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所谓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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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娜点了点头，走到所有人的前方。安洁莉娅看着格列奥乌斯重新迈开脚步的身影，伸出了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然而，安静无言的行军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不论是瑟琳娜，还是她身后的人们，远远就可以看见地平线那一边出现的某个东西。

“那是...巨型噬魂？不，比起巨型噬魂还小一些，远远看起来也不太像...”瑟琳娜喃喃道。

“看起来对方正在做些什么，至少不是无所事事地待着。”

“前方有多个石堆，五人一组前进，找好掩护，切记不可惊动对方。”

格列奥乌斯说完，率先迈出一步。

玉、安洁莉娅、蔻儿和玲珑紧跟其后。

瑟琳娜本想跟着格列奥乌斯，但他们已经满员了。

这时的她才发现，离开了格列奥乌斯他们，她是有多害怕未知和危险。

这种不相信自己和身后同伴的心情让她不悦地皱起眉头。

她赶紧轻轻摇头驱散脑海中不快的感觉，随即，她发现前方安洁莉娅和玲珑的身形稍微摇晃了一下，有点像是迟疑，倒不像是受到什么袭击。

发生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吗？

很快，安洁莉娅和玲珑重新跟上格列奥乌斯她们，瑟琳娜也将刚刚的疑问抛向脑海深处。

远处的像是巨型噬魂的怪物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迟缓地转过身干些什么，从瑟琳娜的视角只能看见它的背影。

明明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动作，但瑟琳娜总是免除不去内心那股不快和焦躁感，还有些许的不详。

已经到达石堆下的格列奥乌斯向他们招手。

瑟琳娜则作为第二梯队率领四人前进。

剩下的提亚拉和矮人们则是以三位提亚拉和两位矮人为一组组成小队行动。

五人模仿格列奥乌斯他们压低身子前进，他们终究是不像格列奥乌斯他们那样胆大心细，逐渐靠近那巨大怪物的紧张感让他们的步子迈的稍微沉重了些，步伐也有些杂乱无章，但都不至于被那庞然大物发现，对方还没转过头来就是还没发现他们的最好证明。

为了不让自己被恐惧笼罩，瑟琳娜将思考稍微放空一些。

说起来，这里这些石堆的数量和位置太不寻常了些，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瑟琳娜下意识地看向了逐渐接近的石堆，因为靠近了一些，她也终于可以看清石堆上的纹路，纹路有些奇怪，以凹陷和凸起来说，未免太多了些——

她突然哽住喉咙，停下脚步，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手心也瞬间冒出大量冷汗，恐惧像是寒风吹过一般让她全身发冷。

她身后的提亚拉和矮人们甚至有人露出了“噫！？”这种受到惊吓的声音。

脑海里尚且冷静地部分让她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恐惧失控而逃开。

瑟琳娜重新镇定精神，看向石堆。

不，那才不是什么石堆。

与瑟琳娜对上视线的是一对浑浊的白。

没有瞳孔的眼睛。

那些凹凸不平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堆的纹路，那是伸展出来的堕魂手脚。只不过上端较为平整，所以远远看起来像是石堆而已。

还有另一个要素。

这些堕魂都像是残次木偶般堆放着，身体的颜色也变成了暗淡的灰黑色，唯有些许睁开眼睛的堕魂以浑浊的白色点缀。

眼见有一名提亚拉要惊叫出声，另一名同伴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仔细一看，他的脸色也是铁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琳娜没空去质问为什么格列奥乌斯他们不提出警告。

仔细想来，安洁莉娅和玲珑那不自然的动作应该就是发现了这些石堆——或者说是堕魂堆的真面目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格列奥乌斯轻巧地拔出长剑，斩下堕魂堆中伸出的手臂。

但也仅此而已，什么都没发生，堕魂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些堕魂已经死了。”

“不，可是，堕魂死亡的话，不是——”

瑟琳娜刚想开口，就不由得闭上嘴巴。

在这里任谁都知道堕魂死后会化作粉尘的特性吧。

就在刚刚，格列奥乌斯斩下的堕魂手臂以相当快的速度粉尘化。

格列奥乌斯将剑刺进堕魂堆中某体堕魂的头，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一旦格列奥乌斯将什么斩下，不论是手臂、腿还是头颅，被斩下的部分都会化作粉尘。

“这一堆被施展了状态保存类的魔法。”玉补充道。

“比起在意这些堕魂尸体，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让剩下的人全过来，并且注意让他们不要失控。”

格列奥乌斯的话让率先过来的提亚拉和瑟琳娜他们不由得露出非难的眼神。

想镇定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倒不如说，没什么反应的格列奥乌斯他们才比较奇怪。

片刻之后。

“全员平安无事地到齐了吧？”

格列奥乌斯环顾面色铁青的战士们说道。

虽然听起来很像挖苦，但格列奥乌斯并没那个意思。

因为堕魂堆的缘故，让分散躲藏的战士们面露复杂的神色，但他们总算是很好地隐蔽了身形——

不，不对。

有一支队伍看着前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下一刻，第二体巨型怪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所有人这才看清它真正的样貌。

巨大的身躯自不用多提，令人疑惑的是它的上半身就像是正常堕魂的躯体一般，只是肌肉多而杂乱臃肿，看起来宛如肉瘤，而下半身的躯体则是一大块肉团，巨大的锁链绑在它的要件，似乎是限制着它的行动，脸上没有应该存在的器官，只有一个宛如燕窝的空洞，而在那空洞之中只有幽幽的火光摇曳。

它伸出手臂，伸向某一个堕魂堆。

瑟琳娜看见不由得一阵反胃。

那手臂直到手掌都还是正常外形，等到了手指就开始出现分支，分支的尽头再次分支。

若要具体描述的话，那就是怪物的五根手指在尽头又各自分化成五个手掌，手掌尽头的五根手指再次分化，到最后的末端则是与人类的大小无异的手。

只不过，那手的数量多到令人不想去数。

面对这磨损人心智的光景，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们也不禁感到几倍发凉。

而下一刻，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

那巨型怪物用左手从某处抓了什么，而右手则是随便从堕魂堆中抓起一体堕魂。

无数的手臂缠绕着无数的黑色堕魂，看起来令人发憷。

下一刻，这些手臂开始有所动作。

它们开始撕碎被抓起的堕魂。

没有什么标准，就只是撕碎而已，就像是人类在吃肉时做出的动作一般，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什么要点，总而言之就只是将堕魂撕碎成小块。

原先还有着堕魂形体的碎屑被怪物洒在地上，格列奥乌斯他们这才发现地面上有着暗红色的粘稠沼泽。

而这些碎屑全部都被丢在其中。

在那之后，怪物那眼窝中的亮光变得更甚。左手开始有所动作。

见到那怪物左手拿着的东西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人类。

更准确地说，那是斯卡迪亚神权教国的士兵。

他身上的铠甲完好无损，也不见受伤的地方，但他只是呆愣愣地睁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那怪物就这样将他抛到地面，随着湿抹布般的声音响起，他的生命就此消逝。

而怪物的左手则从其尸体上拿起了一个光球。

“那是！？”

尽管压低了声音，玉还是不由得惊呼出声。

“怎么了，玉大人！”

瑟琳娜不安地问道。

“那光球...是那个人类的灵魂。”

“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怪物再次有了动作。

那分支的无数手臂开始撕碎光球，但并没有急着丢下，而是细心到令人厌恶地将灵魂均分成数十份，这才撒入沼泽之中。

连片刻都没有。

伴随着逐渐从呻吟转变成咆哮的诡异吼声，一体堕魂从沼泽之中爬出。

接着是第二体、第三、第四——直到数量与灵魂被分裂的数量相同为止。

当然，也与碎屑的数量相同。

意想不到的光景让所有人都失去言语，而怪物还在此期间自顾自地做出行动，它随手抓起两三体堕魂，堆到某处的堕魂堆上，被堆上去的堕魂们发出惨叫，没过多久就沉寂下来，身体也逐渐染上灰黑色。

其余得以幸免的堕魂则是漫无目的地开始游荡，最后向深处走去。

“别开玩笑了...”瑟琳娜颤抖着身子。

“不论是这些‘廉价’的堕魂还是生产它们的方式...我们先前做的真的有意义吗。”

就连安洁莉娅都动摇起来。

“如果低等种的堕魂是这样的话——”玲珑不由得说出口。

“那特殊种、噬魂这些与低等种的差别，只在于——分得的灵魂多寡吧。”玉皱紧眉头说出答案。

“太可怕了...太残酷了...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还是说，这才是神灵的欢愉？”

瑟琳娜逐渐失去战意。

“没空去哀怨了。”

格列奥乌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波澜不惊的口吻让瑟琳娜有些恼怒，她不由得以愤怒的口气回应：“难道你就没有——”

“都说了，没那个闲工夫。”

格列奥乌斯架起盾牌。

“我们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