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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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初语醒来的时候,许濯还没醒，她窝在?许濯怀里,慢慢回想起昨夜里她不由自主的奇怪举动，莫名耳根发热。

但她知错不改，甚至坦然地重新闭上?眼，在?许濯的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而许濯清醒的时候，岑初语还在?装睡。

她能感?觉到许濯清醒后，忽地僵了一僵,大概对于?此刻两?人相拥的睡姿感?到十?分惊诧。

但他没有叫醒她，甚至久久没有再?动弹。

以至于?岑初语一头雾水,紧张兮兮地往外翻了个身?,又打个哈欠装作缓缓醒来。

在?她对上?许濯似笑非笑的那张脸的时候,她很快进入了角色。

先是迷茫，然后惊慌失措，最后是愠怒。

她把枕头丢进许濯怀里,先发制人：“你怎么回事你？”

许濯抱着枕头，依旧云淡风轻的，笑：“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岑初语：“我?睡觉很老实?的，一定是半夜你对我?动手动脚。”

这个指控有点严重,许濯微微挑了挑眉。

半晌，他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我?睡觉也很老实?。”

岑初语本来就有些心慌,看许濯一副了然于?心的看戏模样?,更?是觉得自己站不住脚。

好在?阿婆及时赶来救场，在?门外喊两?人：“岑岑？小濯？起床啦。”

岑初语应了一声，连忙下床,还不忘瞪一眼许濯，威胁道：“你明天还敢再?犯，我?一定把你踹下床。”

许濯眉梢微扬，递给她一个“是吗？那试试呗”的挑衅眼神。

岑初语洗漱完，看着阿婆一边焯水一边扶着腰，忙走上?前问：“阿婆又开?始疼了吗？”

阿婆摆摆手：“不碍事，刚刚去锄地累着了点，一会儿就好了。”

岑初语听?了，不肯再?让阿婆操劳，将她扶到一边坐下，说：“我?来吧，阿婆想做什么，你跟我?说。”

“这个碗要洗一下。”

“好嘞。”

一分钟后，碗摔碎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来，十?分突兀。

岑初语：……

阿婆：“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哩。”

“岑岑，这个菜要洗一下。”

“好，没问题。”

五分钟后，岑初语拿着一盆被自己揉搓地不成型的菜叶递给阿婆看时，阿婆神情复杂。

岑初语：“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阿婆笑笑：“没事，到时候炒菜的时候火小一点就好哩。”

“岑岑，这个丝瓜帮阿婆刮一下。”

“好，这个我?会！”

一分钟后，岑初语疼得“嘶”一声，定睛一看，食指指尖凝出血珠。

岑初语：……

她确实?承认自己是个厨房小白，但没想到能惨烈成这样?。

她怕阿婆担心，身?子往里侧了侧，手却突然空了。

许濯拿起削了一半的丝瓜，又夺走岑初语手上?的刨子。

他穿了一件淡蓝色衬衫，丝绵质感?，手袖是一层层卷起的，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

他垂着脑袋，修长的手用劲时更?显骨感?，刷刷几下，丝瓜在?他手里轻轻松松被削了个干净。

他这才开?口，声调照旧懒洋洋的：“行了，去一边坐着去吧。”

岑初语有种窘迫感?，苍白地辩解：“我?今天是有点紧张…发挥失误…”

许濯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尾上?挑，是她熟悉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是，许太太爱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岑初语抿了抿唇，莫名气结，还想再?说两?句找补一下。

许濯却已?经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出厨房。

“你的手本来也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是该在?画纸上?做设计的。

“一个家里，有一个人会做这些事就够了。”

许濯淡淡地笑，眼里有意气风发的得意。

于?是岑初语乖乖退出不属于?她的战场，走到阿婆身?侧坐下。

很奇怪，她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许濯下厨。

这次却感?觉，他择菜也好，洗菜也好，甚至开?火往锅里倒油的动作，都是那么流畅而自然，居然会看得津津有味。

阿婆看见岑初语亮盈盈的眼睛锁定在?许濯身?上?，一边笑一边捋岑初语的头发，说：“在?家里都是小濯下厨吧？”

岑初语脸热了一热，即使许濯已?经给她找了很好的借口，她还是有些惭愧，说：“嗯，他工作也忙，我?们在?家做饭很少，但确实?都是他做的。”

“我?…我?偶尔也做一些家务的……”

岑初语越说越没底气，眼神往下飘。

阿婆的意思却不在?苛责她：“好哩，很好哩。”

原来在?前海公寓里，岑初语只是吃过许濯做的西餐和一碗面。

这次却能尝到许濯做的一桌子菜，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许濯居然全能到这种地步。

连阿婆都连连夸奖许濯的菜做得很美味。

吃完饭后，连碗都是许濯洗的。

他这次的理由是担心岑初语把阿婆的碗都摔了以及她的伤口最好不要见水。

即使她手上?划开?的小口子很浅且早就愈合了。

岑初语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下午，岑初语陪着阿婆在?屋子门口翻晒干菜。

许濯没过多参与，而是坐在?不远处的小椅子上?看平板。

岑初语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个头根本无法被小椅子很好地容纳，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似乎无处安放，整个人像坐在?儿童摇椅上?，十?分不和谐。

她笑了笑，还不忘说：“你小心把阿婆的椅子给坐跨了。”

阿婆也看了一眼，咧开?嘴笑了：“那倒不会哩，小濯还是瘦的。”

……

翻晒了一段时日，岑初语看着许濯认真在?拿平板处理工作的模样?，才渐渐反应过来许濯似乎自阿婆出院以后就没有再?离开?过家门。

好像有点不符合他在?住院期间每天都要出门的频率。

于?是她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最近不用出门吗？事情办完了？”

许濯似乎想了一下，很快合上?平板，说：“要出门，这就走。”

岑初语怔了一下，看着他走进房里，又走出来坐进车里，跟阿婆打了声招呼就驾车离开?。

岑初语眼见他的车消失在?视野里，心里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仿佛是她的话将他赶走了似的。

……

傍晚时分，阿婆休息好了，说晚上?要给岑初语和许濯做好吃的，发现家里酱油用完了，于?是拜托岑初语去买。

村里的小铺还要走一段路，岑初语套了一件外套，踏着夕阳镀在?泥土上?的余晖，往小铺走去。

小卖铺其实?开?在?村里小学的外面，这时候正轮到小学放学。

三?三?两?两?的孩子从校门里走出来，歪到小卖铺里买方便面，买零食。

岑初语站在?一群小脑袋瓜后排，安静地等着。

闲着无聊，她四处看了看，往远处眺望，也听?见小学里传来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

她于?是好奇，歪着脑袋往里看。

学校只有左边一小块操场铺了水泥地。

操场上?有一个竖起的破旧的篮球框，十?分简陋，甚至于?篮球框上?的篮网都让她感?觉是兜西瓜的网。

三?两?个小孩站在?篮球场内，蓄势待发的模样?，双手张开?。

笑声是一阵阵的，清脆而嘹亮。

“来吧。”

“快点儿啊。”“能不能行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