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终章）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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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笑言上小学的那一年,韩家的人开始有意无意的放出话来，希望他们能要个二胎。韩伟城已经很明确的跟他们表示了，自己不会结婚。他现在身居高位，韩氏的事,基本是他一人做决策。韩烨和宋希媛两个天天催,但无奈做不了他的主，只能让他去了。

韩烨思忖良久，只能将目标放在韩旭哲身上。韩笑言是他宝贝的孙女，但商人本色,韩家今后的生意，他还是希望家里有个男孩来继承。

韩旭哲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对韩家的生意毫无兴趣,也没有让自己孩子继承的念头。所以每每家里人提二胎的事，他都会凉凉的带过。韩烨和自己这个二儿子向来不太亲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只是见面时会提个一两句。

不过提的次数多了,迟钝的秦悦之，也感受到了压力。这天,他们从韩家回来，秦悦之等女儿睡熟后，拉了拉他的衣服,问：“爸爸是不是希望我们再生一个？”

“我们不生。”

秦悦之面露苦恼，想了想，说：“我听人家说的，说老一辈的,都喜欢儿子是不是？”

“要是生了儿子，他们会不会不喜欢笑言啊，这样小朋友很可怜的。”

“我们有笑言就够了，他们管得再多，也管不了我们生孩子。”

听她那么说，秦悦之淡定了很多。其实她很怕生孩子的，真的好疼。而且她也怕有了新的宝宝，她的笑言就没人喜欢了。

晚上，韩旭哲手机响了，他一下子清醒了，去接了电话，脸色凝重了起来。秦悦之今天睡得也不是很沉，她手摸索了下身侧，感觉冷飕飕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怎么了？”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就见韩旭哲正在披外套，眼圈有些微红。他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模样，秦悦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出事了。

韩旭哲将衣服拢了拢，见她醒了，走到她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到床上：“医院来消息了，说我妈不太好了，让我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她关心则乱，急着就要冲到衣柜边去穿衣服。韩旭哲拉住她，道：“笑言怎么办？你得留在家里照顾她。”

秦悦之听了，立刻不动了。

他安慰：“放心，我没问题的。”

“冰箱里有三明治，是你和笑言的早饭，你早上记得热一热。”

韩旭哲去了医院，医生跟他说器官已经全部衰竭了，让他快去见最后一面了。韩旭哲进了病房，看到他母亲躺在床上，双眼空洞一片。

这几年，她虽然有了自主意识，但是求生意识一直不太强。除去他爸来的几次，她稍有反应，其余的大多数时间，她目光都很呆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连他带笑言去看她，她也十分冷漠，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韩旭哲来到她床边，坐下后握起她的手。已经彻底干瘪下去的手，如同枯树枝一般，隐约间能看到几根血管。床上的女人似乎有了点反应，微微侧头看向她。

“妈。”他叫了一声。女人有了些反应，嘴唇微微抖动。

“你爸......”

“我通知他了。”

女人明白了，那人不会来了，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了。

韩旭哲也不想再去批判他父母了。人已经要走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走的路上，能暖一些。

她似乎大限将至，出气声都重了起来。她微微侧头，艰难地看向他，嘴动了动，最终开口。

“你.....好吗？”

她的语言能力恢复的不是特别的好，只有零星几个字节，但韩旭哲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很好，我的妻子很爱我，女儿也很可爱。”

她眼神似乎燃起了一丝光。她略有欣慰地闭上了眼，嘴角有稍许弧度。

她长叹一声后，眼睛再没有睁开。

病房里越来越安静了。她只有出气声了，可就连那么一丝声响，也渐渐地归为沉寂。

韩旭哲最后捏了捏她的手，慢慢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韩旭哲本来以为自己能很淡定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当她再没有生命体征的时候，他觉得胸口处像是撕了一个口子，疼得他喘不过气。

在秦悦之出现之前，母亲像是是他生命的唯一寄托。年少的他，从来没考虑过让她活得体面的问题，即使再怎么被韩家的人奚落，他也执着的要求父亲救治她，就算一直昏迷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年少时被欺辱的难受了，还能躲到这个病房里来。

他那时觉得，母亲在，他还有归处。

葬礼的时候，秦悦之一直无声的陪伴在他身侧。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落寞的样子，韩笑言也很懂事，得体的按别人教的步骤，和奶奶告别。

之后的一个星期，韩旭哲一直很沉默。秦悦之第一次觉得，他也是需要人照顾的。为此那几天，她把自己的工作都推后了，专心照顾家里。做早餐，送孩子上学。碰上她班主任，还被教育了，说孩子最近的学习状态不太好，让她在家多辅导。

秦悦之头痛的看着她默错的古诗，心想这诗她也不会啊，怎么现在小学功课那么难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诚心的跟老师保证了，她会给她好好默写的。

不过，韩旭哲还是恢复过来了，当秦悦之头疼的拿过女儿的作业，准备对着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她批改时，他如救世主般的出现了。

“我来吧。”他拿过她的书，轻声道。

晚上，秦悦之靠在他肩上，手攥着他的睡衣，轻声道：“我觉得你好不容易哦，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跟笑言，真辛苦。”

“还好。”

“如果再有一个，我们肯定忙不过来的。”

“我们有笑言就够了。”他语气坚决，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那天，我在医院，看到有一个孕妇，没抢救过来。”

秦悦之脸上有一丝惊恐：“生孩子也会死人啊！”

“羊水栓塞，几率很低的，但死亡率很高，而且产检也查不出来。”

这不是谁挨上，谁倒霉吗？秦悦之捂着胸口，一脸的后怕。那她命还挺大的，生笑言虽然生的辛苦，却也没有其他的意外。

她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韩旭哲，见他也在看她，目光专注。眼里好像有纠纠缠缠的光，将她牢牢锁住，让她移不开眼。

她望了他许久，才渐渐有些懂了他眼神的含义，开口：“你是担心我生孩子，会有意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