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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花月楼。
这里是天子脚下最奢华的销金窟。楼高七层,是整座永安城最高的楼。
这座楼每一层的栏杆,都是用黑曜石打磨,用镀金镶嵌。金纱银缦,雕梁画栋,是让世人叹为观止的奢靡。
花月楼不止是酒楼,还是声色犬马的顶级妓院。
但往来花月楼的向来都是王公贵族、富豪公卿。这七层的花月楼,一层比一层门槛高。若没有几两身家和几许背景,连一楼都进不去。
此时,花月楼七层外廊的栏杆上,正坐在一位白衣白衫,头戴雪晶银冠的青年男子。
在他的身后,两个满头蛇形发饰的妖娆少妇正软绵绵地朝他扇扇子,还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彩衣少女,正剥了葡萄,送往他的嘴里。
少女娇笑着:“逸风,云眠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啊?”
其中一个妖娆少妇啐了她一口,对白衣青年嗔道:“主子!她又没大没小,你再不管她,无法无天了。”
白衣青年对她摆摆手,含过少女送来的葡萄:“别想了,顾云眠那狗东西,死了!”
少女似乎对他的胡言乱语早已习惯,道:“臭逸风,别咒我偶像,要是云眠哥哥死了,我去殉他。”
逸风合了折扇敲了敲她的头:“小叶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改成崇拜我吧,顾云眠那狗东西,他不喜欢女人啊!”
小叶子显然不信:“他不喜欢女人,喜欢你?”
逸风摇头:“那老狗也不喜欢我,他可能就喜欢权利吧……”
少女一记重拳朝他砸过去,纤纤玉拳顿时被逸风捏住。
小叶子超大声音道:“不要叫他老狗!”
逸风故意捉弄她:“好,那我叫他小狗。”
逸风正玩闹,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呼”地从空中降下,朝着他怀里扎来。
一头撞进他的心窝里,撞了他个猝不及防。
力道之大,堪堪把他从栏杆上撞翻下去。还好逸风有功夫在身,不然这撞车事故,还不得把他从七楼砸下去,摔成泥。
逸风从怀里掏出一只凶神恶煞的飞隼,和它大眼瞪小眼。
飞隼不满地“嘎”了一声,逸风一巴掌拍在它的脑门:“又是顾云眠的蠢鸟!顾云眠最近烦死我了,前脚铁琵琶传话刚走,现在又派它的死鸟来暗算我……”
逸风剑眉星眸,神色乖张,看上去嚣张跋扈。他大咧咧地拽着飞隼的翅膀,把它往楼外一扔。
飞隼扑棱了几下,在七楼盘旋怒啸了几声飞走。
逸风这才打开飞隼带给他的东西。
逸风啧道:“瞧,顾云眠的血书!他真是快死了?”
小叶子和身后的两个少妇都凑上来,紧张又关心。
逸风打开,看了几眼。
顾云眠让他带暗卫去包抄南岐山。
本来逸风还以为他要剿匪,谁知道看下去,才知道顾云眠是让他保护南岐山。他要求挺多,既要保护南岐山,又要在暗中,不能露面。
小叶子和两个少妇抢着看,却被逸风用火石点掉了。
逸风是花月楼的老板,他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但他暗中是顾云眠的棋子,在正经事上,他从不马虎。
小叶子急道:“你烧掉做什么!血书上写的什么?”
逸风瞧了她一眼,有些兴致缺缺地道:“遗言。”
“什么……”小叶子瞪大眼睛。
逸风忽然就不是很有兴趣挑弄她,他立在栏杆边,朝着南岐山的方向远远地望着,道:“前脚让铁琵琶传话和我三日后见,后脚又找死鸟报信放我的鸽子,我怕是上辈子把他给剁碎了喂狗,这辈子才上赶着贴他。”
南岐山匪寨,曲水河畔。
谢春深还跪在地上,只不过此时,他的醉意又清醒了三分。在他的脸上,起了一道彤红彤红的五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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