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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安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杆,正?悠哉地平躺在炕上神游太虚。

这么多天过去,叶凝瑶所说的忠告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子里,他坚信只要不?去修桥自?己就不?会出事,尤其像今天这种天气,很适合呆在屋里睡懒觉。

雨点“嘀嗒嘀嗒”拍打在窗户上,这时,江淮疾步走进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林子安,快起来!木桥那边出事了!咱们赶紧去帮忙!”

“出啥事了?”听到“木桥”俩字,林子安心里咯噔一下,他忙从炕上坐起身,心里有?些发慌。

“桥突然断了,听说有?人受伤很重。”江淮也是听从桥边回来的人说的,具体那边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想?到叶凝瑶说的那个梦,林子安有?一丝犹豫。江淮并不?知道这事,他把人从炕上拽起来,语气中含着怒意,“人命关天,你还在犹豫什么?”

林子安被?他吼得一愣,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清楚,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出走。

外面风大雨大,拍打在脸上很疼,俩人戴上草帽身披一块塑料布急冲冲地朝木桥方向走去。

听到消息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去帮忙,在半路上他们还碰到了傅十冬,傅十冬只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径直往前走。

待大家赶到桥边时,都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只见七八个人都在顶着风雨修桥,根本没发生什么意外。

“你们咋都来了?”孟迎武听到动静抬起眼,一脸茫然。

“周铁军告诉我?们山上有?人受伤,到底是咋回事?!”村里的孙大柱从人群中站出来,脸上尽是愤愤不?平。

这种鬼天气把他们骗到这里来,是觉得好玩吗?

“啥?!”孟迎武快被?气到吐血,那小兔崽子竟然啥玩笑都敢开,村民们该咋想?他?

“他竟敢开这种玩笑,这事我?真不?知道。”

见所有?人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其他几个干活的汉子闻声附和地点点头,算是当了个证人。

“周铁军那小子真有?病!”孙大柱撇撇嘴抬手一摆,扬声说道:“咱们还跟傻小子似的站这干嘛?走!回去找周铁军那兔崽子算账去!”

“走!咱们找他去!”

被?白白溜了一圈,换谁心里都不?舒服,平时仗着自?己有?个革委会主任的爹,小打小闹的事情他们可以不?计较,但这次是真的过分了。

就在大家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过把所有?人都吹了个趔趄。

这时,有?人高声呼喊道:“不?好了!桥要断了!”

林子安所站的位置离桥边不?远,本来他觉得自?己挺安全的,谁知道会刮来这么一阵风,而他又是个瘦子,直接被?风吹得后退好几步来到了桥边。

紧接着再被?这一声惊呼吓到脚底一个没踩稳,整个人直朝一旁湍急的河水中栽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还在那声“断桥”上,只有?傅十冬看?到了这一幕,电光石火之间?,他立刻飞扑过去及时拽住了林子安的手。

“你们快过来帮忙救人!”傅十冬的另一只胳膊紧紧抱着一块大石头,可因为之前手臂受过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林子安已?经被?吓傻了,他根本不?敢低头去看?下面的河水。

江淮是第一个听到傅十冬这声呼救的,他这才发现?林子安此时身处险境,于是连忙飞奔过去帮忙救人。

两个人齐心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拽上来。

其他人也在这时围了过来,都是后怕不?已?,如果林子安真的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当事人无力地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颤巍巍地开口,“傅十冬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傅十冬能这么及时去救他,也是因为叶凝瑶讲述的那个梦,正?因如此,刚刚他才会关注林子安的动向并及时救了他。

见人没事,大家都长舒一口气,同?时又心有?余悸。

木桥的确是断了,幸好当时没人在桥上所以没造成人员伤亡。

这种鬼天气如果再继续修桥,那人一定就是活够了。

原本选择和孟迎武来修桥的七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围住他想?要停工回家。

从早上就开始气不?顺的孟迎武黑沉着脸,想?发怒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点头答应。

大家三五成群的往村里走,傅十冬走人群最后面,冷着一张脸若有?所思。

林子安被?江淮扶着行走的速度也不?快,他时不?时地望向身后的傅十冬,最后停下脚步,表情微窘。

被?人挡住去路,傅十冬抬起眼浓眉紧蹙,“有?事?”

“那个…麻烦你替我?谢谢叶知青,上次你们走得急,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其实上次他都被?吓懵了,哪还有?那闲心道谢,如今被?叶凝瑶说中了,而自?己又被?她男人所救,如果不?说句谢谢,他会良心不?安。

“嗯,好。”傅十冬敷衍地应了一句,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男人想?通过自?己给媳妇传话,除非他脑袋有?病才会照做。

见他点头答应下来,林子安终于放下心和江淮一同?离开了。

……

五月天,草长莺飞。

跟农田里忙碌的人们比起来,叶凝瑶算是轻松那么一点点。

除了平时要忙于整理账目,隔三差五她还要跟着傅十冬去山上照顾蜜蜂,顺便收集灵力。

现?在她的法?器隐隐透着暖光,估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呈金黄色,到那个时候也许自?己能和这些花草树木沟通交流也说不?定。

自?从上次修桥差点出事,孟迎武不?可避免地受了处分,他倒是比从前低调不?少?,就连办公室都很少?去了,就怕碰到刘永春闹个没脸。

没有?烦人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叶凝瑶只觉得整个世界宁静又美好。

心情大好的她,用粮食从隔壁村偷偷换回来一条大鱼,四斤多重足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了。

待她拎着鱼回到家,门外杵着两个门神令人为之一怔,“你们怎么来了?”而且还是一起来的,就很奇怪?

莫小青白了一眼身旁的林子安,出声解释道:“我?原本是想?过来陪你聊天的,谁知道这个癞皮狗非要跟着,我?也没有?办法?。”

被?唤作癞皮狗,林子安只是微微一笑完全不?为所动,他从挎包里掏出一盒酒心巧克力和一包香烟递过去,态度十分谦和,“第一次登门拜访,小小心意请你收下。”

有?原身的记忆在,叶凝瑶还是知道它们是什么的,这个礼物有?点贵重,她不?打算收下。

莫小青在一旁看?得咋舌,比起自?己空着手来,她怎么觉得林子安这么能显摆呢?

“你是啥意思?带礼物也不?提前告诉我?,是想?看?我?笑话吗?”

一通指责弄得林子安莫名其妙,他不?顾叶凝瑶的拒绝直接把东西塞到她手里,紧接着转身问向莫小青,语气恶劣,“我?带不?带礼物跟你有?关系吗?你跑别人家来白吃白喝你还有?理了?”

见俩人有?越吵越来劲的趋势,叶凝瑶只好一手拎着竹篮一手拿着礼物,用胳膊肘把他们推进院子。

“你们渴不?渴?不?如进屋喝杯水吧。”

轻柔的声音如一缕和煦的微风拂过,瞬间?缓和了他们的剑拔弩张。

莫小青气呼呼地撇开头不?再看?向他,而林子安毫不?客套地走进屋四处张望着,“傅十冬呢?他怎么不?在家?”

“他去县里还没回来。”其实傅十冬是去山上照顾蜜蜂了,叶凝瑶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实情。

至于以后会不?会说,还要再看?。

村里一直在传傅十冬天天不?务正?业去县里喝酒打牌,于是林子安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别处。

“好男人都是靠管出来的,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太温柔的性格可不?行。”

他的语气颇为严肃,叶凝瑶听完很懵,没明白这些话的含义是什么。

反倒是莫小青听明白了,她眼睛一瞪反驳道:“你有?那闲功夫不?如去管管你那好兄弟的破事,凝瑶可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是拿他们当朋友才这么说的,你这人怎么回事?”

见这俩人又杠上了,叶凝瑶渐渐地没了耐心,她眉心微皱出声警告道:“如果你们再吵就都回去吧,想?留下吃饭就闭嘴。”

林子安今天来的目的,除了想?感?谢他们夫妻以外,也是想?和傅十冬交个朋友,当事人暂时还没见到,他只好安分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而莫小青还有?事想?跟叶凝瑶说,就更不?会走。

于是三个人好不?容易维持一团和气,一直等到傅十冬归来。

看?见家里来了客人,傅十冬以为是叶凝瑶请过来的,他放下手里的农具,表情淡淡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怕有?自?己在,他们会呆着不?舒服,他拿起屋里的暖瓶又去了厨房。

“凝瑶,你男人会不?会不?欢迎我?们?”每次见到傅十冬,莫小青都会不?自?觉地发怵,她也知道这人和传闻所说的不?一样,可就是忍不?住。

“没有?,他只是不?善言辞,如果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在外人面前,叶凝瑶就是个护犊子的老母鸡,只要谁敢说傅家人不?好,她就跟谁急。

听她这么维护,莫小青暧昧地看?了她好几眼,然后背着林子安小声问道:“欸,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嗯?”话题跳转的太快,叶凝瑶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又扯到孩子了?

如果换作没发现?傅十冬的小人书?前,她一定会傲娇的说:现?在正?在要。

如今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尴尬一笑说了句,“顺其自?然”。

那种事太羞人,她做不?来。

晚上这顿饭仍是傅十冬做的,自?打两人结婚以后,这还是莫小青第一次同?叶凝瑶坐在一起吃饭。

忍下心底的雀跃,她坐在叶凝瑶的旁边嘴角噙着笑,不?过看?到傅十冬那张冷脸,又不?敢太造次。

有?客人就要有?酒,叶凝瑶拿出自?己珍藏的桃花酒给每个人斟满,“用它配鱼很不?错,你们尝尝。”

这酒酒精浓度不?高,林子安平时喝酒都喝50度以上的,在他眼中这桃花酒就跟饮料差不?多,不?过怪好喝的,一盅接一盅,有?种停不?下来的节奏。

莫小青在一旁撇撇嘴,不?屑地嘟囔道:“酒蒙子。”

平时吃饭,叶凝瑶都会小酌一杯桃花酒,今天碰到个和她一样喜欢桃花酒的人,两人三番两次碰杯,喝得就比平时多了一些。

傅十冬在旁边默默帮她夹菜,他知道这酒酒劲儿很小,也就没有?阻止她的畅饮。

“傅十冬,这杯我?敬你,感?谢你上次救我?一命,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你是我?亲兄弟!”林子安举起酒盅,说得慷慨激昂,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醺红。

“……”傅十冬用指尖儿摸着酒盅的边缘,两秒过后举起杯,“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言外之意是,换作别人他也一样会去救。

可能是酒喝得太急,叶凝瑶只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她不?自?觉地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很甜蜜。

之前林子安一直以为她嫁给村里人是为了气江淮,现?在这么一看?,可能真是自?己想?错了……

直到夜深了,这顿饭才结束。当傅十冬去隔壁院子收碗筷回来时,叶凝瑶早已?换好衣服躺在炕上闭目养神。

女人的小脸儿俏生生得粉,他忍不?住上手轻轻掐了一下,还没等收回手,手腕就被?握住了。

叶凝瑶忽然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透着一丝茫然还有?冷,待她看?清来人时才展露笑颜,“你干嘛掐我??”

因为醉酒,声音娇软低哑,仿佛是在撒娇。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喉结滚动。

想?到她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只能硬生生地忍下冲动。

“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手拉着手入睡,是两人每天的日常,也仅仅止于此。

待他躺到炕上,叶凝瑶忽然钻进他的怀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傅十冬屏住呼吸,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想?让我?抱着睡?”

他傻乎乎地等了半天答案,最终回应他的,是轻浅平稳的呼吸声……

美人在怀,却不?得不?做个柳下惠,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折磨。

抱着媳妇,支棱着,傅十冬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叶凝瑶睡醒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坚硬的胸膛,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脑袋有?些发懵。

“醒了?”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性感?。

“嗯。”昨晚有?没有??……她不?敢抬头。

此时,男人克制许久的冲动已?达到顶峰,他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上去。

热烈的,仿佛要把怀中的人儿拆吃入腹。

叶凝瑶绷直身体承受着,她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角,被?吻得七荤八素,脑袋有?些昏昏涨涨。

她难得的配合,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鼓舞,直到几分钟过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挪开唇,又在她的额头上留下轻吻。

“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

“?”叶凝瑶眨眨眼,没明白他这是夸还是损。

嘴唇被?亲得麻酥酥的,洞房那夜也是这样。

自?己欠了他一个大大人情,如果他喜欢这样,叶凝瑶想?了想?,觉得自?己勉为其难还是可以配合他的。

“你下次亲我?能不?能小点力气?有?点疼。”

听到她的控诉,男人的睫毛轻颤一下,凤眸中染上一抹难掩的喜悦,“嗯,下次我?轻点儿。”

两人又在炕上腻歪一阵才起床。

每天他们都会去隔壁院子做早饭,今天也是如常。

平时这个时间?,傅媛早就把家里收拾妥当等待傅十冬过来做早饭,可今天却也不?见了踪影。

望着家里另外那一大一小,叶凝瑶有?些担心,“才六点多钟,圆圆她会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还有一章万字~小可爱们可以等明天早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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