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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握紧拳头,恨不能上去掀桌。
向来好胜的吴笙,却好像全然?不受挑衅,再开口,已是续接的故事线——
“乐观同学B回到树下,刚要点燃归西烛,六少年鬼魂跑过来阻止,原来他们才得知,被日记诅咒的人,魂魄会和日记绑在一起,烧掉日记,他们六个也?会灰飞烟灭……”
“他们恳求同学B,不要烧树,去感化?劝说小王,放下仇恨,就像许多电视剧的结尾,反派幡然?悔悟,这样诅咒直接解除,被怨念禁锢的魂魄,也?得自由,大家?都好……”
吴笙:故事牌12——[电视剧]
“B拒绝。他告诉六鬼魂,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道歉获得原谅的。A害死D,A想一句道歉解决,D能接受?C伤害了B,C想一句道歉抚平,B就应该原谅?”
吴笙:故事牌13——[道歉]
“是,你们没让小王死,只是打闹,A转信给?D,也?只是求心安,C推开B,更?是本能。但越是‘不觉得自己?错’的人,做出的事才越残忍,因为没有‘作?恶’的自觉,所?以恶起来,更?没轻重,更?伤人。这就是天真的残忍。但天真,不是残忍的保护伞。小王不必原谅你们,D不必原谅A,B也?不必原谅C,做错事的人,就应该被记恨……”
吴笙:故事牌14——[天真的残忍]
操场大树下,乐醒皱眉看向徐望:“你们家?讲述人……是不是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
不然?没办法解释,这语气里沉甸甸的忏悔啊!
徐望咽了下口水,心里翻江倒海,哪还有工夫理乐醒。
这是用?故事在和他道歉?从开始的后悔,到现在的不必原谅,都是在给?他递话?
如果是……能不能不要替当?事人代?言啊,被推一下谁还能一恨恨十年?有这执着他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好吗!
“打断。”赵昱侃的声音,适时响起。
徐望料到了。
打断牌是不能对?已经出掉15张故事牌的人用?的。吴笙还剩1张故事牌,1张结局牌,赵昱侃再不打断,等到吴笙把最后1张故事牌翻了,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你们输了。”乐醒坐在树下,优哉游哉地拨弄地上的小草。
徐望抬头看天:“还没到最后呢。”
乐醒摇摇头:“没有打断牌了,抢不回讲述权,怎么赢?”
“别忘了,”徐望说,“触碰到对?方的故事牌,也?要交出讲述权的。”
“你太不了解侃侃了,被4号引出[父母]一词,抢了讲述权,是他这一局里唯一的失误,越这样,他记得越牢,同样错误不可能犯第二次。”乐醒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想到什么似的,莞尔,“你们讲述人一手感情牌,我?估计,侃侃会连友情都避开。”
头顶上,传来新讲述人,淡淡调侃:“你的故事很感人,但是抱歉,结局归我?,恐怕还是要走恐怖流。”
没有吴笙的声音。
徐望一颗心提起,当?着乐醒的面,他脸上必须保持冷静,但心里已经乱了。他多希望操场上空能来个直播墙,让他看看自家?军师,哪怕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也?行,至少让他知道吴笙的状态。眼下这种没着没落的惦记,真能把人急疯。
“B拒绝了六鬼魂的请求,点燃了归西烛,却在马上要烧树的那一刻,发现六鬼魂,其实是七鬼魂,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赵昱侃:故事牌13——[多了一个]
“原来是被小王操控的A,像画皮一样,伪装成少年之一,混在其中……”
赵昱侃:故事牌14——[画皮]
他只剩最后一张故事牌了,吴笙……徐望用?力盯着天空,仿佛这样,意念就能传给?游戏间。
然?而继续讲故事的,还是赵昱侃。
“B识破的太晚了,A已经先一步出手,杀掉了B,B含冤而死,化?为鬼魂,但还是用?鬼魂之力,点燃归西烛,烧了树,所?有鬼灰飞烟灭,日记也?就此毁掉……”
赵昱侃:故事牌15——[含冤而死]
乐醒朝徐望摊摊手,一脸“我?早说过”的坦然?。
“终于到了见证结局的时刻,”头顶传来赵昱侃故作?惋惜的一叹,“唉,就要翻结局了,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那就别翻了。”安静多时的吴笙,终于开口。
赵昱侃的声音顿住,即便看不见游戏间,徐望也?能感觉到他的措手不及。
刚还一心等着自家?结局的乐醒,脸上的轻松已经没了,和徐望一样抬头看天,微微眯着的双眼,整个人已不自觉紧绷。
“你上一句说什么?”吴笙忽然?问。
“……”赵昱侃没答,虽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的,但本能,他不想配合对?手。
吴笙也?不指望他配合,直接自己?重复:“所?有鬼灰飞烟灭,日记也?就此毁掉,对?吧?”
“不好意思,你碰到了我?的,关键词。”
随着最后三个极轻的,近乎呢喃的字,吴笙出掉自己?最后一张故事牌。
吴笙:故事牌15——[日记]
打断牌不能用?在已经出掉15张故事牌的人身上,可关键字的触发,却没有任何限制。只要拥有关键字故事牌的人,想翻开这张牌,那讲述权,就毫无疑问,必须转移。
游戏间和剧情线,都陷入了突来的寂静。
哪怕徐望期盼着吴笙能绝地反击,哪怕乐醒、赵昱侃,做了最坏的被人翻盘的打算,都不会想到,吴笙留的这张牌,是[日记]。
他用?自己?的[铁盒]挖出的日记,让故事线早早就围绕日记开展,他要想出掉这张牌,简直每个人的每一句讲述,都是机会。可是,他把这个自己?创造的、几乎贯穿整个故事的东西,留到了最后。
赵昱侃终于出声,仍固守阵地的骄傲,还是裂了一道缝:“从引出铁盒里的日记开始,你就想好要把它留到最后,当?打断牌了,是不是?”
“不是。”吴笙的语调里,哪还有一丝沉重,满满春风拂面的惬意,“是我?拿到故事牌,就决定了‘日记’做终极打断牌,然?后才带你们挖出铁盒。如果让我?看顺眼、挑中的是其他故事牌,这个接龙的走向,可能就完全不一样。”
赵昱侃听?懂没听?懂,徐望不知道,反正他是听?懂了。
自家?军师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从这场对?战开始,一切已尽在我?掌握,愚蠢的凡人,颤抖吧。
徐望捂胸口,那里正在一阵阵抽痛。
什么“声音凝重”,什么“听?起来压力很大”,他竟然?为了一个戏精·吴揪心了整个后半程!!!
“你应该用?交换牌的,换掉我?最后一张牌,你就赢了。”游戏间里,吴笙收敛笑?意,看向赵昱侃,“但你不信我?这最后一张牌能翻盘,反而担心我?留这最后一张牌,是故意等你来换,给?你挖坑,对?吧?”
赵昱侃不语,胸膛微微起伏,第一次,输得这样难看。
“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吴笙不带任何嘲笑?,只静静的,一字一句,“你看得起自己?太多,看得起别人太少。”
作者有话要说: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塌炕,装逼同理。终于学会控场之后再装逼的吴军师,战力升华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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