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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谢同志你学着点,回头做给我吃。”
阮秀芝刚想要说话,就听到谢蓟生应下,“好。”
行吧,年轻人自个儿乐意,她就不说什么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她没必要这么饶舌。
……
大年三十下午没什么事,谢蓟生带着阮文出去遛弯。
阮姑姑交代了句,“记得到点回来吃年夜饭。”
她原本就觉得小谢同志不错,只是那会儿阮文没想法,现在看这俩年轻人黏黏糊糊,阮姑姑乐见其成。
要不是怕被人说闲话,她恨不得能腾出地方来,让俩年轻人谈恋爱去。
不过再怎么喜欢,阮秀芝也交代了句,“可千万别步了小郭会计的后尘。”
阮姑姑说这话时特别的语重心长,阮文被逗乐了,“那我回头就跟小谢扯证去,这样您就不用担心了。”
阮姑姑哭笑不得,倒是知道这孩子不会莽撞,也就放心了。
她上楼去,打算再把家里打扫一遍。
刚回到院子里,就被喊住了。
“阮文她姑,小谢的那个娘,是咋回事?”
昨个儿小谢没来,她们好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呢?
到底怎么回事?
阮秀芝笑了笑,“假的。”
小谢同志是这么说的。再具体的,他没说,阮秀芝也没再问。
谁还没个小秘密?
不想说就不说了,刨根问底的那压根没打算当一家人。
邻居们惊讶,“这还能是假的,那女的图啥啊?”
“瞧着过得不好,是来骗钱的吧。”
一群人议论纷纷,阮秀芝上楼去。
图什么呢?
为钱为利啊,这种事情她不是没遇到过。
怎么这俩孩子,那么像呢?难怪这么有缘分。
……
老北京城的大街上很热闹。
这会儿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街上四处可见小孩子,有掷沙包的,有跳格子的,还有的在那里玩着跳皮筋的游戏。
笑声中满满的欢快。
“要试试吗?”
阮文迟疑了下,“小朋友玩的,我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过她想玩。
谢蓟生看穿了她的心思,“去,我给你压阵。”
“这可是你让我去的。”
三分钟后,阮文后悔了。
她丫的蹦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还行不行了!
小朋友看着险些被自己欺负哭了的大姐姐,十分不舍的拿出一颗糖果来,“姐姐你别哭,吃块糖就好了。”
虽然,小朋友快哭了。
阮文的脸很疼,“我没事,你吃吧。”
小朋友舔了舔嘴唇,没舍得吃,又是小心地放到了口袋里,扣上钮扣,这样再怎么折腾也出不来。
阮文屡战屡败,她索性换了个游戏,去跟一群小朋友掷沙包。
然而新手哪里玩得过这群年轻的老手?
被砸下场的阮文悻悻地解释,“我比他们大,受力面积也大,目标突出所以很容易被砸中。”
谢蓟生帮她捋了捋头发,“你让着他们,把小孩子欺负哭了不好。”
阮文:“……”你这是在嘲笑我,对吗对吗?
谢蓟生给小朋友分发糖果,他刚才特意去买了点。
答谢他们陪着阮文玩。
阮文看着他手里的糖块一个个的减少,最后一块不剩。
她苦兮兮的看着谢蓟生,“大点的小朋友没资格吃糖吗?”
谢蓟生看着那委屈巴巴的人,捏了捏她的脸,“吃糖葫芦要不要?”
“要!不过有吗?”
“跟我来。”谢蓟生牵着阮文的手,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小院子。
扣门后,有一会儿这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谁?”
“老叔,我是小谢,带人来蹭点吃的。”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苍老黝黑的面孔,“小谢,你都多少年没来了。”
谢蓟生露出笑来,“这不是来了吗?”
做冰糖葫芦的刘老叔是谢蓟生童年的记忆,他是退伍的老兵,后来婆娘死了也没再结婚,几个老战友给他寻了个住处。
刘老叔也没啥手艺,最后跟着院子里的老婆婆卖糖水,卖糖葫芦。
军区大院的孩子们在大人的教导下,自觉地去照顾刘老叔的生意。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是谢蓟生童年美味的回忆。
只不过他后来去了部队,就没再吃过。
“这是你媳妇儿?真好看,跟年画上的小仙女似的。”
阮文有些不太好意思,嘴里嚼着糖葫芦,也不好反驳什么。
倒是谢蓟生实话实说,“现在还不是,不过快了。”
反驳不了老人家,还弄不了你?
阮文当即掐了谢蓟生一把,人男同志皮糙肉厚,直接没反应,气得阮文哼哼了一声。
猛嚼糖葫芦。
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串。
阮文左手一只右手一只,“你要吃吗?”
她贱嗖嗖的问着,实际上抓的紧紧的。
谢蓟生看她顽皮,“认了门,回头再想吃过来就行。”
“知道。”她走的时候特意在桌上放了几张票,也不是白吃人家的东西。
那些票是谢蓟生给的,一来二去也算是谢蓟生请她吃糖葫芦了。
阮文觉得心里头都甜滋滋的。
一路和谢蓟生说说笑笑回了去。
家属区大院门口停着一辆车子,绿色的车身让门口红底黑字的对联都失去了新年的喜庆。
阮文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看向了谢蓟生。
等了许久的警卫员从车上下来,向谢蓟生敬礼,“谢蓟生同志,那边打电话来要你提前结束假期。”
心里头的石头砰的一声落下,把湖面的平静砸了个稀碎。
家属区大院有不少人瞧着这军车好奇,一直都注意着什么情况。
等看到那小战士从谢蓟生敬礼,一群人都惊呆了。
这小谢同志,什么身份。
谢蓟生看到这辆车就有了预料,他没废话,绷直身体回礼,“是。”
只是看向阮文时,又带着歉意。
“对不住。”
本来说,陪着阮文过年的。
“那你早点回来。”能够让谢蓟生提前结束假期,说明南边的情况怕是一触即发了。
阮文把一串糖葫芦塞到谢蓟生手里,“欠我一串糖葫芦,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着哈。”
“好。”谢蓟生攥着那冰糖葫芦,上车离去。
没有回头看,怕多看一眼就成不舍的。
他没得选。
国有难召必回。
何况,他得做出些事情,不然将来拿什么庇护阮文?
收起那点儿女情长,谢蓟生看向警卫员,“电话里还说了什么?”
“我们的战士在巡逻的时候遭遇了伏击,有两个小同志牺牲了。”警卫员顿了顿,“有一个,是侦察兵支队的战士。”
谢蓟生是队长,自然需要第一时间回去。
战事一触即发,侦察兵支队还需要谢蓟生这个主心骨在,他必须结束休假。
“嗯。”谢蓟生闭上眼睛,手里的糖葫芦仿佛千斤重,“送我去车站,等年后,再给家里人打电话报信吧。”
“是。”
……
谢蓟生的忽然离去,让新年都淡了滋味。
阮文担心,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战火,烧到了谢蓟生身上。
三个星期后,广播里的消息让正在学校吃早饭的阮文没拿稳筷子——
“……遵□□令,我国边防部队坚决维护国土完整,即日起对侵犯领土的越南军队进行自卫还击作战……”
这场战争,终于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同志欠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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