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嫉妒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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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1偷亲

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说话的时候，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江澄初却像没听清刚才闻夜的话一般，睁大着眼睛反问：“先生刚刚,说、说什么？！”

他刚刚说，我们……睡一起吧？？？

是他想的那个睡一起吗？？？

今天从知道了试镜通过,到给先生做完饭,住进先生家里……

一整天下来，除了上午那一会儿，江澄初的脑子?一直都晕晕乎乎，感觉自己好像踩在棉花上。

他以为自己的想象已经足够天马行空，闻夜却像有求必应的神仙一样，一个一个，把他的愿望全部变成了现实。

而现在，对方甚至还在他的想象上面升了级。

美好的想象长出翅膀，曾经遥不可及的奢望，现在也近在咫尺了。

闻夜以为对方没听清，又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江澄初脑子?里的意义重大的同床共枕，在闻夜这?里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他自己现在对江澄初的想法都还迷迷糊糊——闻夜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这?辈子?还没来得谈恋爱,就开始和小反派纠纠缠缠。

可以说，对方就是他的恋爱启蒙。

和江澄初相处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想法和行为上的参照，只能一步一步试探地走。

而且,闻夜脑子?里的和江澄初一起睡觉，肯定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一点脖子?以下的东西都不会发生！

所以,和江澄初睡觉约等于和好兄弟挤一个被窝。

闻夜：大家都是好朋友，很正常的啦QUQ！

他的手还攥着江澄初的手腕，男人的手比江澄初要大一些，指腹带着些许粗糙，刮得江澄初的皮肤痒痒的。

因为痒意，小反派下意识地缩了缩，闻夜误以为这就是他在委婉地表达拒绝了，便立刻道：“算了，还是我去睡沙发吧。”

江澄初：……？？？

为什么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先生就要改变主意了哇！！！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QAQ。

闻夜说完就要回?屋去拿毛毯，被江乘初拦住了。

小反派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很急：“先生别睡沙发了，和我一起睡吧！现在、现在晚上还很冷，睡沙发的话，先生会感冒的。”

见闻夜没有说话，江澄初又赶紧道?：“要不然还是我睡沙发吧！我很喜欢睡沙发的，而且我明天在剧组也没什么戏，先生明天还要工作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闻夜的身体比他自己要重要不少。

站在走廊上，闻夜微微低下头，观察着眼前的小反派，沉默着没有说话。

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胆子?好像也没有被养大多少。求人的时候，都只敢攥住自己睡衣的一个角，眼睛从上往下微微抬起一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的表情。

闻夜叹口气，也没了再逗弄怀里这?人的心思。

他搂住江澄初的肩膀，把人往房间里推：“不逗你了，晚上和你睡。咱们快去换吧，已经很晚了。”

江澄初点点头，被他握着肩膀，很听话地配合身后人的步调往前走。

闻夜去江澄初那边把床单换了下来。

他离开的时候，小反派就抱着床上那床幸免于难的被子，安静地站在床边等着他。

万幸的是床垫没有湿多少，用纸巾垫一垫，再套上床单，今晚凑活凑活就过去了。

一个人做这?些事情，很容易左不方便右不方便的，今天闻夜和江澄初合作，一人拿住一边，一下子?就换完了。

两个人穿着款式类似的睡衣，躺在床上。

闻夜用手肘撑着身体，微微越过江澄初那边，给他和自己盖好了被子。

因为身上被撒了牛奶，男人又重新冲了个简单的澡，身体还带着点潮湿的热气。

发尾微微湿着，闻夜用手把额发全部梳到后面，露出极具攻击性的眉眼。

这?样微微覆在江澄初身体上方，又不作任何表情的模样，莫名像匍匐在黑暗里，遮盖着自己猎物的捕食者。

江澄初在他身体下面，动都不敢动，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放轻了一点。

不过这?种威压很快就消失了，闻夜给江澄初掖好被角，刚刚的侵略性短暂地像是一种错觉。

闻夜和江澄初房间里的床都是标准的两米大床，即使睡两个成年男人也不拥挤。

他知道自己的睡姿不算很规矩，所以买床的时候他也特意挑了大的买，这?样起码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从床上翻下来。

闻夜：这?下子?我就可以尽情地翻滚了，欧耶！！！（是天才吧）

可是，买被子?的时候他就没想这么多了。

所以买回?来的被子，一个人盖的时候还没发觉，两个人盖……这日子哦不是夜子?就变得紧巴巴起来。

两个人窝在被窝里，闻夜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稍微转一转，小反派那边就会没被子?盖了。

他“啧”了一声，很快在黑暗中开口：“江澄初。”

小反派：“嗯？”

“你过来一点。”闻夜伸长胳膊摸了摸他外侧的手臂，感受到温度还算正常才放下了心。“要盖不到你了。”

江澄初很乖地“哦”了一声，往闻夜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

闻夜快被他逗笑了，装作不开心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怕我啊？还是讨厌我？”

“没有没有……”江澄初赶紧摇摇头反驳，又往男人的身边挪了一点。

江澄初不怕先生，更不讨厌先生。

可是，他感觉自己越往先生的身边靠近，在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速度就越是加快，快得他几乎整个嗓子?眼都被堵住，让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的程度。

明明知道不能贪恋像这样片刻的温暖，因为它们转瞬即逝，而且自己越是对这?些东西投入越多的感情，等待短暂的美好消失之后，给自己的伤害也会更深。

明明他已经在这些道?理上跌倒了无数次，也被迫学会了无数次。

可是面对着闻夜的时候，江澄初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

——他想要这?个人，发疯一样地想。

想要他陪在自己身边，每天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他每天都吃自己做的饭，和自己说很多很多的话……温柔的也好，甚至是发脾气也行，江澄初觉得都没有关系。

只要先生能够一直陪着他就好。

宽大的床上，他们贴得几乎胳膊挨胳膊。

小反派背对着自己，闻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对方一直起伏的呼吸来看，江澄初还没有什么睡意。

“睡不着吗？”闻夜拍拍江澄初的背后，低声问道。

“嗯，”江澄初磨磨蹭蹭地转过来，一字一句地道，“今天，有点激动，所以，不太困。”

月光透过窗帘，撒了一点点在闻夜的枕头上。

男人侧脸枕着枕头，温柔地看着他，轻轻扬了扬唇角：“今天通过试镜了，所以这么激动？”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江澄初知道闻夜看?不清，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他道?：“是的。”

闻夜轻轻地笑了一声。

“先生……”江澄初沉默片刻，又很小声地开了口。

闻夜发出一个鼻音，问他怎么了。

小反派慢吞吞挪到他身边，这?下子?完全挨着了闻夜的胳膊。

男人的手臂和他的完全是两种类型——闻夜有锻炼的习惯，但手臂上没有刻意练出来的夸张肌肉，透着结实?的劲瘦，和自己的胳膊完全是两种类型。

江澄初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开口问他：“先生会觉得我很没用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只因为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甚至还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江澄初就已经丢盔卸甲，心跳乱的不行。

闻夜还没表达出什么，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没出息。

闻夜惊讶地抬了抬眉毛，拍拍小反派的手臂安慰他：“怎么会。”

“我今天其实也有点睡不着……估计，和你一样激动的吧。”闻夜和江澄初面对面，两个人分别侧躺在自己的枕头上。

他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可是我的骄傲。你试镜通过了，我也很开心，和你一样开心得睡不着。”

江澄初看?着他，眼神很专注，乖乖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努力的，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其实不管他表现得怎么样，闻夜都不会对他失望。

闻夜觉得，只要小反派不走上上一辈子?那种道?路，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就像你养个孩子，孩子身体健康，心灵美丽就行了。至于学习成绩什么的……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闻夜于是笑道?：“那也不要太辛苦了。”

小反派“嗯”了了一声：“我都听先生的。”

闻夜把身子转了转，变成了平躺的姿势。江澄初仍旧保持着刚才那样侧躺着的模样，头往闻夜那边凑了凑，就像枕在男人的颈窝。

江澄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踌躇片刻，还是问道：“先生……等过段时间，您有空了，我想带您去看?看?我的奶奶，可以吗？”

他上次和奶奶说了关于闻夜的事情之后，奶奶就一直说要见一见闻夜。可是江澄初也不好跟奶奶解释他自己还在追人，并没有追到这件事情。

最?近奶奶的精神越来越差，江澄初有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即使和闻夜的关系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他也希望能够让对方和自己最?亲的人见一见。

“当?然行了。”关于长辈的问题，闻夜莫名觉得自己有必要答应。“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在住院，不拍戏的时候，我就晚上过去陪着她。但最?近太忙了……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看护在那里。”

江澄初叹了口气——医疗费和他的收入维持着刚刚好的支出，为了让老人能够继续舒服点地待着，他必须要更努力才行。

闻夜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澄初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谢谢先生，但我自己可以的，就不麻烦您了。”

能够他自己做到的事情，即使很辛苦，江澄初也不习惯去麻烦别人。

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孤军奋战，所以即使到了可以把自己的负担和别人分担的时候，江澄初也要经历下意识的迟疑、猜忌、和压抑不住的不安感。

闻夜隐约察觉到了，小反派的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一小块不对任何人开放的区域。

那里有着他最?本真的自己，却缺乏对任何一个人敞开的勇气。

闻夜莫名有种直觉——如果?想要彻彻底底地改造江澄初，或许，这?个地方就是他以后应该努力的目标。

此刻江澄初不愿意让他帮助，闻夜也没有纠结。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反派的头顶，声音温柔：“你已经很棒了，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苛责了。”

都说头发和一个人的性格息息相关。一般性格刺头的人，头发摸起来也是硬邦邦的。

小反派的头发倒是和他人一样的乖顺，闻夜想。

只是，在这种看?似乖巧的外表下，他也有着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坚持和倔强，构成了独属于江澄初的、独一无二的个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闻夜的精神渐渐支撑不住，慢慢陷入了睡眠。

江澄初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男人，感受到他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突然往闻夜的方向又挪了挪。

其实，江澄初觉得先生说的并不完全对。

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江澄初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他和母亲已经断了联络十几年，和父亲也不怎么交流，更别说为人子?应该尽到的赡养义务了。

他对奶奶好，也是因为老人一直以来都很疼爱自己，才不是因为什么荒唐的血缘关系，江澄初向来就不信这些。

在那个孤独的童年里，是老人布满皱纹的手一直牵着江澄初，把他好好养大，让他不至于封闭自己。

他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又因为这样的好在江澄初的记忆里真的少之又少，所以一旦出现了，他都会千倍百倍地投桃报李。

江澄初在黑暗里默默地想，先生之于我……也是这样的存在。

他又往闻夜的方向挪了挪，眼睛不断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闻夜睡觉看?起来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丝毫没有被自己刚才的动作给弄醒。

江澄初于是放下了心。

他轻轻起身，把脸凑到闻夜的枕头边，在男人的侧脸上，印下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脸颊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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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2得罪

因为在剧组那边还有工作，江澄初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就又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了。

周日早上闻夜不用上班，便没有让李杰来接江澄初，自己开车送小反派回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江澄初格外地活跃，左看看?右摸摸，又不停地和闻夜搭话。

闻夜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小反派事无巨细的叮嘱一一应下来。

到了目的地，一直活跃着的江澄初却蔫了。

他垂眼玩着座椅上的皮革，磨磨蹭蹭地和闻夜说话，就是不想下车。

闻夜看?出了他的不情愿，笑了一声：“怎么了，舍不得啊？”

“嗯……”经过那天晚上的偷亲，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江澄初面对闻夜的时候就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也能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要好几天都不能见到先生了，我会想您的。”

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偶尔也想他呢？仅仅是想一想那个可能的肯定答案，江澄初就兴奋地快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