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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难得?没再作妖。

拿着卖相?丑陋的小蛋糕,用勺子挖着吃,奶油浓郁的香味在口腔炸开,她说?:“好好吃呀。”

谭以爻动作顿了下,目光落在她唇边白色的奶油,半晌才回了个拟声词:“昂。”

她吃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花眠心想,这是跑了多远才找到?新鲜的奶油,然后又亲手做了个蛋糕。

谭以爻:“不?想吃了?”

花眠把蛋糕给他:“我吃饱了,你吃吧,夏天?放一夜,坏了好可惜的。”

谭以爻从善如流,拿了过来,两?三口就吃完了。

要回去的时候,他说?:“你嘴巴上有奶油。”

花眠凑到?他身边,少女身上浅浅的幽香无孔不?入地啃噬着他的理智,音色又娇又媚:“帮我擦擦,好吗?”

谭以爻要抽纸巾。

少女扒着他手臂撒娇:“不?要浪费纸巾啦。”

谭以爻身体僵硬了好久好久。

他微微垂下眼?帘,粗糙的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唇瓣,抹去白色,露出如烈焰般的红唇。

火苗钻入指腹,在血肉之中燃烧,逼的凶残野兽要破笼而出。

花眠笑出声,唇瓣一张一合蹭过他指腹:“谭以爻,你真?奇怪。”

有时候放肆的过分。

有时候却连稍微碰一下她,身体比丧尸都僵硬。

谭以爻触电般收回手,拉紧背包带:“回了。”

花眠讶异:“这么快吗?”

她狐狸眼?微弯,揶揄道:“你那天?可是从早到?晚没有停歇啊。”

谭以爻:“那天?……不?一样。”

花眠:“以后呢?”

谭以爻没回答她明显的陷阱问题,沉声说?:“走吧。”

他又突然问:“你和刘然……”

“你为什?么要碰他?”

他说?完,等着花眠的回答。

但久久没有声音。

谭以爻正要说?算了,揭过这个话题,谁知?道一扭头,花眠根本没跟上来。

他又折回去,见花眠蹲在丧尸旁边:“怎么了?”

花眠:“你看,这里面是什?么?”

丧尸脑袋里好像闪着光。

谭以爻蹲下身,破开丧尸的脑袋。

在一堆烂臭的脑浆里,裹着颗晶莹剔透的菱形水晶。

泛着幽幽绿光。

花眠感叹:“好漂亮。”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颜色的。”

谭以爻像个被美人迷到?扔了脑子的蠢蛋,取出水晶擦干净以后就给了花眠:“我以后找给你。”

花眠笑:“好呀好呀。”

……

花眠回到?仓库的时候,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尤其是那对小情侣。

男的女的都很愤怒地在生气。

楚浅见她进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花眠回了个茫然无辜的眼?神。

结果小姑娘更?愤怒了,连掩饰都没有,重重地冷哼了声。

花眠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这场无声无声的交流被徐言收入眼?底。

他心想,一定得?远离花眠。

看起来就是个危险的女人。

他再也不?是个会被漂亮外表所欺骗的男人了,他思想已经得?到?了进化!

下午的太阳滚烫,耀眼?的阳光像是要刺破窗帘点燃仓库里的空气。

尽管这个废弃仓库贴了防热膜,有些清凉之意,但此时也渐渐升温。

再加上大家都好几天?没洗澡,也没开窗通风,屋里的气味已经很难闻了。

花眠刚坐在凉席上没多久,旁边的大妈就凑过来问:“那个,小姑娘,你们还有吃的吗?”

花眠给了她瓶水,又让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没了哦。”

大妈接了水,还想要点吃的,也不?信花眠的说?辞,但态度也不?强硬,她向来善于将自己摆在弱者?形态,楚楚可怜:“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吗?我三天?就吃了个小面包,肚子很饿,都快要走不?动路了,你们放心,我不?会白吃你们东西的,我帮你们洗衣服行?吗?”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花眠为难地看她,她手搭在谭以爻肩膀:“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呀,我家小宝贝都帮我做了。”

谭·小宝贝·以爻瞳色漆黑。

大妈脊背发凉,又不?想饿肚子,咬咬牙,更?柔弱了,她装可怜得?心应手惯了,前半辈子都是这样做的:“只一丁点吃的就好了,我们……我们都待在这间仓库,也是缘分嘛,而且,我也没说?要太多的呀,只一丁点就可以,你们分我一丁点我就能活下来的。”

“我现在已经很饿了,头晕眼?花,眼?前甚至有些发黑……小姑娘,你心善人美,帮帮我吧?”

花眠状似被她说?动,心生不?忍,她叹了口气,在大妈以为她妥协的时候,扭头就喊了个能逼逼叨叨的小炮仗:“啊,这要怎么办呢,刘然?”

刘然:“……?!”

关?老子屁事。

花眠忧愁又苦恼:“大妈可说?了,如果她死了,都怪我们今天?没分她一口吃的,我们可要负罪一辈子的。”

刘然这暴脾气:“放他妈的骡子拐弯屁!”

“一瓶水还不?够你活着吗?人不?吃饭单喝水也能活一星期了,更?别提你还吃了个面包!”

“再说?了,大妈,你有手有脚的,别净想着不?劳而获成吗?我当时可说?了,找吃的谁都能去,能帮我也会帮,您呀,还是醒醒吧,别做着富太太的梦,搜刮别人用命换来的血汗钱——哦,不?对,用命换来的食物。”

大妈被说?的面红耳赤,嗫嚅几下,到?底说?不?出话。

如果平常,她还能道德绑架,倚老卖老,但末世,已经没有她能用道德绑架别人的条件了。

面前被丢过来了俩面包。

她抬头看到?是那个斯斯文文的白领男扔过来的,连忙道了谢。

没看到?他脸上讥讽的笑意。

花眠支着下巴,狐狸眼?荡着粼粼水光,像个盛满深情的潭子,让人忍不?住溺毙在其中。

她心想,这群人真?有意思。

年长的年轻的,男的女的,都有意思极了。

旁边的男人又在生闷气,嚼着烟草,大抵是因为她叫了刘然,而没喊他。

唔,就这么想跟大妈扯皮?

她朝男人怀里钻了钻,窝在他怀里,脸埋进他胸膛,软着腔调:“我累了,想睡会儿。”

谭以爻搂着很快就熟睡的少女。

她身体常年很虚,体温也低,在夏天?抱着她很舒服,但此时他身体又烧起一股邪-火,在全身游走一圈,最终全部集中在了无骨之地。

他妥协了,从背包摸出那瓶有问题的功能性?饮料,喝了下去。

刘然:“……”

他对谭以爻的印象还很不?错,性?格也很喜欢——当然,不?是他面对花眠时的性?格。

见状,凑过去,娃娃脸纠结了会儿,提醒他:“这个饮料,就是我们刚刚说?的,会让小伙伴进入美好梦乡的饮料。”

谭以爻垂着头注视花眠精致的容颜。

刘然以为他没听懂,直白了点:“就是会让你萎。”

谭以爻掀起眼?皮看他。

刘然也是个妙人,自以为看透他的表情,迟疑了会儿,小声逼逼:“你是不?是吃不?消?”

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声,拍了拍他肩膀:“你们出去的时间,确实有点长。”

谭以爻掏-枪,真?枪,黑漆漆的洞口对着娃娃脸,唇角扯出了个残忍的笑容。

刘然神色一禀,举起双手:“别生气哈。”他又皮了下,“咱俩可是随时能出家的难兄难弟。”

说?完,迅速撤离危险地带。

花眠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

似有若无地感觉有人凝视着自己,无孔不?入地监视着,从缝隙之中窥探。

在阴暗又隐秘的角落,做着恶心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从深渊之中,不?知?道是谁突然阴恻恻地开口,就像贴在她耳边,如索命一般,反复重复。

“怪物……”

“你不?是我们的女儿……”

“你是个怪物……”

声音陡然犀利尖锐,犹如厉鬼含着十世怨气:“彻头彻尾地怪物!”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画面忽地一转。

深渊似是出现了亮光。

“别害怕,眠眠。”

“是小舅舅,你永远是小舅舅的外甥女。”

那温润的面孔,很快面目全非。

变成了比丧尸还要丑陋的东西,把她一把又推进了深渊。

一直下坠,不?停下坠。

像她的人生,永远在深渊中挣扎。

她从梦中惊醒时,还在谭以爻怀中,男人似是想关?心,但碍于她古怪的脾气又压制着一切,只是沉默的陪伴。

花眠换了个姿势,躺在他僵硬的腿上,手指捏着他的大手把玩,抚摸过他手上的老茧,早已痊愈的伤疤,带着倦意懒洋洋地说?:“我刚梦见你了呢,这是噩梦吗?”

谭以爻手掌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耷拉着眼?皮,遮住浓烈情绪:“你觉得?呢?”

她将谭以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上面的伤疤,眼?眸水光潋滟,换了话题:“这是怎么受的伤?”

谭以爻:“忘了。”

花眠指尖划过凸出的粗糙疤痕,是从手背直接穿透过掌心,沿着肌肤纹理,她摸到?谭以爻泛着热汗的掌心,掠过残忍的伤疤,抽了张湿巾耐心地帮他擦干汗渍,轻轻呢喃:“真?好呢。”

“能忘记伤痛,真?好呢。”

谭以爻磁哑嗓音:“是因为你。”

花眠懒懒抬眼?:“嗯?”

谭以爻又寡言起来:“没。”

花眠没去追问,她松开谭以爻的手,坐直身体,浑身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倚在墙上:“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谭以爻正要说?他不?困,就听到?花眠说?:“闭目养神也行?啊,不?能累到?你呀。”

她看到?那瓶空了的饮料,幽幽地叹了口气,强硬地拉着他让他躺在她腿上,无意中摸到?他全被汗浸湿的后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都喝饮料补充体力了,不?要强撑着哦。”

刘然没忍住,噗的下笑出声。

想到?谭以爻的真?-枪,又立马噤声,忍得?很辛苦。

谭以爻感觉他像是躺在软绵绵又蓬松的棉花上,落不?到?实处。

本以为不?会困,却没想到?意识渐渐昏沉,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接受到?委托去救一名被绑架的千金,打斗途中掌心被歹徒的匕首穿透,但好在人救下来了。

事成以后,拿了钱,简单包扎了伤口,一个人走着大街上。

霓虹灯闪烁,晃得?人头晕目眩,那五颜六色的灯光好像出了重影,却又漂亮的不?像话。

他意识到?匕首上涂抹过药物已经来不?及了,晕倒在地,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向队友发出了求救信号。

合眼?前,逆着光,见到?了比无数色彩交织而成的旖旎景色更?漂亮的面容。

那双狐狸眼?,又纯又媚,好像兴味盎然。

等再次醒来时,是在粉红色的公主?风卧室。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发育的很好,但,即便再妖冶,也抵不?住她穿着校服,满脸无辜,“我叫花眠。”

谭以爻假装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半垂着眼?皮看她,警惕心很强。

——他们这一行?,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死法。

花眠手中握着他的左-轮-手-枪,随意旋转着:“你是正规军?还是雇佣兵?”

他父亲曾经用那把-枪-自-杀。

谭以爻肌肉紧绷,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目光又注意到?桌子上的子弹。

三颗子弹。

总共五颗。

花眠拨弄着枪-支转轮,清脆的一声合上。

谭以爻已经从床上弹起来,因为动作巨大,右手的针管出现了血液倒流,他眼?神很沉,嘶哑的嗓音,迷人也危险:“谁派你来的?”

花眠无辜眨眼?:“想象力大胆一些嘛,我只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做不?来猎人的活。”

谭以爻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浑身都是破绽,不?出瞬息便能够掐断她的脖子。

但依旧没有大意。

——也有些杀手,会伪装自己。

花眠忽地举起枪,对准自己的下巴,冰冷的金属管抵在她雪白小巧的下巴,透着几分狂乱的糜丽。

她狐狸眼?一弯:“我有五分之二?的机会活着呢。”

谭以爻在她按下扳机的前一刻,猛地起身,连打斗动作都省了,几乎不?费任何力气便钳制住少女。

“砰”。

那颗子弹打碎了花瓶。

啪的一声炸裂,碎片迸溅,却又幸运地躲开了他们。

谭以爻掐着女孩的脖子,夺过手-枪,讥讽道:“看来你运气不?怎么好。”

花眠呀了声:“你救了我呢。”

“救命之恩啊……”她说?的婉转缠绵,狐狸眼?一弯,勾人极了,“要以身相?许吗,恩人?”

队里对谭以爻的评价往往不?怎么有人情味,提起这位冷硬的队长,都觉得?他会孤独至死。

毕竟没人能暖热一块石头,一块冰冷,阴沉,凶狠,且毫无情感的石头。

而谭以爻也觉得?,自己怎么死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死在美人计上面。

可偏偏。

栽了。

耳边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谭以爻登时睁开眼?,进入了警戒状态,见是那对情侣吵架,就放松了下来。

他此时还躺在花眠腿上,贪婪地不?想起来。

花眠没去管他,正专心致志看情侣吵架。

楚浅气的脸都红了,说?不?过男朋友,又委屈的很,突然把战火转移,对着花眠:“都是你!有男朋友还天?天?搔首弄姿!你勾-引刘然就算了!不?知?道荣旻有女朋友吗?你还勾引他,你是欠得?慌!缺男人那?!”

荣旻就是她男朋友的名字。

花眠像是反应了会儿,啊了声:“我吗?”

今天?总是躺枪的刘然:“?”

他说?:“你可别胡说?。”

“虽然我看不?惯她,但也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就说?人家搔首弄姿吧?”

楚浅:“好,她没搔首弄姿,她勾引我男朋友是真?的吧!我男朋友都亲口说?了,你当时可听到?了!”

他亲口说?了,刘然也听到?了。

花眠心想,应该是她出去的时候,他们说?的。

怪不?得?回来时,楚浅对她敌意这么大呢。

她看向荣旻,畏畏缩缩的胆小鬼模样,沉默了会儿,实在无语:“天?啊。”

花眠叹了句,又看了荣旻一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我的天?呢。”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能让人感受到?那语气之中浓浓的情感。

——好像让她去勾引荣旻是经受了多么大的屈-辱一般。

那大妈突然开口:“我作证,今天?上午我们仨在仓库,她跑到?人荣小伙身边嘘寒问暖的,又是弯腰又是翘臀,我可没眼?看。”

白领男忽地嗤笑了声。

花眠紧张兮兮地拉着谭以爻,腔调又娇又软:“我勾引他了,你要怎么办呢?你还要我吗?”

谭以爻坐直身子,漆黑瞳孔之中的阴沉化了大半,喉结滚动:“要。”

楚浅目瞪口呆:“你有毛病吧?!舔狗舔到?这种程度?!”

花眠以为按照谭以爻的性?格会沉默,嗯了一声已经算是最给面子的了,没想到?他竟然回答的这么直白。

她笑着倒在他怀里,眼?泪都出来了:“那我要是怀了别人的孩子呢,你怎么办?”

谭以爻遮住眼?中汹涌阴郁的波涛:“我接盘。”

刘然卧槽一声,只能发出一句叹词:“兄弟牛逼!”

楚浅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神经病啊你们!”

“你做什?么不?好做舔狗!”

“女朋友都管不?好,任由?她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你还行?不?行?了!”

最后几句尖锐的,花眠觉得?她嗓子明天?铁定会哑。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垃圾当宝贝呢。

但还是认真?解释了遍:“我没勾引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哦。”

楚浅还想说?什?么。

结果,突然“砰”的一声。

是丧尸在用身体猛烈地撞击窗户。

一个接一个。

“砰”,“砰”,“砰”……

节奏感极强,如催命符般诡异恐怖。

楚浅吓得?放声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朋友们!

感谢kukalay5瓶;壹零柒4瓶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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