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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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么？寸心的头更低，在利兹分别?时，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才会脱口说他?们的重逢只是一种习惯，不想今天这两个字从杨戬这里?道出，却成?了一把刺向寸心自?己?的刀，深深没进心里?，拔都拔不出来。

杨戬察觉到她的黯然，也悟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解劝，却一时也无从启齿。两人在相顾无言中挣扎了许久，沉默的寸心突然伸手一指：“靠这边停下就?好，我走进去就?行了。”

杨戬一个急刹车，几乎将二人同时抛了出去，这才惊觉自?己?几乎开错了路口。天色渐暗，他?望着?寸心，想要开口挽留，寸心却并不看过来。

“今天的事，谢谢你。”寸心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知是谢他?在陆安安面前替自?己?解围，还是谢他?顺路送自?己?回家?。不等杨戬回答，就?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头也不回。

杨戬一阵气闷，有心要追出去，却被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拦住了。

“当年九霄弊案中自?杀的那个前CFO金大升，留下的女儿叫做金婉华。”孙齐天歪歪扭扭的手写字体跳进杨戬的视野，“你猜她是谁的同学?？”

杨戬心头略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从不做猜测，但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的鲜血淋漓。金婉华的这位同学?极有可能和?母亲的死亡有着?直接关系，名字呼之欲出，可有那么一瞬间，杨戬却完全不想看到结论。

他?屏住呼吸，等着?那猢狲自?己?耐不住寂寞，果然还不到一分钟，老?孙主动发来了答案：“张百忍，你的好舅舅。”

“他?们除了是同学?，还有其他?的关系？”

猴子发来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你是活神仙么？坊间确有传闻，但时间过久无法证实——金婉华曾经私下和?朋友提过，她已经跟张百忍订婚，只等张百忍征求了父母的同意，就?可以嫁进张家?做少奶奶……谁知不久就?出了事。”

杨戬的手开始颤抖。

金大升是“自?杀”，张瑶是“车祸”，轮到南宫适，居然又是“自?杀”。那么下一个因为这件陈年旧事丢掉性命的人，会不会就?是杨戬自?己?？

“说来奇怪，张百忍居然能在旧爱家?变、深度抑郁入院之后，就?张灯结彩的琵琶别?抱，你那舅舅果然不是寻常人。”

“他?不是我舅舅！”杨戬敲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孙齐天那边没了动静，半分钟后电话?便接了进来：“杨二，我知道你也许不爱听，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所有这些都尚未坐实，你千万不要冲动。”

“放心。”杨戬忍住喉头的酸涩，“你说得对，目前我们所有的资料都只是捕风捉影，整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不见得是张百忍，也许另有其人，说到底，他?毕竟是……我母亲唯一的哥哥。”

“哥哥”这两个字，杨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但孙齐天听得出背后的痛苦和?不甘，也明?白他?的无奈。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几乎不加掩饰的愤恨，杨戬像是一支已经上了弦的利箭，箭头满是血海深仇的毒液，瞄准了藏在迷雾中的敌人，却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杨戬的心。

孙齐天悄悄的叹了一声，带开了话?题：“南宫适的案子有进展么？”

“看迹象不大可能是自?杀，但似乎有人很想让我们认为他?就?是自?杀。”

“听说寸心的大哥也牵涉在内？”

“问题不大，应该很快能洗清。”

“那也好。”孙齐天的语气轻松了些，“这样一来，寸心也多少能体会你的用心。”

杨戬浊重的透了一口气：“我倒情愿她不能体会。”

猴子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听明?白了杨戬的意思。沙漠中的阿布扎比还是明?媚的下午，B市的天空应该已经黑尽，太阳早早的落在了地平线下，墨汁染过一般的天空中，星星和?月亮都隐在浓密的云层之后，一丝光亮也无。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谁故意要错过，只是当他心头的花蕾一点点绽放的时候，秋风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