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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璐帕家族是艾德里安的后代,因为基因传承的问题,这个家族不是金发蓝眼就是银发金眸,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家族能找到覆灭教廷的遗产的原因。】
系统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一生恪守清规戒律的薇拉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摇摇欲坠:“……艾德的……后代?”
【嗯。】系统同情地看了一眼过于纯情的宿主,道,【你也体谅人家一下,艾德里安死了全家,亲妈舅舅妹妹还四舍五入都是栽在同一个人的手上。他后来赶到边境城镇时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换了哪一个人都得疯。别说恪守清规戒律了,教廷之所以覆灭,基本都是他干的。】
【而且宿主难道不开心吗?你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跟艾利克斯有血缘关系了……噗。】
丧尽天良的系统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随即很快便打着“我去找找资料”的名号销声匿迹,留下一脸茫然的宿主面对险恶的反派大Boss。
知道泽弗恩是艾德里安的后代之后,薇拉心中那点无措与紧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算下来泽弗恩还是自己侄子侄女的后代?
薇拉对小孩子的态度只有一个字——宠。大抵是因为自己的童年过得凄惨,因此对代表新生的幼崽格外宠溺与关照。
不过这或许也是跟艾利克斯对孩童总是格外温柔耐心有关系。
而在泽弗恩看来,就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这个不谙世事的实验体轻易地相信了他编织的甜蜜的谎言,对他交付了信任与真诚。
泽弗恩并不感到愧疚,虽然才17岁,但是在这个人均寿命短暂的时代里,他的思想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逻辑思维。
薇拉,或者说“Vl-823号实验体”是泽弗恩的姐姐“法斯莉娅.基璐帕”的复制人之一,在经历过近千次的改良复制实验后,Vl-823已经是一个相当完善的实验体了。
最简单的,Vl-823已经熬过了八次基因爆发,并且生命体征一直保持正常,并未发生基因裂变。
八次——这对于许多基因病患者来说,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了。
继续深入研究下去,他们或许能从Vl-823号实验体的身上获取基因病的抗体,但是在第八次基因爆发之后,Vl-823的生命体征一度暂停,几乎让泽弗恩都绝望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Vl-823号实验体没有死亡,反而诞生出了自己的思想意识,并且睁开了那双自诞生之初便不曾睁开的眼睛。
泽弗恩抱着怀中纤细娇小的女孩,不断地以庆幸的语气赞美上苍——她的出现就像一束光,让他窥见浑浊世界里的一丝希望。
泽弗恩不想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想时时刻刻活在性命朝不保夕的惶恐之中,也不想像母亲一样化作狰狞可怕的怪物,最后被父亲枪杀。
“薇拉,你是我的厄尔庇斯啊。”泽弗恩垂着一双金光潋滟的眸子,温情款款地笑着。
厄尔庇斯是古希腊的希望女神,传说,潘多拉打开了充满灾厄的魔盒,最后又惊慌失措地盖上,灾难降临人间,唯独代表希望的厄尔庇斯被封存在盒底。
令人欣喜的是,科研人员们的确在薇拉的体内探测出了“抗体”的存在,她的血液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延缓基因病爆发的期限,这令所有人如获至宝。
唯独系统和薇拉自己甚觉难言。
【失去理智只知道进食的怪物什么的,这不是血统低劣的下位血族的特征吗?】系统吐槽道,【你是接受了圣光传承的光明体质,当然能抵抗血族的诅咒啊。】
系统不会像艾德里安一样将宿主视作掌心悉心呵护的明珠,它毫不犹豫地解开了温情表面下残忍的本质。
【你的这具躯体本身是没有基因病的,是泽弗恩为了研究抗体所以移植了八种不同的基因病到你的体内,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如此虚弱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生命威胁减缓了的缘故,泽弗恩居然对一具试验品萌生了些许感情,努力地扮演一个完美的兄长。
他亲自教导薇拉习字,给薇拉讲睡前故事,每天弹琴给薇拉听,甚至因为薇拉没有胃口进食而特意去学了一手出色的厨艺。
他仿佛永远不会对薇拉发脾气,哪怕薇拉永远沉默寡言,不知表现亲昵,他也对这个原本身为实验体的女孩报以几近过火的宠溺与耐心。
对于泽弗恩来说,薇拉是这个充满腐朽气息的世界上难得可爱的生命。
听话乖巧的孩子总是惹人怜爱的,比起记忆里傲慢而又任性的法斯莉娅,泽弗恩更喜欢听话的孩子,哪怕她长着一张跟法斯莉娅相似的面庞。
——但是薇拉不会惹他生气。
不管是吃药还是抽血,手术还是输液,薇拉一直都是沉默地配合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去问为什么,更不会因为疼痛就拒绝。
一开始,泽弗恩还以为薇拉相信了他所编织出来的“生病”了的谎言,但是直到有一天,他温情脉脉地说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语时,女孩睁开了眼。
她有着一双茶金色的眼眸,像海滩上细碎流淌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此时抬头望来的姿态带着几分羸弱的天真,可爱得不得了。
泽弗恩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有别于假面的笑:“怎么了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明明自己才是伤害她的刽子手,但是泽弗恩却感到了一丝异样般的疼痛,来自胸腔里那一颗早已布满铁锈的心脏——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还有“疼痛”这种感觉了。
于是,声音便沾染上了失控般不能自已的温柔。
薇拉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缓缓抬手抚上泽弗恩假面般的笑脸,望着这张相似却又不同的脸,眼中盈满了柔和的思念。
“……兄长。”薇拉张了张嘴,喊出了那个让自己觉得有些变扭的称谓,她抿了抿唇,“我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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