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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姑娘?”白念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们一直站在逼仄的库房也不是事:“听着是觉得有些可怕,却也不至丢了手里头的东西呀。”她俯身去捡,起身时正巧对上祁荀的眸子。
男人的眼底浮着几分玩味。
可怕?
他轻笑一声,小姑娘未免过于娇弱。区区摔断了手就能怕成这幅模样,若是见血,还指不定哆嗦成甚么样。
“阿寻你笑甚么?”
像是被人发现软肋,白白的脸悠悠转红。
她轻咬下唇,眼神躲闪,暗暗腹诽着,眼前的男人是在笑她胆小怯事吗?
祁荀敛起笑意,悠悠开口:“没甚么,只觉得平日做事需得小心些。”
他也就那么一说,这话落入赵婉耳里,便有几分提点的意味。
直至赵婉起身回府,这咋暖还寒的天已然暗成一片。
几声轰隆的春雷过后,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黛色瓦片上积着雨水,雨水串成珠帘,一串串地往下掉。
白念坐在支摘窗下,小手托着香腮:“落雨了。今日应是出不了府了。”
流音捧来斗篷,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小姐本就畏寒,莫要坐在窗口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起身离窗子远了些,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打了个寒颤:“我是当真想哄阿娘开心的。”
白行水常年奔赴在外,整个白府,白念可堪倚靠的也唯有柳氏。
阿爹不常伴在身侧,是以白念总想从阿娘那儿得些温情。
流音替她系上活结,宽慰她道:“买不了钗环,还有旁的法子不是?”
旁的法子?
白念乌黑的眸子滴溜一转,双手合拍:“阿娘病中定没甚么胃口,我给阿娘炖盏银耳羹吧。”
外边凉意横生,坠落的雨珠溅起一朵小水花,小水花跳至白念的裙摆,人虽在檐下,衣裙却湿了一片。
她披着斗篷,绕过回廊。
临近午时,膳厨已经忙碌开了。
备菜的侍婢一瞧见白念,忙替她扇去铺面而来的烟气:“小姐可是饿着了?膳食就快好了。”
白念晃了晃脑袋,她不饿的。
“这里可有泡发的银耳?”
侍婢愣了一会,在桌面上扫视一圈,还当真有一朵。
“奴婢这就给小姐炖。”
白念拉住了她的手,既是要哄阿娘开心,这银耳羹理应她亲手炖才是。
小姑娘净了手,沥尽银耳的水渍后,将其撕成小块。
府里正好有熬炖的砂锅,她对着煤炉扇了许久的风,煤球泛红时,她的小脸已然抹了层灰。
银耳羹是好炖的,只是时辰久了些。
两个时辰后,原先未有饿意的白念,肚腹处陡然响了‘咕噜’声。
流音笑了声,忙从灶面上取了几片软糯的黄金糕。白念倒也不挑,坐在矮凳上,乌黑黑的小脸露出精巧的梨涡。
祁荀来膳厨取碗碟时,碰巧看到这一幕。他颔首唤了声小姐,正要抬脚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自言自语的惊呼。
“呀,我怎么就吃上了。阿娘还等着我呢。”
她手忙脚乱地去端砂锅,只她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以伸手去端时忘裹抹布,心一急,娇嫩的指腹顿时烫红一片。
白念倒吸一口凉气,眼尾泛红,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是在强忍疼意。
祁荀回过身子,瞧见她皱巴巴的小脸,正觉着小姑娘是个能吃苦的,下一刻,眼前的人儿便甩着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呜呜,好疼啊。”
金豆子说掉就掉。
流音捧着她的手,正要去揉。
祁荀却拂开流音,一把捉住了白念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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