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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松开口,将人甩到地上,小孩只觉头盔里包裹着的五脏六腑碎了一般,跑也不跑,羌兽再次逼近,再次叼起,打算换个角度再次试图咀嚼。

又来一次,小孩拼尽全力抱住了羌兽的一只腿,涎液浇到他的头上,哭声彻底干了,他疯狂环抱着羌兽的腿任由它甩砸。

羌兽正在一点点暴怒,红色的液体在小孩宽厚的盔甲里撞击,小孩被甩出去的那一刻,观众的呼声迎来一波小高潮。

银塔折磨人的手段,鸣沙算是能感同身受的,之前那些银塔贵族在他身上划的几十条口子,不致命,但都准确拿捏了痛苦的点,他们以此为乐,快活美学正在朝极端的方向愈演愈烈。

鸣沙抖了抖不适的身体,“怎么算结束?”

默然回复,“羌兽不吃尸体。”

眼看着地上的小孩将再次被叼起,小孩幼小的四肢倔强地抖动。

没多久,这副盔甲所包裹的可能就不再是一个整体了,但羌兽不停,就能证明他是活着的,他仍然得进行自己的开场戏。

白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孩子,所有人都期盼羌兽攻破盔甲取得食物,只有白,静静注视着小孩横躺的周围土地,一些算不上波动的波动,正在等待爆发。

“结束吧。”白突然说道。

“什么?”默然侧头的空,一阵风蹿了出去,发丝飘忽着在眼前扰动,远处的虚像骤然降临白的身影。

迫于恒塔上将的威严,临时宣布结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小孩身上的盔甲折损得几乎成了破烂,几滴新鲜血液从原本密闭的甲壳中渗出,一株毫不起眼的根冠破土而出,淋上了,但没等到源源不断的生长以阻止野兽进攻——

强大的身躯横在小孩面前,仅凭一己之力,牢固制止住了暴怒羌兽的整个熊扑。

整个脑袋被白死死抵住,獠牙摩擦在干冷的土地上,力量的僵持中不断下压,下压,生生凿进土里。

观众席仅仅是安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呼声,公平公正地,不以他是恒塔人,而是本着看这精彩对峙血液蓬勃的呼声!

羌兽愤怒但因姿势不对发出的刺耳嘶吼振聋发聩,爪子朝前方扑空后,无能地狂锤地面,灰尘被吼出的风卷起,洋洋洒洒缠绕在一人一兽身边。

视野突然清晰,重铁般的一拳从头部贯穿下去,獠牙深入插进土地后,惊人的臂力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把那猛兽撂翻在地。

“神……”

羌兽四脚朝天,獠牙掼进地面拔不出来,变成一个脑袋被身体压着的姿势狼狈地困住。

鸣沙瞳孔紧缩,他想象过他们家上将将会以怎样英勇的动作制服野兽,但绝没有这么果决,最短的时间,最狠的手法,把那怪物制得无法挪动分毫。

“真不愧是我从小听到大的人啊!”默然的话里有着令人不太舒服的笑意,“他真得样样俱精,不是吗?”

鸣沙打量着侯爵奇怪的表情。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着无法伪装的高深,场上的斗争已经停止了,但默然的表情却是余味未尽,鸣沙刚想问点什么,余光一瞥,发现竞技场俨然变成了魔窟。

“你想干什么!”鸣沙拔/出腰间的枪,上前一步,其余银塔人警觉,举起武器之前被默然拦下了。

“你觉得他会有危险吗?”默然问。

竞技场中间,九头野兽从四面八方向白所在的中心狂奔,奔出的尘土污浊不堪。

纵使经常观看这种竞技游戏的观众也没见过这架势。

群兽一起兴奋的叫声简直太过魔幻,观众纷纷捂着耳朵呼喊,呼喊声里夹杂兴奋,也有很多担心上升到两塔之间的关系,发出对这种行为的强烈抨击。

“这是干什么?”

“是看守人员的失职吗?快把野兽驱赶回去!”

“天,那个男人是恒塔学者,不要这样!”

“听说是个上校,如果恒塔以身手论资排辈,这是要……”

“快停下来!”

中心竞技场去往总部的走道里。

声音骤然消失,恍如梦境与现实的交换,小孩被拔下盔甲,浑身是血的让人拎起来向里面走。

“侯爵怎么说的?”

“丢到饲养房里,省得再养伤了。”

“唉,本以为这孩子能逃过一劫呢!”

“这个小东西我知道,父母都是杀人犯,相继上岛,齐齐问神,这个人本来就不该留着。”

“那你上岛前又是什么身份?”

“我?我和他一样,也是杀人犯的孩子,但我没有在肚子里上岛,所以我愿为银塔奉献终身……”

寂静无人的走道,人浅浅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不知从哪伸出的怪物从背后紧紧缠绕起两人,小孩“砰”一声跌落在地,不等管理人员张口惊叫,口鼻纷纷被捂住——

一个来自初亦,一个是小孩倔强的爬起来扑了上去。

小孩见到初亦的那一刻,像是仅存的一丝意识立刻点燃——

有人来救他了!

他撕扯身上仅存的一件破烂衣服,将两人嘴堵住,疯狂殴打工作人员的身体,初亦顺势把马甲罩他身上,束住他的手脚,抱起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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