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十四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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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脸上戴着虚的面具,这幅场景倒是让浮竹瑞叶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体内的虚第一次苏醒,侵蚀自己的意识,操纵自己的身体时，浮竹瑞叶是有很清楚的感觉的。用浦原喜助的话来说,就是那种……有什么病毒以极其霸道的攻势在一瞬间把自己主机给黑死机了似的感觉。

浮竹瑞叶被蓝染囚.禁在更木区那么久，本身心理状况就不太好，这种情况更是加重了她的心里负担。并且，当浦原喜助和她说，她身体里存在的东西是死神的死敌时,这种恐慌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自己竟然变成了自己一定要杀的东西。

在决定要制服那只虚的前一天晚上，浮竹瑞叶还和四枫院夜一说,如果自己真的打不过,真的被它给吞噬了,那就把她引到尸魂界，她想死在兄长的手上。

那时四枫院夜一只是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让她不要想太多。

现在想来，浮竹瑞叶真的很感谢那段时间有四枫院夜一陪在自己身边,让她继续坚持，让她继续努力。如果没有夜一的鼓励，她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先是死在身体里虚的手里,最后死在夜一或者是兄长的刀下。

唉,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怎么突然就开始伤感起来了？

少女悠悠地叹了口气。

戴着面具的青年不满地眯起了阴冷的眼眸,蓦然加重指尖的力度，恶狠狠地笑道：“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走神，看来你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啊，女人。”

浮竹瑞叶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难受，她用双手抓住了青年手腕，屈起自己的右腿抵在他的腹部，随即整个人往上一翻，顺势将压住自己的青年甩到了一边。

少女翻身起来，轻轻拍着胸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白皙的脸庞因为窒息涨得通红，暖色的眸子不满地看着他，道：“蓝染那家伙审美有问题啊，怎么找的虚都那么粗鲁？对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哈？什么蓝染？”青年扯着斩月的刀柄上的绷带，十分随意地就将巨大的斩魄刀拿在手上，脸上一直咧着血腥的笑容，“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反正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如，我先把你给杀了吧？”

浮竹瑞叶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斩魄刀，朝他说：“你可以试试啊。”

扛着巨大斩魄刀的青年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阴冷的金色瞳孔带着点漫不经心，看上去像是对浮竹瑞叶的挑衅毫不在意，但是他节节攀升的灵压却在告诉少女，他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也正是如此，“黑崎一护”的动作随意又迅速，明明上一秒还像是按兵不动地寻找对方弱点，下一秒就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那柄巨大的斩魄刀，带出凌厉的刀风。

浮竹瑞叶的反应还算是快的，在他的刀刃挥出时下意识抬手挡住，刀刃相接的那一刹那，浮竹瑞叶的虎口被震得一阵发麻，还来不及卸去他的力气，自己就已经被掀翻了出去。

好大的力气！

她咬了咬牙，硬是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不等浮竹瑞叶有喘.息的机会，“黑崎一护”又一边狂笑着一边出现在少女的身后，手臂如同一条长鞭般抽出，手上的斩魄刀也随之挥舞而来。

这次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抓准时机轻巧地高高跃起，落在了青年巨大的刀刃上，利用身体的重量将斩魄刀的刀尖压入地里，转而手握雪妖横扫而去，直击青年的面门。

现在青年想要重新施力将刀抽出来已经来不急了，而若是任由浮竹瑞叶攻击他的面门，他脸上的面具势必会被敲碎，面具一旦消失，属于虚的意识也会暂时回到黑崎一护的内心世界。

“黑崎一护”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丝毫慌张，只是咧嘴一笑，直接用左手抓住了那锋利的刀身，使其不能再前进一步。

皮肉被划破的那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从他手中弥漫开来，猩红的液体也顺着噌亮的刀刃滑落，砸在地面上留下一颗颗豆大的印记。

“你！”浮竹瑞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手，气愤道：“喂！这不是你的身体啊！你给我小心点用啊！”

“哈，这个家伙受伤了，你很心疼？”

“……”浮竹瑞叶话语一哽，觉得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顾虑，于是又说：“我没有，你胡说。要打就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戴着面具的青年轻笑着哼了一声，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斩魄刀，重新发出了攻势。

这次正面相对，浮竹瑞叶依旧目的很明显地朝他面门攻击，而青年也不躲，只要浮竹瑞叶挥刀而来，他就直接用手臂或者身体接下。连续砍了好几刀都正中后，浮竹瑞叶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不敢伤得他太重。

而“黑崎一护”并没有这种顾虑，他的手上拿着堪比大太刀的斩魄刀，每次攻击都是大开大合之势，只要不小心挨上一刀，免不了会在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冲着放不开手脚这一点，浮竹瑞叶就已经被压了一头。

“就你这样的，还想和黑崎一护那个蠢货一起把我赶走？”他压住浮竹瑞叶的刀，抬起脚将少女给踹进墙里，嚣张道：“简直是痴心妄想。”

“碰！！”

浮竹瑞叶的身体在平滑坚实的墙面上留下了蜘蛛丝般的裂痕，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躯干与四肢，她难受地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翻过身子，用手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

青年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刀伤，但是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扛着大刀停在浮竹瑞叶面前，弯下腰，用手钳住了少女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那双阴冷的金眸对视。

“你不想伤害他，我偏要让你伤害他。”

“他不想伤害你，我就偏要伤害你。”

锋利的刀尖抵住了浮竹瑞叶脆弱的咽喉，那张面具上的表情不变，只有语气染上了几分兴奋。

“要是那个蠢货在醒来之后发现是他自己拿着刀刺入你的喉咙，看着你一点一点死去却毫无办法，你说他会不会疯掉？”

“……”

浮竹瑞叶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暖色的瞳孔从边缘处开始，渐渐变成清澈的蓝色。

就在此时，即将刺穿少女咽喉的刀身突然停住，浮竹瑞叶能够感觉到青年握着刀柄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黑崎一护”脸色一变，松开了掐着浮竹瑞叶脸颊的左手，转而扣住了脸上的面具，想要将它给扒下下来。

“你、你又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吗……”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仰着头坐着最后的挣扎：“住手！唔，啊啊啊啊！！快住手！！！”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你这个蠢货！你到底懂不懂我是在帮你！！停下、住手！！”

“给我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黑崎一护的脸上传出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嘶吼着将脸上的面具一把取下，露出了原本清秀的脸庞和干涸在额头上的血污。青年的身体摇摇欲坠，最后脱力地半跪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浮竹瑞叶眼中的蓝色已经消散地一干二净，连忙上前扶住了黑崎一护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他的头上全都是汗，就连脸颊都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却依旧摇着头，安抚道：“不用担心，他不会再突然出来了。”

浮竹瑞叶抿了抿嘴角，看着青年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的模样，还是默默地咽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转而朝他伸出手，说：“没事就好，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和我来。”

少女的手心也有受伤的痕迹，黑崎一护茶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心疼，轻声问：“是我弄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