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恶意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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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揉搓一顿出出气吧。”
卢菀思索片刻,一套完整的计划,逐渐在头脑中成形。
“这单咱们做。”
她抬手按住游妈妈肩膀,目光中带着明亮又狡黠的笑意,这让她看起来就像只在山野里沉睡了百来年的小狐狸,一朝醒来,正用她金色的眼描画人间。
游妈妈:“可是这……”
“不仅要做,”卢菀打断了她的话,嘱咐道:“还要用最好的材料,仔仔细细地做——妈妈,你现在就去前面通知,说因为有客户下了急单,金镶玉份数不够,所以今日下午那五十份的金镶玉不卖了。”
“卢小娘子,这会引得他们不满吧?”李豆腐担忧道:“有些人可现在就来排下午的队啦!”
“要的就是这不满!”卢菀轻轻一拍掌:“您将这份订单的信息在黑板上指给大家看,告诉他们就是这个单影响了下午的安排。”
游妈妈还在不解,李豆腐却好似已经摸着了头绪:
“以阿菀外卖现在受关注的程度,下午必定会有很多人一同前去那地址,看看是谁这么阔气,又是谁这么不守规则!”
“不错,”卢菀:“这几天不也有三四个单子,是有人出于好奇点了金镶玉,送到手里又不愿意出钱吗?正好!阿菀外卖的名头打得差不多,现在,也该是立规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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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卢府主院,东厢房。
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女子缩在被子里,尖声大叫,不住挣扎:
“滚!都给我滚!我不治!父亲为何不杀了她们!让我死了算了!”
“菲儿,是我,是阿娘!”田氏弯腰在床边嚎哭,似乎想给卢菲换药,又不敢靠近不住发疯的女儿:“咱们早早好起来,你才能亲自收拾卢菀那小贱人不是?”
“那贱人!让她死!让她死!”卢菲露在被子外的眼充满怨毒:“阿娘,你给我报仇!我这辈子都被她毁了!她们那对千人骑万人压的母女坏了卢家门楣,先搅黄了我的婚事,又想要我的命!”
“阿娘!”卢菲的鼻水和眼泪混成一滩,在她脸上流过,面目恶心又可怕:“你给我报仇啊!”
“我的好菲儿!”田氏哭坐在床边,咬牙哭道:
“你放心,阿娘算过了,现在那卢菀最多就能做三百份单,今天她赚不成钱,就再也无力支撑买卖;那,那她就没法庇护流民,花将军也不会保护她了!”
“阿娘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田氏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去的时候整张脸都展现出狰狞的笑意,下垂的眼睑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等她失了势,咱们就将她迷晕了送到青楼里去——她不是喜欢跟太守公子,跟花大将军犯贱么?就叫她贱一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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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宅坐落在西大街正中央,此处与庚金坊的距离并不远,寻常女子步行,最多也就是三十分钟脚程。
这日申时,从西大街到庚金坊一零二号的沿线上已经站满了人,简直比庙会还热闹;麻铁匠去雇了一辆又大又平的板车停在门前,家里几个女人流水般地将小竹食盒仔仔细细地摆上——
“一百二,一百三——嚯,小娘子真阔气,我以为这一单要耍赖了呢!”
“那怎么能?没听说花大将军是代言人吗?花将军相中的人,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
“也是也是……只是可惜啦,小娘子年岁小,这次让人摆了一道,可得哭惨啦……”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抱臂,头上扣着个大洞小眼的草帽,随着众人倾身站着。
只是他虽然努力混迹在人群之中,通身上下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度——非要说的话,就像一只劲瘦的虎豹,收起爪牙,懒懒地装成一只大猫。
这男人闻言,十分感兴趣地俯身道:“您有新鲜消息?怎么说?”
议论的人手里揣着把瓜子,见此人生得高大俊秀,却做寻常农户打扮;更兼那眉飞色舞的八卦模样十分亲切,遂分了一把瓜子给他:
“前面都传回话啦,说那什么庚金坊一零二号根本是个空宅!荒了好几年了!摆明着是有人诓小娘子的嘛!”
高大男人“唔”了一声:“既然如此,怎么没人告诉小姑娘一声?”
“你可真是!”传话者口沫横飞,啧啧有声:“这满大街的人,你看谁多嘴了吗?咱们宁州号称江外妙都,生意可不是好做的呐;这卢小娘子太过张扬,哼哼,让她受点教训有什么不好?”
瞧着人家风光,嫉妒人家风光。
这便是市井百姓的常态了。
高大男人稀奇道:“不说她是花修明的相好么?”
“哎呀,这种话听听也就得啦!”传话者不满道:“我说,你怎么直呼将军大名?那是咱宁州的恩人,你放尊敬些!”
高大男人被训了也不恼,说了两声是,继续挤在人堆里兴味盎然地继续向康宅看去;他似乎嫌那草帽挡视线,两指并拢向上,抵着草帽边沿轻轻一推——
露出下面浓重的剑眉,还有一双含笑的眼。
“卢小娘子?”男人唇角微勾:“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渡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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