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借腹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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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浚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的架子微微闭着眼睛养神。他听得到身旁周沅均匀的呼吸和低低的呻吟,他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些许的凉意让周沅渐渐平静下来。

他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周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斗志昂扬而又毫无把握。他知道,一定是崔白和周沅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崔白竟敢伤了周沅的心。那是他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阿沅的心。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承浚深深的看了周沅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德顺早已带了朝服在门口候着,一见李承浚出来，忙躬身迎上去，脸上带着一丝窃喜,道：“陛下,怎么样？”

李承浚嘱咐了子衿在门口守着，不要吵醒周沅，方一边走一边道：“什么怎么样？”

德顺脸上不觉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道：“陛下，这个还用奴才明说么？话本子里都说了，像太后娘娘这种情况,可是您表现的好机会啊。表现的好了，这挖墙脚、抱美人简直是一气呵成啊。”

李承浚冷着一张脸，淡淡道：“朕不趁人之危。”尤其，不会做阿沅不喜欢的事。

他知道,起码到目前为止，阿沅喜欢的人还是崔白。她从不会为谁落泪，也从不会那样失态，她一定是爱他爱得很深。

李承浚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动摇周沅的心，也许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役，可他不得不打。如果输了，他想，就给怀王硬塞个王妃罢。起码将来的大唐基业还能有人继承。他们两个都绝后了可不成。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他决定牺牲怀王的清白。

快到巳时末的时候，周沅才醒了过来。她头疼欲裂，带着宿醉的晕眩感，扶着头缓缓坐了起来。

子衿和子青听到响动，忙推门进来。子衿推开窗子，把这满屋子的酒气散出去。阳光顺着窗户直直的照射进来，周沅有些畏光似的，忙抬起手来将那光芒挡住。

子青趴在周沅腿上，乖巧的像只猫一般，甜甜的道：“太后，奴婢侍候您起身罢？”

周沅点点头，她几乎有点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子衿拧了帕子，轻轻给周沅擦着脸，柔声道：“太后，陛下陪了您一整夜呢。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一晚上屏着没有咳嗽，奴婢瞧着都担心。”

周沅想起昨夜额头上温凉的触感和耳边低低的絮语。她心下微微一暖，道：“陛下呢？”

子青笑着道：“陛下去上朝了，这个时候已经回太极宫去了。德顺公公来说，陛下早朝上发了好大的火，挑了崔白将军不少的错处，崔白将军嘴拙，竟也就生生的忍了。”

子衿连忙踢了踢子青，打断了她的话。

可“崔白”两个字听在周沅耳中，仍让她觉得心惊。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那些记忆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全是关于崔白的。

她还来不及细细梳理，就踱到了崔白和她说的那句话：阿沅，我们算了罢。

她的回忆被生生的掐断了，是啊，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不再是她的了。他亲手掐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然后毫不留恋的从她生命里退了出来，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细细碎碎的拼着她的心。

就像是折子戏演到最高潮的时候，戏台子被撤了。无论你有多想知道后面的事，也只能说，原来这就是结局了。

子衿见她情绪低落下来，忙找了话头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道：“奴婢听说今天大夫人进了宫，直直的奔着永安宫去了。不知道又有什么话要嘱咐周贵妃呢。”

子青冷冷笑着，道：“左不过是让她女儿好好争宠罢了。周贵妃就算是个狐狸精，不再修炼个千八百年的，也争不过我们娘娘。”

子衿翻了她一个白眼，心里说了一万句“求求你闭嘴吧！”

可周沅面上仍是淡淡的，半晌，方道：“唔。”

永安宫中，周汐将宫人们都支了出去，只剩下崔氏和她两个人。

崔氏略略打量着永安宫的正殿，笑着道：“陛下对你还算不错，这永安宫虽比不上懿安皇后的清宁宫金碧辉煌，倒也算是不错了。”

周汐淡淡笑了笑，道：“是周沅选的宫室。”

崔氏敛了笑意，道：“周沅那个贱人，做事倒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看向周汐，郑重道：“我今日来，不过是平白嘱咐你一件事。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要尽快怀上龙嗣才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小也不拘于那些闺阁女子的情情爱爱，便该知道，只有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才最是稳妥。”

她从怀里取出一小包东西，塞在周汐手里，低声道：“这是媚药，男女欢好用的。你算好了日子，只要给陛下吃上这么一点便够了。等过些日子，我去找个靠得住的太医来，调养调养你的身子。”

周汐有些为难的将那药收起来，急道：“阿娘，就算是我怀上了，也不一定是儿子。你和阿爹的心思，还是缓缓罢。”

崔氏蹙眉看着她，道：“缓什么？再缓你爹都要被王家和萧家摆弄死了。你只管怀你的，我自有法子给你换个儿子。”

周汐本不想说，可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她低着头，嗫嚅着道：“阿娘，陛下根本没有碰过我，我去哪怀这个孩子啊！”

还下药，她给李承浚送的东西，每次都是原样拿了回来。若是她真的想法子给李承浚下了药，非要被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她现在对李承浚也死了心，只盼着两不相见，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算了。到目前为止，除了偶尔去睡个地板，她过得还算是惬意。

她一肚子的委屈，道：“阿娘等我怀孩子，倒不如等着周沅。今儿一早锦书传了消息，说是陛下又在周沅寝殿里待了一整夜。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真是不要脸。”

崔氏冷笑道：“这就是周沅那个小贱人的手段了。我说她怎么现在敢对你爹冷嘲热讽的，原来有陛下给她撑着腰呢。等我们大事成了，我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崔氏目光凛冽的看着周汐，道：“你只要想法子和陛下睡一次，阿娘便有法子让你有孕，到时候谁都说不出错处。”

周汐不安的看着崔氏，道：“阿娘有什么法子？”

崔氏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这世上的男人这么多，你又长得这么美，多的是法子。你只要乖乖的听话，阿娘保证你后半生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