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亲子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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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知道，提醒恐怕也没什么用。跟黑死牟学剑术之后，他比从前更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养父，这个神经病之中的神经病鬼有多强。

唯一能打过童磨大人的只有鬼王跟黑死牟，而哪怕是经常抽他的黑死牟都不得不承认，砍他很容易，彻底杀死很难。

童磨大人输给黑死牟，是因为童磨大人不想被切的太碎，而童磨大人对于成为上弦之一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没有输给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只是因为猗窝座跟他差距太大，就算想放水也没办法放太明显。

鬼杀队的那些柱，至今没有一个见过上弦之后能全身而退的，基本都被上弦击败后吃掉，连情报都没能送出来，不管是几个柱上都一样。

上弦跟柱之间的差距太过巨大。上弦之贰又跟其他上弦有很大的差距。眼前这名连与鬼并肩行走都未曾意识到的年轻的柱，显然没可能逃出升天。不知道真相还能活久点，甚至能一直活下去。知道真相却只有去死一条路。

被鬼养大的伊之助其实并不觉得鬼吃人有什么不对。人吃野兽，鬼吃人，这是世间常理。弱肉强食，活下来的就是强者。他讨厌童磨想宰了他，纯粹就是因为他讨厌对方想宰了他，跟对方是不是鬼没有太大直接的关系。男人也罢女人也罢，因为弱小被强者吃掉那就不要叫苦，无关正义邪恶，这就是自然发展，生存规律罢了。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产生特殊的感觉，让他想起他的母亲。虽然还小，没有多少母亲相关的记忆，但是这只脑残鬼干爹除了念叨杏子外，偶尔也会念叨琴叶。脑残鬼说过，他的母亲跟自己长得很像，只是眉眼间更柔和一些；他的母亲每天特别快乐，是个善良又大大咧咧的蠢女孩。他的母亲总爱唱自己编的儿歌给他听，而且唱着唱着就窜到别的歌曲上，特别笨又特别可爱。

他的母亲……在那发现了极乐教真相的夜晚，伸出手对教主说，请跟我一起逃走。

被拒绝之后，她抱着他，抱着年幼的伊之助逃到山林之中，明知道将幼小的男孩带入山林可能两人都会死，明知道继续忍耐装作不知留在极乐教中，更容易将伊之助养大。但她做不到。

她一直都是很诚实，又有点笨的傻姑娘。

“喂，你这家伙，”

伊之助抬头对那身处最可怕生物身边却一无所知，跟他死去的母亲同样天真落入鬼之陷阱的女人警告：

“别被他骗了！这混蛋完全没有感情，你还是早点离开他为妙！”

意想不到的是蝴蝶香奈惠眨眨眼笑起来，弯腰伸手摸了摸伊之助的头，轻笑着说：“嗯，我知道，他是个混蛋呢，我不会抢走你爸爸的。”

伊之助又羞又恼怒，他、他不是因为这个才说坏话，他说的是真的！可恶！！

“我知道他是个可怜的，没有任何感情，只能单纯去模仿假装自己拥有感情的男人。我知道他接近我，是想学习模仿他所没有的东西。说实话，是挺讨厌的，没有女孩子喜欢被这么利用。但是看到小伊之助，我猜他还不算太糟糕。他将你养成了一个正直诚恳又优秀的孩子，没有爱是无法做到的。”

伊之助震惊了！

爱？

那家伙？？？我？？？？

啊啊啊啊！杀了他吧！这真是年度听到最恶心的话，仅次于黑死牟大人是终极弟控，对自己挂掉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类兄弟至今还念念不忘这个笑话！

伊之助尖叫一声逃走了，因为这太可怕了，好恶心，吓死他了，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有没有！！

在他身后，是轻笑不已的蝴蝶香奈惠，跟与他同样震惊呆立当场一脸茫然的童磨大人。

“爱？我对那孩子？我的确有在模仿亲子之爱，但明明失败了啊？”

童磨大人探究的询问看起来对感情比较了解的人类的柱，难道说他其实没有失败？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啊？爱是什么，他完全都不知道啊？

“就算一开始只是模仿，慢慢的也会有什么产生，我这样相信。”香奈惠这样回答，“人类最初是婴儿的时候，也只会哭跟笑这两种表达方式。所有的一切都是后天学习得来的，有人学得快一些，有人学得慢一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名本就是鬼的敌人，腰间挂佩着能斩杀鬼之刃的女性，这样告诉童磨大人。

你不懂感情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模仿了这么久还没学会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你是爱着刚才逃走的孩子的，所以他才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孩子。这跟你知不知道爱，学没学会爱没有多大关系。爱不是特别会注意到的有形之物，它是无形的，是朝夕的相处，是片刻与点滴的积累，是不知不觉间的习以为常，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不用刻意去追寻它，只要你继续尝试，总会意识到。

童磨大人感动至极的用双手握住香奈惠的手：“小杏子~不，小琴叶~我好高兴！”

蝴蝶香奈惠嘴角抽搐。

她直接拔下莲花发簪，用力砸这混账的脑袋上：“你果然是个混蛋，滚！”

谁特么要跟一个连你名字都没叫对的破轮胎浪费时间，给老娘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