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迹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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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一结束，李承浚便借口奏折没批完，起驾回了太极宫。

周沅起身欲走，便见一群世家夫人带着她们的女儿围了过来，不过周沅一个回神的功夫，她方圆三丈之内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周沅见避无可避，也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们几句。

她们问的无非是李承浚的心思。可说到这件事，周沅的的确确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她们见周沅答不出个长短来，便又开始央着周沅为她们的女儿在李承浚面前美言几句。

周沅被她们磨得没脾气，只得勉强应了，方才脱身。

其实对于李承浚立后这件事，周沅自己也很上心。不仅是为了逃避处理宫内的琐事，更是为了从感情上牵制李承浚。

自从她发现李承浚想要集权的心思，就日夜寝食难安。也许有几个世家的女子进宫，哪怕不是做皇后，一旦李承浚与她生出些情意来，也许在对世家下手时，能够有所顾忌，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李承浚老婆该怎么宠怎么宠，老丈人家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如果真是这样……周沅有些不敢想下去。

周沅睡着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只睡了几个时辰，她就忙不迭的爬起来，去操心李承浚的终身大事。

周沅看着铜镜中自己深深的黑眼圈，不禁叹息，自己真是太难了。

“你去含元殿等着，看见陛下下了朝便去截住他，让他无论如何来哀家这里用午膳。”周沅拿过子衿手中的水粉，道了句“哀家自己来”，便打发子衿去含元殿前蹲着了。

周沅又看向子青，道：“你去吩咐御膳房做几道陛下爱吃的菜罢。哀家记得，陛下很喜欢吃金铃炙、光明虾炙、通花软牛肠和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让他们一样不差的送来。”

子青啧啧道：“太后真是心疼陛下，怀王殿下来的时候，太后从没这么上过心。”

周沅笑着嗔道：“你这个丫头，倒替怀王抱不平来了。你去和怀王说，若是他有本事让我求他办事，我一样好吃好喝的伺候他。”

子青这才满意的笑了，道：“嗳。”转身走了出去。

周沅苦笑着摇摇头，将水粉盒子随手丢在台子上。她不禁感慨，自己这个后妈当的，实在是太难了。

“陛下尝尝这个，这是哀家特地让御膳房做的。哀家记得上次陛下说过，御膳房的炙虾很是不错。”周沅给李承浚夹了一只虾，堆着一脸的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李承浚点了点头，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趁着她的筷子尝了一口，道：“嗯。”

周沅笑着道：“陛下喜欢？”

李承浚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道：“喜欢。”

“那就多吃点。”周沅连忙又往他碗里夹了些菜。

李承浚顿了顿，勉强将碗里的菜吃完，便放了筷子。他取了德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道：“饭也吃了，太后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他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着周沅，道：“朕并不是外人，其实太后本不必如此。”

周沅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嘀咕：的确不算外人，可是伴君如伴虎，不小心谨慎着些，只怕你会找茬弄死我，再顺带把周氏一族都废了。

周沅笑着道：“如此，那哀家便说了。”她抬头朝子衿和子青挤了挤眼睛，她们便立即会意，一人一边拖着德顺走了出去，子青还很懂事的随手关上了门。

李承浚神色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浅浅抿了口茶，便安然的等着周沅开口。

“不知陛下对昨日的宴席可有印象？陛下以为哪家的姑娘才艺出众些？”周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其实她激动的很，午膳基本上没吃什么。

李承浚看了她一眼，道：“唔，朕没有什么印象了。”他昨天下了朝累的要命，盘算着朝堂之事还来不及，又看见周沅和怀王嘻嘻闹闹的给他添堵，哪还顾得上什么姑娘。

“这样啊……”周沅喃喃着，半晌，又不死心的问道：“陛下可觉得徽儿的诗还不错？或者周汐的舞姿可还算曼妙？”

她话音未落，便见李承浚冷冷的看着自己。她很警觉的住了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承浚。

半晌，李承浚叹了口气，漠然道：“周汐的一舞，的确惊艳。”

他的话冷冰冰的，分明是不想再谈的意思。

周沅心想，也许李承浚与旁的男人一样，原也不在意女子有没有才华，在意的只是她们的皮囊是否足够美丽。也是，在这种事情上，是自己想太多了。周沅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好好的搞什么春日宴，弄得和联欢晚会似的，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