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凡人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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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鲛甲因为少女的鲜血全然润透，奇力尽数施展蔓延，本就水火不入的鲛丝此刻生生在火海中撑开了小片结界，护佑住了两人。

少年也不知是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像是全然绝望又像是充满了希望，面容既带着狠辣邪气又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又见他再度闭上了眼，只是这次再睁开时，眼底不复任何温存，只剩一片阴鸷狠绝，他死死发誓，如他况天湛今日能活下来，定要让那虞纪天受十倍、百倍的痛苦来偿还今日的所作所为！

随着白雾再起，少年悲凉而残酷眼眸越来越远，那火海中的小片蓝色天地，片刻也跟着愈渐模糊的画面，消失不见。

这次木小树久久无法回神，她甚至只能感受到面上胡乱的一阵冰凉，不用抬手触摸，都知自己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满脸。

在看到那幽青淬毒的兼施凌空而来之时，她恨不能进入这回忆中，快那毒箭一步，在它到达之前提醒两人躲开。

事实上，她不仅是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若不是清让心下早有预防，提前死死地按住了她，她已经伴随自己大喊出声的“不要！”以及奋力探出的试图挽救二人的双手，就是头也不回奋不顾身地跃身进入了回忆场景中。

因此直至回忆结束，清让都没有松懈丝毫，依旧牢牢将她固定在怀里。此刻，他低头看着怀中愣怔的女子，眉头也不悦地微微拧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这回忆，还是因着凝眸注视之人而皱眉。

荣飒虽然脸色也有些沉重，但早就从情绪中拔身，见木小树依然是一副失了魂的悲痛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捏指成诀，轻点上了她的眉间。

她的指尖刚一碰上，木小树即刻便合上了茫然空无的双眼，在眉间盈光流转的间隙，荣飒语气也多了几分正经，问一旁的清让道：“小树徒儿像是从未见过杀戮屠伐的，如何，还继续让她看吗？”

清让似也有瞬间的迟疑，看向怀中女子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说不明的复杂情绪，接着便听他又淡淡回道：“继续吧，都看到这一步了，权当她的修炼精神力了。”荣飒也点了点头，出言提醒道：“接下来的回忆，若是到了过于残酷血腥的部分，你自己看着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