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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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错了,”博凌哽咽地颤抖,“呜呜,爸爸。”

他刚认错，门就开了。

“知错就好……我不该打你,”那人伸手将他抱起，擦去他脸上的泪珠。

博凌心里带气，却无可奈何,他妥协了，抽泣着爬进林韵怀里,狠狠咬住对方的肩膀。

“唔,还咬我，小狗崽，”林韵给人擦眼泪。

博凌抽着鼻子,瘪着嘴幽怨地看着他。

“知道你不服气，爸爸是为你好,屁股疼吗？”林韵心疼。

“我恨死你了，”止住的眼泪，再次又涌出，“不准丢下我，不准,”博凌像只小牛，拼命撞着他。

“我哪里丢下你了，好好好,别撞了，给你擦一下，”林韵把人放到床上，拿出纸巾。

博凌擦着鼻涕，不肯理他。

“哭成小花猫了，帮你洗澡好不好？”林韵哄着把人抱起来。

博凌哽咽着扭开脸，不说话。

“好不好？”林韵无奈，低声凑到孩子面前，轻拍着对方的背。

“……”

“儿子。”

“嗯，”博凌看向他，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爸爸别不要我。”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朵，心脏瞬时软化，林韵微愣，垂眸说：“不会的，傻孩子。”

把人哄好，趁洗澡的功夫，林韵给孩子检查，他下手不重，屁股肉敦实，没留下什么痕迹。

经过这事，博凌看林韵的眼神发生微变，对方实在聪明，他明明伪装得很好，却还是被人发现。博凌很喜欢这个家，明明没有血缘的羁绊，却不舍得离开，对方身上的温暖，早已将他侵蚀。

如果永远和林韵在一起，放下仇恨又有什么，只要一直在一起，不要离开他……

“这是主人房？”一对年轻夫妇过来看房。

“是的，你们可以进去看看，这户朝向好，没有暗房，”中介小哥推开门，给他们介绍。

林韵站在旁边，两天陆续来了几批人，但至今都没谈拢，不知什么时候很卖出。

“感觉挺好，”看房的男人点头，装修虽然有点旧，但这房子价格便宜，省下的钱足够翻新。

“小区位置挺好，要不是林先生急着出手，不会这么便宜，”中介小哥跟着附和，“旁边有幼儿园和小学，初中离得也不远，以后孩子读书方便。”

“我来之前了解过，地段确实挺好，”年轻的女人笑着点头，看到沙发上的博凌，有点好奇，“林先生，这是你弟弟？”

“……是的，”林韵犹豫一下，承认了，没说对方是自己养子。

“小孩长得真好，看着也乖，”女人夸赞。

博凌的伤已痊愈，乖巧的性格外加好看的脸特别招人疼。

“小朋友，给你糖果，”女人递出糖果。

“谢谢阿姨，”博凌看了林韵一眼，礼貌地接过。

“你这孩子，该叫人家姐姐，”林韵过去揉他脑袋，女人二十出头，正年轻，你叫人家阿姨。

“没事没事，”女人摆手。

房子没多大，走几步就看完了，夫妻俩刚领证，正要准备新房，原本想去隔壁的新小区看房，无意看到林韵二手房的价格，随即改了想法。

价格低这么多，海冠小区又不旧，到手后就算不住，转手再卖都赚，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打算。

“这边业务费多少？我想了解一下，”男人问。

“如果是这个平方，一个月八十，”业务小哥递出表格。

他们坐下讨论，林韵给他们倒水，两夫妻又问了贷款月付的问题，随后才拿着资料离开。

“慢走啊，”林韵把三人送走，随后瘫在沙发上，“儿子，去给你爸爸拿点东西吃。”

“你刚刚不是我哥吗？”博凌斜他一眼，却乖乖给他拿了卤牛肉。

“对外得叫哥，不然别人觉得奇怪，”林韵挠头。

“误会你未成年生子？”博凌怪笑。

“嘿，你这小孩，哪学的词……咋们的房快点卖出去，这么低的价还犹豫啥，”林韵嚼着牛肉抱怨。

“感觉这次能行，”博凌说。

“我也觉得，他们刚结婚，肯定需要布置婚房，”林韵摸着下巴分析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中介打来电话。

买家决定后，直接下定金，后续谈了几次价钱，房子总算卖掉了。林韵打算离开这里，屋子里的家具电器一并卖给他们。

价格被还下一点，给完中介报酬，拿到手还有三十一万，林韵挺满意，成交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

“博凌，把衣服拿过来，”林韵拿出行李箱，开始整理，用塑料袋打包好日用品，跨省去G市，坐火车得七个小时，不易带太多东西。

“我想带走这些书，”博凌抱了几本书过来。

“行，帮你弄个袋子装着，”林韵给他腾位置。

博凌知道搬家辛苦，拿的书不多，收拾好行李，林韵才发现冰箱里没菜，索性带孩子出去吃。

“走，出去撸串，”林韵摸摸他脑袋，自从这小子尝过烧烤，就迷上了，吃辣越发厉害。

夏夜的星空，踩着映落于地的光，微风卷过，带着无尽的惬意。

“真好，”博凌跑了一圈，又像小鸟扑到林韵身上。

“干嘛呢？”林韵走着路，被他撞得踉跄。

“爸爸，抱抱，”博凌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抬起小脸笑得开心。

“又撒娇，”林韵无奈，把小家伙扛起来，“我怎么感觉你越活越小了。”

“哪里有，”他搂着林韵的脖子，赖在对方怀里。

“吃个烧烤能开心成这样。”

“不是，”是因为有你，博凌靠在他身上，轻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到终点了，下车的拿好行李……哎呀，大爷你小心点，”车厢乘务员说。

“终于到了，”博凌穿上鞋子。

“你拉好我，火车站人多，”林韵不敢马虎。

“嗯，”博凌点头。

走出车厢，热浪滚面而来，地面被高温烤得滚烫，仿佛烤化鞋底。

下火车的人多，大家背着大包小包出站，林韵不敢马虎，紧紧地牵着博凌，就差把人绑在裤腰带上。

“好热，”博凌小声说。

“出去坐车就好了，”林韵拉着孩子，好不容易走出站。

火车站外的车太多，G市比L市繁华得多，但08年的建设在林韵眼里不算什么，这时候还没地铁，交通不够便利。林韵看不懂公交路线，好在他做了功课，打算找辆车去Q区。

“我们打的吗？”博凌看着长长的队伍。

“对，我们去排队，”林韵带人加入打车队伍。

的士驶入车道，排队拉客，乘客在栏杆后等待上车，这附近有客运站，按道理可以坐大巴去Q区，可林韵带着孩子，觉得太麻烦，情愿花点钱打的。

终于排他俩，上车后总算凉快点。

“靓仔，要去哪？”司机慢速开离火车站。

“去Q区广场，大概多少钱？”林韵给博凌擦汗，说的是本地话。

“五十多，”司机听到粤语，以为是本地人，熄了宰客的念头。

不算贵，林韵的价值观还停在十几年后，08年的物价真的低，但他手里的钱有限，得省着花。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博凌疑惑。

“本地话，”林韵的记忆里自带，不仅如此，他也会说S市和L市的。

“你以前来过这？”

“可以这么说，”林韵点头，现实中，他在G市待过一段时间。

下车后，林韵在附近找了家酒店，长途跋涉实在太累，坐火车也休息不好，等明天恢复精力了，再出找房子。

“滴，”刷卡开门，林韵带着小家伙进去放好行李。

“好累，”博凌整个人扑到床上，瘫着休息。

“来，我看看，有没有中暑，”林韵让他多喝点水，就怕孩子受不了。

“没有吧，但是这里真的好热，”博凌灌下一大壶水，才感觉好点。

“是比L市热点，感觉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长途跋涉，容易水土不服，林韵不敢马虎。

两人收拾完，洗了个热水澡，躺上床睡觉，博凌越养越粘人，以前还说要自己洗澡自己睡，结果到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他。

等醒来时，窗户外的天已完全暗下，七点多，他们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呢。

“起来，吃点东西，”林韵把小孩叫起来。

“唔，好困，”博凌呓语着，艰难地爬起来。

“等晚上你又精神得睡不着，”林韵拿起电话，找前台点了晚餐，“在房间里吃吧，你要是困，吃完再睡。”

“吃完瞌睡就过去了，”博凌挠着鸡窝头。

见小孩开始看电视，林韵开始盘算买房找工作，08年是房价飙升的起点，现在入手稳赚不赔。现在才七月，学校都在放暑假，他上班后，博凌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

“博凌，过阵子我要出去工作了，到时候，你得一个人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林韵和他商量。

“嗯，你晚上回来就好啦，”博凌很懂事，“毕竟你要赚钱养我。”

“这么听话，爸爸还以为你会闹脾气，”林韵欣慰。

“哪有？我明明很体谅你，”博凌小大人地发言，“爸爸晚上回来陪我就好。”

“好，”林韵顿时心化了，儿子又好看又可爱，真是捡到宝，“一个人在家不能乱开门，不能乱跑出去。”

“放心吧，我懂，”博凌保证道。

“你之前有前科，”考虑到小孩，林韵打算租个安全点的房子。

林韵设好闹钟，怕明天睡过头，吃饱喝足，博凌靠在他身上看电视，他陪着小孩看了几集电视剧，一直弄到凌晨，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博凌先醒了，看下时间，发现还很早。他扭头，看到身边熟睡的人，柔和的五官，恬静安宁的睡容，越看越喜欢，他挤进对方怀里，伸手搂住，却因为太小没办法搂全。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博凌望着林韵，嗅着对方的味道，着魔地亲了他一下，随后就害羞地躲进对方怀里。

可是，好喜欢这种的感觉！

他太小，有太多不懂，心跳地飞快，浑身的细胞都在跳跃。

抱紧对方，博凌合上眼，嘴角微微翘起，再次睡了过去。

早餐摊。

“吃完叫我，”林韵吃完炒粉，擦了擦嘴。

“我快了，”博凌塞得满嘴都是。

“不急，”林韵喝了几口茶，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附近有几个楼盘，林韵刚来，还不清楚哪个小区管理好，G市发展快，已经出现公寓楼，酒店式管理，四十年产权，在这时候不吃香，有钱的人根本不会去买。

中介租房要一押三付，但公寓只需要一押一付，考虑到这点，林韵打算住公寓，拎包就能入住，多方便，等博凌吃完早餐，他带着孩子找到一家新建的公寓。

进门，大厅有管理人员，林韵说明来意后，对方领他俩上去看房间。

“我们这儿有三类套间，你们两个人，可以考虑这个37平方的loft，两个房间，厨房卫生间都有，”对方打开房门，详细介绍一番。

装修简约，家具齐全，小复式架构也好看，林韵进去转一圈，有些心动，“不错，价格是？”

“不要两个房间，我不想一个人睡，”却没想博凌不愿意。

“楼上的房间是玻璃隔的，”管理员笑笑。

“不要，我要和哥哥睡，”博凌摇头。

“你真要和我睡？”林韵懵逼，这小子不是很独立吗？

“嗯，难道你嫌弃我，”博凌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没……”林韵真没考虑这个，既然孩子不肯，他就算了，“不好意思，一个房间就行，孩子胆子小。”

“好，没问题，”管理员又带他们看了小面积的，装修风格依旧，普通的酒店住房结构。

“多少钱一个月？这里外人应该上不来吧？”林韵询问。

“1500一个月，外人上不来，坐电梯需要门禁卡，而且楼下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很安全的，”管理员表示。

“行吧，”林韵要求也不多，爽快付钱，签了一个月。

房间家电齐全，除了没阳台，林韵把行李放好，四处检查一番，感觉挺干净，公寓是新建的，设施完善，管理严格，就是价格贵了点，800块能在城中村租个两房，在这却不够一个月的房租。

“怎么样？合意没，居然要赖着和我睡，”林韵打趣他。

“我在帮你省钱，反正床那么大，又不是睡不下，你租两房的肯定贵很多，”博凌说道。

这倒是，复试房设施更全，还带阳台，肯定贵很多，林韵觉得孩子说的有道理，省下的房租都够他俩吃饭开销。暂时落脚后，他开始考虑找工作的事，G市工作岗位多，虽然他没学历，但做个销售什么的，也不需要看毕业证。

晚上睡觉的时，他还在思考，反正要买房的，不如找份售楼的工作，不仅能掌握房源信息，还能自己开单混奖金，想到这儿，林韵也觉得是个好方法。

三十多万存款，打算分成两笔，买两套房，一套自住一套出租，现在房价低，租金都够供楼，只要在手里捏一段时间，等房间飙升后，翻几倍地赚，比炒股都快。

第二天，陪博凌吃完早餐，林韵换好衣服打算出去找工作，临出门又提醒对方几句，“不要随便开门，我找到工作就回来，今晚给你配个手机。”

“嗯，你放心吧，”博凌把他送到门口。

本以为小崽会不舍得自己，结果这么坦然，林韵心里笑笑。

走出公寓楼，四周有两三个新楼盘，今天是工作日，看房的人不多，林韵逛几圈，想找个离家近的。综合下，他选中最大的小区，海湾小区开发了几期，设施齐全，临近超市菜市场，还附带学位，发展潜力巨大。

“先生是来看房的吗？”

林韵混过几年社会，脸皮够厚，“小姐，你们这里还需要员工吗？”

“啊？”售楼小姐原以为他是过来看楼的，听他这么问，楞了一下，“你等等，我得问下经理。”

“谢谢，”好在林韵外貌不错，一米七/八的个子，加上俊秀的样貌，站在人群里也算亮眼，主要他年轻有活力，公司爱招这种人。

没多会儿售楼小姐回来了，“经理说还需要人，叫你过去。”

“好的，谢谢啊，”林韵道谢后，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门开着，里面涌出冷气，林韵敲了下门。

“进来吧。”

得到回应，林韵才推门进去。“你想应聘什么岗位？”经理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挺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