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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嗯”了一声,乖乖点头。锣鼓声后角儿粉墨登场,今日庆余班唱得是京戏《花田错》,李长安惯会点戏,春日暖风和煦,正是挣脱寒冬时节的舒坦时候,这出《花田错》轻松有趣,与松快惬意的春日很是应景。
白念捧着一个黄澄澄的枇杷果,袖口处露出一段细嫩的皓腕,她贝齿轻启,咬了一口汁溢的果肉。
“好甜呀。”暖阳当头,白念笑意浓浓地望向流音,她又从小几上取了几个:“你也尝尝,还有几个给阿寻送去吧。”
阿寻侯在玉京园外定然是渴了。
流音应了声“是”,转身往玉京园外走去。她这厢双唇盈红,一双乌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戏台上正念到“主仆二人逛花田”,忽有一侍婢前来斟茶。
白念以为是流音回来了,她头也没回一下,直言推拒道:“我不渴的,手里头的枇杷果还未啃完呢。”
可那侍婢愣是装作没听着,她斟了满满一茶盏,双手捻着向白念递去。
眼前陡然出现晃眼的茶水,白念啃枇杷的动作一顿:“那你放小几上吧,我渴了便喝。”
侍婢轻声应“是”,端过去时,腕间轻颤,茶面左右晃荡。忽而手指一滑,茶盏倾覆,一股清绿色的水注一股脑地扑在白念的衫裙上。
白念腾然起身,她提着湿哒哒的衫裙,茫然地望向脸生的侍婢。
“怎么不是流音?”
侍婢膝软跪地:“流音姐姐方才出园子了,奴婢生怕姑娘这厢无人照看,这才斗胆上前伺候着。”
裙摆上的茶水如玉珠一颗颗地砸于地面,绣花鞋面,鞋底砖路,皆染上了暗沉沉的水渍。
侍婢抬眸偷摸瞥了一眼白家小姐的模样,只见她一张小脸傅粉施朱,沾着枇杷汁水的檀口微微下瘪,面上虽有惋惜难过,却不见半点恼意。
头顶传来一阵盈耳的声音:“砖石又冷又硬,你快起来吧。”
侍婢仍是跪在地面:“姑娘,都是奴婢不小心。早春易受凉,姑娘的衫裙湿成这幅模样,可莫要冻着。奴婢在李府当差,知晓客居的寮房,离这儿不远的,不若奴婢引您过去换身衣裳吧。”
白念摆了摆手:“不妨事的。虽湿了一片,却也没渗进去。”
“姑娘若冻着,奴婢当真担待不起。”
婉转的戏腔从台面上传来,唱段方落,座上的女眷抚掌称好。精彩段落一过,女眷稍稍松神,她们这才发觉跪在地面的侍婢。
白念叹了口气,这侍婢一直跪在这儿也不是个法子,时间一长定要扰了各位小姐的兴致。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枇杷,随着侍婢一块儿去了寮房。
玉京园至寮房实则有段路程,二人兜转了好一会儿,走至一逼仄的小院时,忽有一手持折扇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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