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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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绿都中学

靠近校门西边操场的那栋幼儿园教学楼里的二楼201教室，豆沙拿着粉笔在完成黑板报的最后工作，跟他并肩而立的女孩一身可爱的白色洋装，白色花边袜子，配上白色小皮鞋，大眼睛，小鼻子，红红的嘴唇，头发上别了两个蝴蝶结发夹，整个人就像是故事书里面走出来的小公主，李好，名字好记，脾气不太好，大家都顺着她，尤其是男孩子们，一个个的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李好画完花朵就把粉笔头扔在地上，冲着豆沙道：“木侑，明天我生日，我邀请你去我家玩。”那语气就像是我请你去我家是你的福气。

“不去。”豆沙瞥了一眼李好，把手中的粉笔头规矩的放回原处，拿了书包走出教室。

李好也拿了书包跟了上去。

“你知道想去我家玩的人有多少吗？木侑，我家有好多新奇的玩具，还有我爸从外面带回来的飞机坦克，没准我高兴了就会送你一个。”李好察觉到豆沙脚步慢下来了，她紧接着就说道：“我家门前有个游乐场，是我叔叔开的，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玩。”

“我去不了。”豆沙抿抿唇。

李好张开双臂拦着豆沙，娇蛮的嚷着：“我不，你先答应我。”

“我要陪我哥。”豆沙说着就掠过李好往木沐教室方向走。

李好小脸气的通红，细尖的声音对着豆沙的背影叫道：“木侑，你就是你哥的跟屁虫！”

豆沙脚步不停，嘴角上扬，他就喜欢当他哥的跟屁虫，还要当一辈子。

跟平时一样，放学后就坐在木沐的教室前的石阶上等木沐一起回家。

教室里，靠近走廊的一组，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木沐认真的听课做笔记，旁边位置上坐着一个流里流气的少年，模样挺帅气，时下流行的三七分头发，偶尔甩甩油油的刘海，总能吸引一波女生的视线，唐万里，是木沐在这间教室的同桌，好朋友。

“木沐，你弟坐在石阶下面呢。”唐万里还在起劲的说着：“你戳我干什么，嘿嘿，你们兄弟两个就跟小情人一样，他下课了就过来找你，你下课了就去找他，我说你掐我干什...”

耳边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唐万里。”

唐万里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在。”

“西周灭亡的原因是什么？”老头用书敲敲讲台。

木沐动着嘴唇，极低的声音提醒：“第五段第二行。”

“什么？”唐万里听不清，把整个身体都歪向木沐：“说大声一点啊，第几段？”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目的一样。

面对唐万里这种犯傻的表现，木沐很想用额头撞课桌。

唐万里后知后觉的发现教室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寻常，连大家的呼吸声都轻了，他低头一行行的看着书上的内容，可脸上都溢出汗水了，也没找到答案，索性破罐子破摔，甩出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坐下。”老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明天早自习的时候去我办公室一趟。”

这句话刚落下，班里就响起了吸气声，同情的用视线瞟着已经石化的唐万里。

老头的办公室在大家口中有个名字，叫阎王殿，老头就是活阎王，没有谁去一趟出来不脱层皮的。

“卧槽，老年人的听力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太逆天了。”唐万里坐下来把书举的高高的，挡住了脑袋，小声嘀咕。

“老班看过来了。”木沐用胳膊肘拐拐唐万里。

唐万里瞬间就老实了，讲台上那老头正是他们的班主任徐正，初一年级唯一一位教历史的班主任，更是唯一一位过了70岁的老班主任。

石阶上豆沙正拿着故事书看的津津有味，就听到有人喊他，他抬头看去，就看到乔乐冲他摆着手。

“木侑，我来了。”乔乐从远处跑过来，把手里攥的紧紧的话梅递给豆沙：“给，这是我们学校小店里新出现的一种话梅，可甜了。”

豆沙没有拒绝的接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句话他哥告诉过他，不过，在他看来不算数。

“这个是你们老师给发的故事书？给你看看我的。”乔乐显摆的晃着手中的故事书：“怎么样，比你的厚，还比你的漂亮，我还没看完呢，你要看不？给你带回去看。”

“不用。”豆沙收回视线，吃着话梅低头翻着书说：“等我手上的看完了再跟你换。”

“呵呵呵，呵呵呵，木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的故事书弄坏弄脏。”乔乐把自己的故事书放回书包里，笑着打包票。

豆沙嘴角撇撇，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他哥给他买的那本小人书就被面前这人给弄上了一块油渍。

“班上有人欺负你吗？”乔乐拍拍胸脯，义气的说道：“谁敢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字，保准他们会吓的屁滚尿流。”

“乔乐，你每天放学都跑过来，不觉得没有必要吗？”豆沙皱起小眉头，不理解的说：“还给我买冰棍，买吃的，我要是你，就把钱存起来，以后用在其他的事情上面。”

乔乐看着豆沙：“不啊，我来见见你，我就高兴。”

豆沙望着乔乐脖子上的红领巾，眼中掠过一丝羡慕。

“豆沙，怎么样，今天刚发的。”乔乐兴奋的说：“羡慕吧，嘿嘿，我拿下来给你戴戴。”

“不用，以后我也会有。”豆沙指指红领巾一角问：“你用它擦鼻子了？”

乔乐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手搓着红领巾上面的痕迹。

豆沙并没有再说话，把剩下的话梅收好放口袋里，看着故事书，偶尔转头看看身后的教室。

乔乐蹲在豆沙旁边，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豆沙的脸，嘴角挂着笑，如果他们班的同学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吓到，因为在他们印象中，乔乐除了惹是生非，看谁不顺眼就要找对方麻烦，还对女生耍流氓，把男生关在厕所的事也没少干过，上课的时候都不老实，像这样安静的样子他们都没见过。

“啊！完了完了，我妈好像说放学要带我去理头发，可我一放学就从后门跑过来了，木侑，我先走了啊。”乔乐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两眼直直的瞅着豆沙，像是在等待什么。

豆沙抬抬眼皮，扫了一眼乔乐，没有多少表情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乔乐笑呵呵的转身离开，边跑边回头，看到的都是豆沙低头看书的样子，并没有抬头看他，可他却契而不舍。

唐万里把注意力从外面收回来，砸吧嘴不敢置信的说：“木沐，你弟木侑长大后绝对是个冷血又酷帅狂霸拽的存在。”

听着唐万里的话，木沐有点懵，他弟也就性子孤僻了一点，不太爱搭理人，对他管东管西，并没有对方形容的那么夸张吧，他玩笑的问：“万里，那你看看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你么....”唐万里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打了个响指：“木侑就是你的天，你们啊，谁也离不开谁，所以呢，你会变成什么样，取决于他。”唐万里思索着说，其实他也不是乱说一通，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早已确定一点，这兄弟两人只会越走越近，最后近到什么程度他目前还理解不了。

木沐眼角抽搐，双眼闭了闭，半响，挤出了几个字：“胡编乱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会正好学校放学铃声传了过来，木沐收拾好书包就起身走了出去。

“不信我是不？你等着，木沐，我有时间跟你慢慢耗，以后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预言大师。”

唐万里这一嗓子没引起班里其他人的好奇，放学了，谁还去管什么破事，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自信，木沐脚步停了半拍又快速的接上，有些心慌的加快速度走到停车处，看到豆沙站在水池子边踮着脚给他洗着饭缸子，不知怎的就觉得小屁孩对他真的挺好，好到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弟弟，而对方才是哥哥，更有种错觉，小破孩其实是披着四岁外壳的成年人。

“豆沙，回家了。”木沐的声音哑哑的。

“来了。”豆沙忙冲了几下，提着饭缸子小跑着奔向木沐，肩上挂着的书包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木沐有点担心的跑过去把豆沙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抱起豆沙，他最清楚这里面的书有多沉了。

“哥，吃这个。”豆沙从兜里拿出话梅，倒出来一个塞进木沐嘴里。

“乔乐给你买的？”木沐咬着嘴里的话梅肉：“三姥爷给他的零花钱都用在你身上了，他每天放学过来找你，我看他对你就跟供着祖宗一样。”

豆沙有点底气不足：“他打过大花。”

“大花都原谅他了，你就给他一点好脸色吧，你哥我都替你着急，上学也有段时间了，没见你跟班里的同学在一起玩。”木沐把豆沙放到自行车前杠上，接着便把豆沙的书包放进车篓里，骑上车一溜烟从校门口驶过，口中还在继续教导：“没有人不需要朋友，你有我这个哥哥，跟你有朋友不矛盾，也不冲撞。”

豆沙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紧跟着追上来的唐万里喊道：“喂，木沐，等等我啊，骑那么快干什么。”

豆沙把自行车铃铛按的直响，高兴的看着两边放学回家的学生，各式各样的自行车，大家的笑脸，还有路边的摊贩叫卖声。

木沐跟唐万里正在议论着周围一个个过去的女生，当然，都是唐万里说，木沐负责听，偶尔笑一笑。

“唐万里。”

伴随着身后响起的声音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色衬衫，扎一马尾的女生，两眼在看到唐万里的时候特别亮，丝毫不遮掩的喜欢，正是隔壁班的胡一娜，别人还是平坦的飞机场的时候，她的胸前已经拢起了丘壑，还在不断变高，配上标准的瓜子脸，性格爽快，口直心快，哥们一群，却独善其身，唯独看上唐万里这颗葱了。

“唐万里，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吗？”胡一娜笑着说：“做我男朋友，你肯定不会后悔。”

唐万里心里其实有点发怵，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励志风骚，他甩甩刘海：“我的初恋要留到大学。”高中还没读，就想着大学，这要靠他那个在大学当老师的老爸从小的正确教导，大学就是天堂。

“成，唐万里，你的承诺我记住了，我在大学等你，别忘记你今天所说的话。”胡一娜爽直的冲睁大眼的唐万里挥挥手，心情大好的咧开嘴大笑着踩着车子超了他们，带走一大片灰尘。

唐万里眼瞅着那一抹红色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吞吞口水惊恐的问木沐：“我说什么了吗？我承诺她什么了？”

木沐呆滞的摇头：“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看不出来，恋爱就这么简单？

“这人啊，长的帅了点，就是架不住别人喜欢。”唐万里欢乐的吹着口哨，放在喉咙大声高唱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