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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秋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江停云手肘,江停云心如明镜,一声不吭,反而覆上她的手。
他们打的尘起沙飞,时而一道劲风朝四处飞来,光影缭乱,让人无法插手。
武当派陈溪昱曾看剑仙与师兄张元君过招,少年剑术与剑仙如出一辙,不过剑仙沈义淇乃是沈雁秋祖父,料想少年定是得了剑仙真传,不然怎能在楚湘手中支撑那么久不见败象。
他问一旁的李尽风:“谢少主可是得了沈前辈真传?”
李尽风苦笑摇头,似有何难言之隐,陈溪昱不好再问,与众人看得啧啧赞叹,对谢星河欣赏至极。
谢星河哪里管别人艳羡欣赏的目光,方才脑中全是师父受伤的画面,凭愤怒冲来,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手中剑头一次使得如此顺畅,汩汩内力源源不断注入剑中,只想杀掉眼前的红衣女子,可他后劲不足,越打越疲惫,再调动内息时,仅剩四成功力。
他正扬剑自下劈落,楚湘登时旋身飞踢,手中双刺如蛇信,青芒从右而上,幽光森然。谢星河听得程明礼在身后惊道:“小兄弟,左边。”他心头一惊,可内息枯竭,怎么也无法调动,身形较先前慢上许多,勉力侧身想接下一招,他没有内息防护,便如一个普通人接下楚湘全力一击,这一击下来非死即伤。
这一瞬生死之际,谢星河目光不由望向在原地未动的沈雁秋,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产生的错觉,师父看他的眼神是从所未有的的冷,仿佛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掀不起丝毫波澜,他心底莫名泛起冷意,比正月飞雪的金陵更冷。
心中所有不安在风如利刃扫来之际顷刻消散,一把剑横在他身前,为他挡下楚湘一招。谢星河凝望身前白衣,眼中一涩,讷讷道:“师父……”他真不知是该紧张,还是松一口气。
此时陈溪昱轻飘飘落在沈雁秋身旁,楚湘与张元君似敌似友,见了陈溪昱停下来,算给张元君一个面子。
陈溪昱客气道:“楚湘长老,你已杀了那么多人,且杨靖之已死,昆山派元气大伤,这些还不够替你意中人报仇吗?何必非要争个两败俱伤。”
楚湘道:“我既已说过要将昆山夷为平地,就决不食言。陈道长,你最好带着你门派弟子退下,不然刀剑无眼,莫要怪我下手无情。”
不待陈溪昱说话,沈雁秋脆声道:“陈道长,和她说话这么客气作甚?她残忍无道,杀了昆山派那么多无辜弟子,你且问问程掌门,今日昆山如炼狱之景,真愿就此罢休?”
程明礼对楚湘深恶痛绝,本欲一口回绝,转念一想,真继续打下去,他们四五个人都杀不了楚湘,若真被楚湘占了上风他们身死,这一众门派弟子该怎么办?可不能年纪轻轻,就此葬于昆山了。
程明礼缄默不语,沈雁秋便继续道:“她手段狠绝,暴虐成性,手上只沾昆山弟子的血么?恐怕还有更多无辜人的性命,早闻有人行走西域至日暮谷外便下落不明,这些人是下落不明还是凶多吉少,楚湘长老是不是清清楚楚?依我看,陈道长,程掌门,今日就是为民除害之时。”
她一盆脏水陡然扣到楚湘头上,楚湘眼前一黑,气急败坏道:“日暮谷外山林重重,凶兽颇多,他们自己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再则我行事有自己的原则,除却昆山弟子,我从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她一字一句发誓道:“我楚湘发誓,如有伤过除昆山派任何一无辜人,必遭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沈雁秋冷声道:“魔教中人发誓,也作的了数吗?”
楚湘歹毒如蛇的视线立刻钉在沈雁秋身上,谢星河与江停云上前一步,将沈雁秋护在身后,少女捂着肩上的伤口,脸色发白,微蹙的柳眉下一双含春水的眸楚楚动人,何其无辜!
渐有人低声道:“就是,魔教哪个不是草菅人命,嘴上说几句便让人信么?”
“三年前西域灭门案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我觉得也是……”
楚湘辩无可辩,目光紧盯沈雁秋,冷冷一笑道:“反正今日你们横竖只有一死,随便你们怎么说罢。不过最先死的,一定是……”她余音未尽,身形忽然暴起,只见红纱飞扬,玉腕上的金镯清脆相碰,楚湘五指成爪直奔沈雁秋而来。
陈溪昱率先拂尘一甩,如绳索一般缠住楚湘尖利五爪,楚湘不再留面,她一手扯住拂尘,另一手成爪猛力cha入陈溪昱后背,陈溪昱痛呼一声,使了一招揽雀尾顺她来势化解一招,楚湘再无耐心和他纠缠,轰然内劲外放,陈溪昱在众人惊呼中飞震出去,砸落在悬崖边上,仅差一尺,便要落入深渊。
楚湘笑道:“陈道长,好好在一边休息吧。”她目光一转,落在沈雁秋上,沈雁秋虽震惊她的实力,却全然不惧。
谢星河与江停云、程明礼三人已缠上去,仅凭他们,再加自己,根本就无法彻底杀了她。
沈雁秋更不愿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她视线从激战的四人落在谢星河上,谢星河一招一式都与沈义淇一模一样,只威力大不如他,想起沈义淇盛极一剑,沈雁秋心念一动,扬声道:“星河,再试试调动内息。”谢星河汗水淋漓,动作越来越吃力,也越来越慢,楚湘道:“他哪里还有什么内息,一会我便送他上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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