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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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暮色，葡萄回了清霁轩，“小姐，二夫人送来的那些药材卖了六十两银子，去过药馆后，我又去了几家脂粉铺子。”

葡萄将包袱里的胭脂口脂一一摆在乌木边刻牡丹纹案桌上，“小姐，这是市面上大部分的脂粉。”

季知窈将一胭脂盒子打开，葱白的指腹轻轻沾了点胭脂，涂抹在白嫩的手背上，她也不嫌麻烦，一个挨一个的试一遍。

葡萄出声，“小姐，让奴婢来吧，外面的脂粉比不上府里，若是您对这些脂粉过敏，起了红疹子可就不妙了。”

季知窈轻轻一笑，“不妨事。”

她不是娇气的女郎，上辈子脱离永宁侯府后，从头开始做生意都是她一个人事事亲为。

要想做生意，尤其还是这些脂粉生意，不假手于人，亲自试用是少不了的。

像季知窈这样的贵女平日用的脂粉，都是自家府里的，在外面买不到。而像葡萄从铺子里带回来的那些脂粉，面对的客人是那些市井人家。

既然要做生意，搞清楚市面上的情况是必须的。

季知窈试过了遍，价钱便宜的脂粉，涂抹开来，不仅不方便涂开，还干绷绷的，看上去一点也不自然，口脂的粉末卡在唇纹里，一点也不润滑。

价格稍微昂贵的脂粉效果要好上一些，但又太过油腻，抹在唇上脸上油光发亮，似是拿帕子擦一下能擦出一层油来。

自然也有效果非常好的脂粉，不少贵女和商人家的姑娘去购买，每次一推出新品种便被哄抢开来。

只是这样的脂粉太过昂贵，背后的主家也是数一数二的权贵，季知窈一无本钱，二无势力，做不起这样的生意。

季知窈净手后沉思片刻，按照她目前的处境，没有多余的银子去搞些噱头做宣传，也无法去做那些用料昂贵的脂粉。

再者，如今她还是季府的姑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省得引起季府其他人的注意，只能以小博大。

若是和市面上的铺子一样做些小本生意，虽然成本不贵，可这样的铺子太多了，利又薄，短时间内难以有什么回报，这样一来，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季知窈无权无势，对于她来说，用不太高的成本，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才是她迫切需要的。

当然，这样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她该如何运作呢？

季知窈正思忖着，葡萄从外面进了屋，将那些瓶瓶罐罐收起来，“小姐，大夫人让您去兰芷轩一趟，其他几个姑娘也在。”

葡萄口中的大夫人便是季知窈的大伯母李氏，也是永宁侯府的正经侯夫人。

季知窈应了声，整理下裙摆，带着葡萄去了兰芷轩。

等她到兰芷轩的时候，季府其他三个姑娘已在场，这还是季知窈重生后第一次与这几个姐妹见面。

季知宁脸上带着淡笑，只是说出来的话不那么好听，“二姐姐可让我们好等，妹妹唯恐二姐姐因为退亲的事情郁结于心，不愿见人，今个在这里见到姐姐，这才放了心。”

季知窈回以一笑，语气平淡，“牢你挂心，不过既然三妹妹这般关心我，怎的不亲自去探望我一番呢？”

季知宁，是她的继妹，五岁时正是因为季知宁抢她的珠花未遂，而在季周氏面前告状，害的季知窈在冬日里被关在外面两个时辰。

季知窈被退亲三次，季知宁没少冷嘲热讽，伙同外人一起说季知窈的坏话。而前世季知窈与裴慎定亲的时候，季知宁也没少费心思将这门亲事抢过来。

这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啊。

若季知宁真的关心季知窈，便不会一上来就埋怨她来迟，更不会再次提起退亲三次的事情。

季知宁又出声，“妹妹担忧二姐姐心情不好，估摸着你也没有心情见人，这才没去打扰你。”

季知窈浅笑着回道：“三妹妹多虑了，我心情挺好的。”

心情挺好？季知宁不相信这话，被退亲三次，怎么可能会心情好呢！

可她上下打量着季知窈，不由得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面前的女子两靥粉嫩，一双秋水眸泛着涟漪，莹润的肌肤好像刚从水面冒出头的芙蕖，润的可以滴下水来。

着实不像一个心情不好的女子应该有的状态。

难不成季知窈真的不曾郁闷惆怅？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季知宁面色不显，又在暗戳戳挤兑季知窈，“二姐姐虽被退亲三次，可京城谁人不知二姐姐的名声，二姐姐别气馁，一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娶二姐姐为妻的郎君。”

季知窈懒得再看她装模作样，浅浅笑着，“不劳三妹妹费心，三妹妹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口口声声将成亲挂在嘴上，这哪是侯府小姐应有的教养！”

季知宁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急，“我也是为了二姐姐着想。”

“好了，既然二妹妹不曾将那些事放在心上，就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咱们姐妹几个说些别的事情。”

说这话的是季府的大小姐季知韫，是永宁侯季濯山的大女儿。季知韫在一众姐妹中排行最长，又是侯府嫡女，举手投足端庄秀雅，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