尝尝的嘛……”

楚晚宁:“……”

墨燃:“噗嗤。”

“你笑什?么。”楚晚宁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好笑?”

“也?没有。”墨燃的眼睛黑漆漆的,“只是?开心而已,一开心,一点小事都能笑的起来。”

他?说着,转头去看那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风波平歇后,凡尘烟火又燃出生机,女人们在挑拣着脂粉首饰,买些除夕的红纸年货,男人们则聚在明晃晃的宵夜摊子前喝酒闲聊,灯笼的光照那一张张闲适的脸,气氛和暖,连面颊上的油脂都没有那么惹人厌。

一群小孩尖叫大笑着跑过?去,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戏,一个?孩子戴着面具,另一群在前头兔子般地撒腿逃窜着,嘴里不停喊着:“别让他?抓到,哈哈哈,别让他?抓到啦。”

墨燃以手支着下巴,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一直都非常英俊,英俊里甚至还透着一丝毫不违和的可爱。

他?忽然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真?好。”

说着又仰头望了望灯火璀璨的死生之巅,又重复了一遍:“真?好。”

楚晚宁道:“……也?不算太好。你刚刚听到的,薛蒙在唤我们。”

“……”墨燃果然沉默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可要是?我们真?的留下来,他?又会为难。”

楚晚宁说:“我知道。”

菜端上了几碟,墨燃边吃边咕哝道:“薛蒙到底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其实现在这样最好,如果我们回了死生之巅,麻烦事就会接踵而来。而且他?可能会忍我一天两天,过?一个?月两个?月咱们试试?”

嘎嘣咬了一颗花生米,墨燃倒像是?有些委屈。

“他?肯定?撵我走。”

楚晚宁忍着笑,背过?筷子敲他?的头:“你才是?小孩子心性。”

“真?的。”墨燃道,“到时候他?赶我,我又不能不走,掌门?令哎,吓死人了。”

楚晚宁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轻轻笑出声来:“你别胡闹。他?哪里会赶你走。分明是?我们自己不想留,就别把?事情赖在他?身上。”

“好吧。”墨燃挠了挠头,咧嘴一笑,梨涡深深,“恩公哥哥说什?么都对。”

楚晚宁道:“吃饭。吃完饭我们回家。”

他?们如今在南屏山深处归隐。自墨燃所有魂魄回归躯体后,两人就一直住在那里。倒也?不是?刻意避世,只是?觉得人间走过?半程,路过?此处恰好,便就在那世外桃源歇落了。

一切都是?刚刚好。

夹了一块酥肉,墨燃黑眸弯弯的,笑道:“其实确实是?我不对。”

“嗯?”

“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你怕他?怪你?”

“不啊。”墨燃笑着摸了摸鼻子,“我怕他?叫我师娘。”

楚晚宁:“…………”

墨燃的眼睛很?温柔,墨黑墨黑的,光泽流淌时隐约有些紫,但那些紫色如今看起来也?很?和善,他?叹息道:“硬生生长?了一个?辈分啊。”

“吃饭!”

墨燃就乖乖低头吃饭了,乖得好像头上冒出两只毛绒绒的犬类耳朵,柔软而驯顺地耷拉下来。

不过?,事实上楚晚宁很?清楚,墨燃并不是?不愿意回死生之巅。其实他?也?好,自己也?好,薛蒙也?好,他?们都想着要团聚,但是?时光在消磨着每个?人,有的时候那段懵懂轻狂的岁月过?去了,就是?回不来的,谁都不能勉强。

他?们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墨燃怕他?难受,所以才会这般一揽全责,逗他?发笑。

“说起来,一直没好好问你。”楚晚宁道,“大战那天……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回来的?”

墨燃扒拉着饭粒,想了一会儿:“……如果我说我实话,你会怪我吗?”

楚晚宁一双清明的眼睛望着他?:“你说呢。”

墨燃就揉着自己的后颈,低头笑起来:“其实是?魔界之门?打开之后,我也?感觉到了有一种灵力在身体里流窜……但我那时候还是?踏仙君的意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想太多。”

“嗯。”

“是?在最后快消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这一茬的。”

“……”

“我那时候在赌,或许我和宋星移一样,就是?那种有些特殊的美人席。”墨燃道,“史书上说,魔族只要身躯不破碎,灵魂俱全,想要重生很?容易么?所以我就想……如果我真?的是?,那么只要我坚持着回到自己的躯壳里,那就应该能活过?来。”

楚晚宁微蹙眉头:“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魔族灵魂可以自己归体是?个?传说。”顿了顿,又问,“那宋秋桐当年为什?么没有能够活过?来?”

墨燃无奈道:“就算是?魔想要复生,也?得求生欲望非常非常强烈才行啊。”

“……”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掉下悬崖前给了我一根救命的绳索。绳索上涂满了油,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我必须紧紧攥着绳子往上爬,一刻都不得松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晚宁,我一直想着要来找你。”墨燃抬起眸子,望着他?,“所以我才能回来。”

头顶的灯笼摇曳,楚晚宁看着对方漆黑深邃的眼,竟觉得胸腔里柔软的不行。他?至今仍不习惯这种软弱的感觉,忙把?脸转了开去。

墨燃笑了:“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嗯?”

“蝶骨美人席是?半魔。在魔门?打开之前,这种重生之法对我们也?不适用。”墨燃道,“是?因为吸收了魔气,得了力量——不然我们也?仍旧是?肉体凡胎。而且我这具躯体的心脏本来已经毁了,得到了魔息之后,我觉得那种力量比灵核之力强大得多,才认为自己或许能借此回天的。”

楚晚宁道:“所以你让我走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重生……”

墨燃看着对方微微眯起的眼睛,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禁有些慌乱,轻咳着想岔开话题:“哎,这鱼不错。”

楚晚宁哪里会上当,盯着他?:“如果你最后没有回来。我到南屏山,看到的也?还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听到他?语气这样沉闷,墨燃有些受不了了,低着头咬唇沉默一会儿,而后抬起脸,“对啊。”

“……”

“我舍不得你死。无论我是?否活着。”

看楚晚宁眼尾微红,似乎是?痛楚又似乎想要发怒,墨燃伸出五指握住他?在桌上的手,握在掌心中?揉搓着。

灯影浮华中?,他?微哑地说:“我知道那样做或许是?骗了你,但是?哪怕因此被你记恨,被你责怪,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他?说着,蓦地合上了眼睛,睫毛颤动?。

“我已经看了两世了。”

楚晚宁紧绷的背脊慢慢缓了下来,捏紧的指节也?逐渐失了力道,只是?眼尾仍是?红的,有些湿润。

咕咚锅的蒸汽氤氲浮起,炉子里的清汤冒着细小的泡。这一片来之不易的尘世烟火中?,墨燃握着楚晚宁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他?说:“我那时候想,如果我真?的赌输了。我可以等你……十几年,几十年,如果你成仙了,等你几百年几千年也?可以。”

“……”

“人间很?好。晚宁,我不要你殉我。”

忽然锅里一个?沸腾的泡泡破了,有些滚烫的水溅出来,恰好溅上楚晚宁的臂腕。这种星星点点的热水花当然烫不伤人,但他?还是?反射性地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继而低下了头。

低完头之后又觉得自己应该更坦然些,于是?又硬着头皮抬起头,瞪着对面那个?不知好歹任性妄为的逆徒。

墨燃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怎么了?一会儿瞪我,一会儿瞪桌子的。”

楚晚宁正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通天塔的晚钟声响了起来,自巍峨山巅飘落山下,回荡在热闹的无常镇夜市。

“糟了。”

一算时辰,楚晚宁脸色微变。

时辰交替的节点到了……

他?蓦地盯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见那个?刚刚还笑嘻嘻男人忽然合上眼睛,心中?一阵焦躁——

自从墨燃复活以来,每隔三日一到子时,踏仙君的意识就会重新占据这身体,要到第二日深夜才会消失。

出现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属于踏仙君的那缕识魂与另外二魂七魄分离久了,意识上很?难融为一体,所以哪怕如今魂魄已合,也?会隔三差五地在子时进行变更人格。

果然,片刻之后,当墨燃再?睁开眼时,那双眼睛的光彩已然变幻。

踏仙帝君缓然抬起英俊的面庞,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具躯体,可他?神态里就是?会少去那么几分正气,添上些危险又神秘的邪佞。

踏仙君咧开嘴,唇齿森森,笑得张扬又肆意:“唔……三日未见,晚宁可有思念本座?”

“………………”

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碗筷,还有吃到一半的咕咚锅。最后,前任人界帝君的挑剔目光落到了破破烂烂的街边木椅和明显十分逼仄的油腻饭桌上。

——那些对墨宗师而言是?人间烟火的东西。

对他?而言……

“小二!给本座滚过?来!”

“墨燃你坐下!”

这样一闹,忽地惊动?了周围的食客,众人纷纷回头,忽有人道:“啊!……那是?不是?楚宗师?”

“咦?墨、墨仙君好像也?在?他?不是?死了吗?……谁来揉一揉我的眼睛,我该不会是?瞎了吧……”

“你没瞎,我也?看见了。”

有小姑娘尖叫起来:“啊!真?的是?墨仙君!!”

过?大的动?静惹来了路人的注意,越来越多目光朝他?们投过?来,甚至有人已经完全认出了他?们,楚晚宁黑着脸,一把?拽过?还在嚷着“桌子这么破,怎么能吃饭?你有没有搞错!”的踏仙帝君,趁着还没有更多人涌过?来,就一片鸡飞狗跳中?召出御剑,仓皇逃离。

升入高空中?时,楚晚宁才总算松了口?气。

月色清朗,劫后余生。

一切都很?好——如果不是?踏仙君还在他?身后暴躁乖戾地哼唧着,不满地说:“墨仙君有什?么好的?”

“……”

“一群刁民?!为什?么他?们都只记得墨仙君?”

“……”

“修补玄武结界的是?本座!”

“……”

“救他?们一条狗命的也?是?本座!”

“……”

“挡下滔天洪水的还是?本座!”

楚晚宁侧眸,看着那咬牙切齿又气的没办法的男人,忽然觉得这家伙也?真?是?小心眼,连自己的醋都吃。

“看什?么?!”忽然瞥见楚晚宁含着笑的目光,踏仙君先是?一怔,随即眯起眼睛又是?恼怒又是?故作不在意地磨着牙根道,“就连你。你也?是?本座的!”

一巴掌搙过?来,楚晚宁猝不及防,怒道:“你别乱动?!”果然脚下御剑微微打晃,但很?快又被踏仙君随手一指就用魔息稳住了。

踏仙君将他?裹进自己的黑金斗篷里,蛮不高兴地哼道:“你怕什?么。有本座在,还能摔死你不成?”

说着催动?御剑,高天月色中?,剑影犹如一道黑色的旋风,往南屏山方向飞去……

夜深了,犹如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眷侣。

他?们回家。

后来,人们偶尔会在江湖上见到墨宗师与楚宗师的身影,但他?们来去无踪迹,像是?惊鸿照影。

再?后来,修真?界多了另一个?传闻。传说中?有个?盲眼的医者,自江南漠北游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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