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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恒摆摆手,自己站起身走到床畔坐下。

简淮去收拾地上散落的蔬菜沙拉,总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再回过头的时候,沈影帝已经直接倒在床畔睡着了。

房间里面还开着空调,晚上还说有暴雨,温度肯定还会下降,就这么睡着了,不仅不舒服,明天肯定还要着凉。

“唉……”

简淮自己也头疼起来了,过去努力拽了拽沈向恒,帮他把鞋子和外套脱了,顺便把被子给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全身是汗。

简淮饿得不行,干脆就在床畔吃沙拉,边吃边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解酒汤喝了没,如果没喝,明早会宿醉头疼的……”

想了想,简淮决定用物理纾解法,多少努力一下,让明天沈向恒的宿醉能够减轻一点是一点。

…………

“咚咚咚。”

窗外下着暴雨,屋内的安宁被门外的敲门声打乱,简淮动了动身子,迟钝的脑袋被门外的敲门声催着转动。

挣扎着爬起身,简淮嘟囔:“端午啊,今天不是下雨……”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简淮愣怔地看着酒店的房间,还有脚边的蔬菜沙拉盒子,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床上。

沈向恒的身子埋在被子里面,脸一半埋在枕头里,平时有些凌厉的侧脸此刻显得柔和许多。

显然听到了敲门声,沈向恒不耐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简淮深呼一口气:“好像有人敲门……”

沈向恒猛地扭过脸看向站在床畔的简淮,眼神凌厉。

简淮赶紧回忆了一下:“昨晚你喝醉了,然后我就留下来照顾了你一下,本来想着等你睡着了之后就走的,结果太饿了,就在旁边吃了点东西。”

沈向恒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简淮的身子:“吃什么了?”

“……”

简淮指了指蔬菜沙拉:“沙拉。”

沈向恒几乎有点不敢置信:“我喝醉了,你吃这个?”

“不,不然呢?”简淮觉得这话差点没法接,然后外面的敲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外面的是茶茶吗?”

沈向恒坐起身,点了点头。

简淮居然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种近似被捉奸的心虚既视感:“那我,我躲一下?”

沈向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躲什么?”

“就……”简淮组织语言,“一会儿茶茶进来,看见我们同处一室,会不会没法解释?”

沈向恒凝望着他,嗤笑出声:“简老师,你都敢跟我解释,不敢跟我助理解释?”

“……”

话不是这么说。

外面的敲门声就跟催命一样,简淮局促地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沈向恒也不指望他了,直接站起身过去开了门。

茶茶拎着早餐,见沈向恒开门了松口气:“哥,您吓死我了,刚刚小陆司机打电话说您昨晚醉得不轻,让我早些过来看看您,刚刚怎么敲门都不开,我真的好担心。”

“能有什么事?”沈向恒靠着门边,揉了揉宿醉后有些难受的眉心,“我这再晚来一会儿,你不得打报警电话?”

那明天的热搜就有了,某明星宿醉,助理担心出事拨打报警电话。

热搜和头条都齐了。

茶茶有点不好意思:“您别取笑我了。”

沈向恒懒洋洋地开了个缝隙让她进来,茶茶拎着早餐袋子进来,本来还想找桌子放,结果看到站在床畔的简淮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茶茶双目瞪大,多亏多年的助理素养才让她强忍着没尖叫出来,而是扯出来一抹微笑:“简老师,真巧啊。”

简淮都心疼她故作坚强,跟着笑了笑:“早上好。”

茶茶僵硬地走到桌子跟前:“您吃早饭了吗,一起吃吧,昨晚肯定累了吧,不够我再去买一点。”

“……”

你清醒点!

简淮感觉她已经有点当机了,赶紧道:“不,不用了……”

“在这吃吧。”沈向恒在桌边坐下,挑眉看他,“昨晚简老师照顾我辛苦了。”

茶茶的手一僵。

照顾……

简淮也有点小别扭:“其实……也不是很辛苦。”

沈向恒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是吗,那简老师会在这里睡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辛苦,所以才因为疲惫而在我这里睡着的;你如果不辛苦的话,难道是故意留下来勾引我?

简淮:“……”

现在就是恨为什么之前睡着了。

简淮只好咬牙:“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还是很辛苦的。”

沈向恒指了指沙发:“坐吧,还等我请你呢?”

简淮只好顺势坐下来,不知道是昨晚在地板上不小心睡着了的缘故还是为何,似乎身上被虫子咬了,他揉了揉腰际,感觉有点难受。

“哐当!”

茶茶手里的汤勺掉落在桌子上。

沈向恒宿醉头疼,撩起眼皮看她:“你那勺子上有刺?”

“不是。”茶茶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我肯定是起床起得太早了,所以还有点不清醒。”

沈向恒指了指洗手间:“那就去洗把脸。”

茶茶仿佛得到了救赎:“好,我去楼下洗洗脸!”

这么刺激,我当时就不困了,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我们沈向恒居然真的把简老师给拱了。

最重要的是,看简老师的模样似乎还很不舒服,也对,沈哥之前根本就没有潜过谁,经验这块很可能有所欠缺!

茶茶摸了摸下巴:“我得去药店买点消肿的药膏……”

说实话,在此之前,茶茶都不知道沈向恒会忽然好这一口!

怎么办,如果静姐知道了肯定会发飙的。告诉静姐的话,沈哥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如果不告诉静姐,那么一旦事情暴露,她小命难保啊!

…………

早餐是小米粥和包子。

简淮坐在沈向恒对面,有些迟疑:“屋里有蜂蜜吗?”

沈向恒意味深长地瞧着他:“做什么用?”

“……”

吃啊!

简淮差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你宿醉肯定难受的,喝点蜂蜜水会好很多,昨天我想给你缓解一下,就用了点床头的花露水给你擦了擦,不过效果应该不大。”

“昨晚……”沈向恒喝了口粥,“我喝醉了,没对你做什么?”

简淮的心瞬间提了上来,紧张万分:“没啊,你喝醉了就睡觉了,我就把你给扶到床上了。”

沈向恒姿态慵懒:“你扶我的?”

简淮点头:“对啊。”

“那你故意把我扔地上了?”沈向恒指了指沙发角,“那里的毯子都被躺平了。”

“……”

明明躺在地上的人是我!

简淮埋头喝粥,犹如鹌鹑:“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沈向恒嘴角勾笑:“那你躺那么久,碰瓷呢?”

简淮瓮声:“就,一起摔的,有点慌,一时之间没起来,我们没做什么。”

“怎么?”沈向恒挑眉看他,“你还挺遗憾的?”

“……”

我哪有!

简淮从脖子红到耳朵,直接恼羞成怒:“粥要凉了!”

沈向恒闷笑出声。

一顿早饭其实吃得挺快的,茶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简淮刚准备回去,本来准备打个招呼就走,谁知道茶茶拉住了他。

简淮疑惑地望着她:“有事吗?”

茶茶鬼鬼祟祟地将袋子交给他:“简老师您辛苦了。”

简淮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袋子里面的好像都是药盒,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看了一眼,瞬间脸色爆红。

这,这都什么呀!

消肿膏,润滑……

茶茶轻咳一声:“不用不好意思的简老师,沈哥他可能也没给您准备,您别生气啊……”

简淮差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用不着这个,你误会了。”

茶茶一愣。

沈向恒坐在沙发上看向这边:“买什么了?”

茶茶刚想说话,简淮就直接把袋子塞回来还给她快步走了,速度之快、步伐之乱恍如落荒而逃。

茶茶:“哎……”

沈向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茶茶小步进来,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哥,我买了之后简老师不收。”

沈向恒揉了揉宿醉的眉心,长臂一伸,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一盒药膏看了几眼,闷笑出声。

茶茶好奇道:“笑什么?”

沈向恒摆摆手:“我跟你简老师没有发生什么,清白着呢。”

“啊?”茶茶有点语无伦次,“那你们,还‘照顾’,简老师还揉腰……”

这根本就不能怪她好吗,沈向恒那么多年醉酒那么多次,就算是醉得最凶的那次,酒店房间混进去了个人,深更半夜都被沈哥无情地丢出来,根本没人能过夜。

现在可好了,忽然多了一个宠妃,不但能夜宿,还能留下来吃早饭!

沈向恒挑眉:“他揉腰了?”

茶茶震惊:“哥,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吧?酒后乱、乱——”

“啧。”沈向恒把药膏扔回桌子上,“胡说什么,要是真乱了,你以为你还能进来?”

“……”

什么狼虎之词。

最后,看着桌子上的药膏,茶茶迟疑道:“那,既然没事的话,我就把这些给扔了?”

沈向恒见她起身:“回来。”

茶茶疑惑地看着他。

“留着吧。”沈向恒修长的腿交叠,一副痞坏样,“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

暴雨下了两天,简淮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跟着焦因真跑了不少通告,之前接的两个广告,这会儿趁机都给拍了。

外面的雨哗啦啦,简淮坐在房车里面歇息。

焦因真递给他一杯清水:“累吗?”

“还好。”简淮咕噜噜地喝掉半杯水,“跟在剧组拍戏程度差不多,在这边反而休息得更多了一点。”

焦因真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笑了:“忙点才好,等你糊了,全年都是假,到时候你就真的歇了。”

简淮怎么会不懂。

之前刚签约的时候,公司有个高层看上了他,想要进一步发展,简淮因为不懂规矩,闹得很不愉快。

他被雪藏了大半年,后来就因为饮料的事情上了热搜,又进了剧组,这才慢慢好转。

简淮拧上水瓶盖子:“您放心给我接工作吧。”

焦因真修剪得体的指甲在平板上面滑了滑:“你也就趁着现在还能消费消费影帝的热度赶紧多接几个,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简淮的心沉了下去。

焦因真见他忽然沉默了,有些意外:“怎么,你该不会拍个戏,真跟影帝大人拍出了什么感情吧?”

简淮慌忙摇头:“没有。”

“那最好。”焦因真瞥他一眼,“一般,这种剧结束了之后为了防止一些不好的影响,合作的演员之后的很多年应该都不会同框,也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了。”

简淮浑身一震:“怎么会……”

焦因真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瞧着他:“这本来就是规矩,或许现在你还能借着沈影帝的热度接点通告刷刷脸,之后,几乎就没了。”

“……”

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简淮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还以为。

还以为至少可以做朋友。

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部剧不是个开始,而是个结束啊。

焦因真也没有管小艺人现在的小心思,继续帮忙张罗通告去了,她手底下的艺人没几个,好不容易有个有点起色的,怎么着也不能放过。

…………

“天儿雾大,都注意安全啊!”

郭导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掐着腰,仰起脸看了看糟糕的天气,不住皱眉。

副导在旁边抽烟:“外景没多少个镜头,这几幕重要的到时候尽量都在屋里拍完就好。”

“晦气。”郭导到底还是个信玄学的,“才刚开工,天气就那么差。”

简淮换好了戏服从休息室里面出来,看到导演站在不远处脸色不豫,迟疑着到底要不要现在过去。

郭导却是眼角余光看到了他,十分高兴:“小淮啊!来来来!”

简淮笑了笑,毕恭毕敬:“郭导。”

郭导的手亲密地搭上简淮的肩膀:“辛苦了,一会儿这场戏就是你跟沈向恒的最后一场重头戏了。”

最后一场。

简淮早有心理准备:“我知道,多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会尽力而为!”

郭导乐呵呵的:“别这么说,你挺不错的。”

简淮发现郭导自从知道自己跟杰拉德认识后,对待他的态度和善了不止一点点。

正说着,不远处的沈向恒也过来了,他穿着乌金袍,高大的身躯将威严贵气的袍子气场完全撑了起来,因为这场戏十分重要,造型师和服装师也是跟上了趟,沈向恒的妆容都是十分严肃的,眉宇凌厉。

郭导招了招手:“来来来,快过来。”

沈向恒过来在摇椅上坐下:“这一大早上的,您老干劲十足啊。”

郭导白了他一眼。

简淮一贯是不敢参与这种大佬之间的拌嘴的,没别的,太容易误伤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郭导带着沈向恒跟他讲戏:“这场戏,就是关志文盗取了王府的机密之后,王爷来质问他,而他杀了王爷。”

简淮点头。

“你心里……”郭导顿了顿,“实际上是有犹豫的,也有不舍,但是相比起自己的私情,家族上下几百口的冤魂,你不能不平,你有纠结和犹豫,但更多的是必须取舍。”

简淮品了品这滋味,他说:“我明白的,您放心,其实这一个多月,我一直有在揣摩关志文的心思,一会儿我一定把握好。”

郭导满意:“加油,今儿个天不好,你最后几场戏,咱们争取一次过。”

简淮点了点头:“我晓得。”

旁边不远处的沈向恒坐在椅子上,单手拿着剧本背戏,他的戏郭导很少给讲,但他从来没有出错过。

简淮想过去说两句话,一下子又想起来焦因真说的话,一时居然有点犹豫。

不远处的场务清完场,喊:“可以了!”

一众工作人员就位,大家休息了两天状态都还好,各部门就位之后,场记就开始准备打板。

“《月落乌啼》第四十一场一镜一次!A!”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向恒站在门口,他的身上裹着一层浓烈的戾气,脸色阴沉,手里拎着一把沾着血的剑。

简淮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沈向恒的脚步停在他的面前,剑锋也直指简淮眉心,厉声:“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淮置于桌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王爷既然心中已有定夺,又何必再问。”

房间内沉寂下来。

沈向恒将剑握着,用劲儿挑起简淮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本王要你亲口说。”

“……”

简淮黝黑的眸直视他,隐忍而又痛楚。

沈向恒执拗地等着一个回复,房间外面厮杀声不绝于耳,王府火海滔天,房间内绝望而又寂静。

半晌。

简淮沉声:“不是我。”

“哐当!”

剑落在了地上,沈向恒伫立在简淮的面前,血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站立的位置,地上已经是鲜红一片。

简淮:“你受伤了。”

沈向恒半跪在他的面前:“我不疼。”

简淮沉默地看着他。

“他们都说,是你背叛了我。”沈向恒仰起脸看着他,“一想到有可能真的是你,我才疼。”

简淮抚摸上他的脸,一寸一寸地。

沈向恒手臂一带,让他落入自己的怀中。

简淮的嘴角勾着笑:“我也疼。”

有匕首从后面硬生生刺入沈向恒的心脏,简淮深呼一口气,眼前看着的仿佛是家族惨死的几百人:“王爷,我也疼……”

刺入沈向恒后背的那柄匕首不仅仅是刺穿了沈向恒的心脏,也直接割裂了两人所有的情分。

九王爷本身就受了重伤,而他最爱的人,给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沉默地坐在原地,虽然奄奄一息,却还是可以说话的。他本可以喊外面的亲信进来,但他没有。

简淮哑声:“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杀了我?”

沈向恒用颤抖的手将玉佩摘下来,鲜血很快将玉佩染红,他将玉佩放在简淮手里:“走。”

简淮错愕地看着他。

沈向恒的气息虚无,他哑声:“拿着……它,离开王府。”

“卡!过!”

导演组那边已经发了话,代表这一镜头过了,沈向恒从原地坐起身,把道具刀弄下来。

简淮愣怔地坐在原地,深呼几口气,眼泪唰地落下来。

自责,痛苦,愧疚,戏停了,而这些情绪没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猛烈得似乎要将人彻底淹没,简淮把脸埋起来,坐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激烈地大喘气,泪珠成串地往下掉。

沈向恒动作一顿。

郭导过来,站在不远处,一拍脑门:“没出戏。”

简淮泪眼婆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那摊血,还有沈向恒对他失望的眼神。

身侧的沈向恒凑近了些,给他拍背:“结束了。”

简淮一听到他的声音,心脏疼得更厉害了,他直接扑到了沈向恒的怀里,抽噎:“对不起。”

沈向恒身子一僵。

“对不起。”简淮哭着重复,“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剧组的人都愣住了,大家想过简淮可能会出不了戏,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实在是太厉害了。

沈向恒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背。

简淮抽泣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六年的自责和内疚在心墙里面被严防死守地禁锢住,此刻仿佛忽然找到了宣泄口,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简淮仿佛要把这六年的眼泪都给流尽,没有终止的尽头一般。

怀里的人哭得嗓子都哑了。

沈向恒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简淮的背:“已经过去了。”

简淮抽噎了几声,习惯性就着沈向恒的肩膀擦了擦眼泪,眨了几下眼睛,泪珠还是断了线一般地滚落,他仿佛像是委屈已久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家长的关注,哭的溃不成军。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渐渐担心起来,包括导演也有点坐不住了,这孩子……以前没看出来,也太能哭了!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了一圈四周的人,无奈一笑:“小朋友,你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大家都在看呢。”

简淮窝在他怀里根本听不进去。

郭导在那边看了一会,看还是不行,忍不住要走过来介入安慰一下演员的情绪。

沈向恒看了一眼不远处渐渐走近的人影,挑起简淮的下巴,有些粗粝的手指腹抹掉了他脸颊上的眼泪,简淮的眼都哭肿了,看起来可怜的紧,他不住的抽噎,眼泪依旧停不下来。

“行了。”沈向恒的手摩挲着他的脸,渐渐往旁边移,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耳垂,眼底幽深而深沉,声音半夹杂着无奈,但更多的是认命,“原谅你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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