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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宜在得到皇上调给她的侍从之后,立即命人先去查探那日向采黛问路的人,希望可以发现其中蛛丝马迹。但侍从探查许久,在西苑周围,以及那宫人问的启祥宫查了个遍,却并未发现此人的任何踪迹,让人不禁怀疑,这宫中是否当真有这一位。
唯有的一条路都被堵死,江知宜愁眉不展,但又觉得?起码也有所?得?,就是姑母当?真非表面上所?见,是自尽身亡。
传信的侍从月诸跪在她跟前,恭敬非常的询问:“姑娘,咱们下一步还从哪查起?”
“从……从……”江知宜一时语塞,实在不知断了一条线之后,又该从何处开始查起,留给她的东西太少,让她无所?适从。
而正在她迟疑之中,突然从殿外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嗓音,“如此大张旗鼓的命人去探查宫中宫人,你也不怕打草惊蛇?”
那声音由远及近,一点点拉高,江知宜不用抬头看?,便知道是皇上,因为皇上的声音总是不疾不徐,起伏并不算大,好像任何事情在他那儿,都得不到让他?多加关注的机会。
“打草惊蛇?恐怕不用我打草,蛇一直蓄势待发、时刻准备好窜出来致命一击呢。”江知宜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等他?再问,主动提道:“月诸已经查过了,采黛所?说的宫人压根不在宫中,照皇上说,是根本没有此人呢?还是有人早有防备的将人解决了呢?”
这才过了几日,躲在暗处的人早已解决一切后路,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既有防备之心,她还哪用害怕打草惊蛇呢?
“哦?那人动作倒是极快。”闻瞻缓步走进来,望一眼跪在地上的月诸,方在江知宜身旁的圈椅上坐下。
“皇上此次来,只想听月诸他们听我之命,都做了些什么吗?”江知宜这才偏头看了看?闻瞻,眼中有探究、有审视。
虽然知道闻瞻调给她的侍从,不可能真正为她所用,但他?这样事事要来过问,着实是令人讨厌。
“自然不是,朕来是有事情想要告知你。”闻瞻抬手敲了敲桌子,一副悠闲姿态,仿佛并不着急。
“皇上想说何事?”江知宜抬手示意采黛,去准备热茶来。
“呵,朕来自己的寝宫,宫人不得?你命令,朕连杯热茶都喝不上,当?真是……”他?欲言又止,后半句话没有再说出口。
“皇上言重,您才是这皇城之主,您在这儿,哪里轮得到我下命令。”江知宜开口便是敷衍的奉承,将他?那句话推了回去,又问:“不知皇上是想说何事?”
闻瞻侧目打量着她,只道不急,待采黛端来茶水之后,他?绝口不提自己要说之事,反而调转了话头,询问道:“既然你证实了你姑母是为他?人谋害,而非自尽身亡,那你当?日将你姑母之死,尽数推到朕身上,想要朕偿命的事,怎么算?”
他?的手?掌似无意的在自己胸前滑过,仿佛是在暗示她,那日自己就是这里挨了她一刀,若非他?醒的快,今日怕不会再坐在这里。
“皇上想如何算?”江知宜直视着他?,只等着他?给出个准话来。
那日的确是她太过冲动,既来不及思索姑母之死,又被悲痛冲昏了头,这才直接动了手?,若在现在问她,后不后悔那日之举,她自然是不后悔的。
即便没有姑母,他?与她之间的纠葛,也值得她握紧那把匕首,尖刀落在他身上时,她才觉满腔的气愤稍稍消了些,这才能再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朕想要的,你会给吗?”闻瞻目光灼灼,一转不转的盯着她,像是豺狼在窥伺自己的猎物一般,极具占有性。
江知宜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略微转开些目光,颇为直白的回应,“我不能。”
闻瞻不再说话了,他?举起桌上的茶盏,开始缄默着品味起来。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以示愧意。”江知宜缓缓起身,隔着面前的石榴纹小几,用手撑在几上,将脸凑到他侧脸旁,朱唇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小心离王殿下,他?在算计你身边的人。”
话音刚落,她正欲将身子撤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腕子。
两人还保持着适才的姿势,面容几乎是紧紧相贴着,还能感受到从彼此肌肤上传来的温热,她的面上不知抹了什么,正散发着极为浅淡的香气,一缕缕的尽数扑到他鼻中。
闻瞻下意识的屏息,想躲避那脂粉香,但香气儿无形,照旧往他?鼻中涌,他?皱了皱眉,又扬起几分笑意,玩笑似的说道:“用一句忠告,便要换朕挨得那一刀,你这一句话也忒珍贵了些,朕觉得?有些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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