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一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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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本就在看?着他,见他脸色忽然有异,顿时好奇了。
“怎地,你当真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这倒是让他觉得有点好奇了。
羊晟睿能够被?他选做今科状元,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羊晟睿此人是绝对的权臣。
他对财物其他不甚讲究,倒是对权利比较看?重,这一点,圣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来的。
且羊晟睿想要?成为权臣,也?是为了能将一身抱负实现,因此圣人对他这样的心思并?不排斥,甚至隐约的十分欣赏,甚至还在想,若是能多几个像羊晟睿这样的人,何愁治国?
所以当真看?到羊晟睿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他倒是当真有些惊了。
羊晟睿没想到自?己一时错愕竟然被?圣人看?在眼底,想了想,还是老实地开?了口。
“无他,不过想起来当日?那林家娘子说是要?赏赐只要?银钱这样的话罢了。”
“她啊。”
一听这个名字,圣人立即脑子里脑补了一个财迷一样的女人。
那个林家娘子和羊晟睿的对话,羊晟睿回宫之?后自?然也?是和他说过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一句话。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女人倒也?算得上是立功了。
这一次雪灾之?所以能够稳妥地处理,和那火炕还有地暖都?脱不了干系,说起来的话,倒是应该记上那女人一功的。
“既是如此,那便也?赏她一笔银钱吧。”
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慷慨来。
羊晟睿看?着,却莫名地总觉得有些更加心虚了。
无他,这一次的雪灾之?所以能够成功解决,也?和之?前林汐献上来的方子有关?。
那方子圣人最后决定由朝廷大力生产,统一价格定位十文钱,而如今,本来应该空虚不已的国库之?所以能够充实,当真和这肥皂也?是有关?的。
朝廷生产卖到各地收集上来的银钱数目可不算小,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比较‘小气’的圣人,肯答应赏林汐一笔银钱了。
毕竟,国库富裕了。
只是,说白?了,这钱财,多少还是和林汐脱不了干系,未免有一种借花献佛的错觉来。
不过圣人既然已经开?口了,羊晟睿自?然不会说什么,他代林汐多美言了几句之?后,那往日?里送过去给风大人的书?信里,便多了一道口谕,还有一沓银票。
虽然圣人很想赏林汐百两黄金什么的,但是考虑到京城和南城的路途遥远,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实打实的换做了银票。
已经远在了西北的林汐不知道自?己又莫名赚到了一笔银钱,她这个时候,正收到一封来自?林颀的书?信呢。
这书?信还是风大人让人给她送过来的,林汐谢过那人之?后,等到了石曲回家,才和他一通打开?来观看?。
信中说得很简单,约莫着是为了林颀着想,徐长清并?没有带林颀往更冷的地方走,反而往南边过去,林颀来信里头说,那头不仅没有雪,甚至这时候还有些热了,他们都?已经换下了厚实的衣服,换上了翩翩的长衫。
林颀还震惊于这边的风土人情,这里的人相对比较朴实,但是也?相当闭塞。
他们路过的许多村落,都?是一整个宗族的人住在一起,但是有时候明明隔着没有多远的距离,这些人说的话却能够变出十几种不同的口音来,只让林颀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于是他就更加的佩服徐先生了,因为徐长清都?能够听得懂!
他甚至还会说上两句!
不过林颀并?不知道的是,真正厉害的,是每日?去给他们安排食宿的赵叔,这一位才是深藏功与名,说出来的土话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徐长清对林颀的教导很细,从认字到练字,他甚至会特意每日?让林颀吊腕,说是林颀从前没有怎么练过字,所以手抖得厉害。
林颀在书?信里忍不住撒娇说道,吊腕很是辛苦,他觉得比在家里做饭还要?辛苦多了。
但是他也?寄了一沓他练的字过来,林汐虽然看?不懂,但是只看?石曲拿着这些字不断点头的模样,就猜得出来,想来乖崽这字是练得不错的了。
林颀还在书?信里坦言,出去的日?子并?不好受,他也?很想念阿玛和石曲哥哥,但是师父说得也?没错,出来之?后,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书?上所说的很多事情,他都?亲自?体会过,才明白?是指的什么。
书?信洋洋洒洒写了很长,林颀还专门?给他们两个人各写了一段话,林汐和石曲眼中闪过一道默契的光,默默地把这一张纸给撕开?,分别保存了起来。
最后,林颀还没忘记他最要?好的小伙伴,还有些任性地要?求林汐,必须把书?信最后的话给小雀念念。
林汐看?了一眼这个要?求,默默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石曲。
她又不傻,最近小雀大概也?是犯起了相思了,她每日?在那西北军营里头,而石曲在施府里头,两个人都?顾不上小雀,听说小雀最近除了出去自?己打猎之?外,每日?就是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想想就知道它定然是寂寞得很。
这要?是去念了,没准就脱不了身了。
石曲被?她塞了这页纸,脸上的表情也?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自?己不愿去做,反而让我去了?”
他也?不想被?小雀讨厌的好吗?
“我好歹还有空下来的时间呢,哪里像你,一整天?都?看?不到半个影子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汐十分不要?脸地说道。
石曲默,又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就是了。”
他说着站起身,身影看?着有些凄凉,林汐的心动摇了一秒钟,然后又默默地稳住了。
不行?,她不能动摇,小雀撒泼起来,这谁顶得住啊!
不说石曲果真被?小雀缠着好半天?才脱身,林汐翻了一下林颀练得字,然后意外地发现,这里头居然还藏了小半段徐长清写给她的话。
这段话就藏在林颀练的字一页纸后头,蝇头小字看?不真切,她眯着眼睛认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有些凝固。
徐长清的意思是,带着林颀走了这么些日?子,他发现林颀的资质惊人,若是林颀愿意,科举之?路他可以保证林颀能够金榜题名。
但是他旁敲侧击过林颀的意思,他如今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跟着徐长清学习罢了。
徐长清对此有些无奈,他曾经想要?直接和林颀说希望他学有所成之?后参加恩科,但是林颀对林汐那一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印象很深,所以并?没有特别想要?参加恩科的想法。
但是徐长清的意思是,他如此教给林颀的东西很杂,但是若是参加恩科,他就会抛掉一些没有意义的教学,专心让林颀以科考为主。
“这意思就是,要?抓重点教了?”
林汐想了想,理解了徐长清的意思。
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有数学天?赋的,打算朝着数学方面发展,然后语文之?类的就可以摒弃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缺胳膊少腿的回函。
徐长清确实作为师父来说,对林颀很是上心,所以,林汐回话里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些事情,她并?不打算为林颀做主,林颀未来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个体。
徐长清作为林颀的师父,本身在古代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话,徐长清也?是为了林颀着想,既然如此,徐长清不妨将自?己的这些心思直接和林颀剖白?来说,让林颀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自?己选择便是了。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林颀因着不是自?己选择的未来,而觉得懊恼、后悔。
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他们这些长辈能够做的,是避免他们走上岔路,为他们说明方向,再看?他们一步步走,便是了。
写完之?后,她想了想,又提笔写了几句感谢的话。
徐长清当真对林颀很是上心,这一点,不可否认。
她也?应当说一句感谢。
有了徐长清,林颀才能够学到许多在她这里,没有办法学到的东西。
她的这封书?信,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到了徐长清的手里,不过徐长清一接到她的书?信之?后,没有立即交给林颀,而是自?己先找了找,把这封给自?己的书?信先打开?来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跟他在一个房间住下方便伺候的赵叔,看?他沉默不言,忍不住上前一步来问。
“可是那林家娘子不同意?”
他陪在先生身边时还会负责磨墨,自?然是知道徐长清给林汐写了这么一段话的事情的。
徐长清见他问自?己,摇摇头。
“非也?。”
拿起这封书?信,他递给身边的人。
“你也?看?看?罢。”
赵叔接过来看?完,也?沉默了。
这林家娘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他虽然觉得这林颀确实十分与众不同,能够生他养他成长的女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女人,但是这种,书?信中洋溢着对孩子成长的信赖,还有给孩子绝对的自?主权,却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这当真是一个女子,能够拥有的气度吗?
“如何?”
徐长清见他放下书?信,忍不住开?口。
赵叔道:“果真是一名奇女子。”
徐长清点点头,“不错,林颀能有今日?,也?是因为有她罢。”
“那先生,”赵叔有些迟疑,“有何打算?”
这书?信里的意思,是让徐长清和林颀摊牌,让他自?己去选择,但是先生一向有些文人的高傲,又是为人师者,能够听得进去一个女子的建议吗?
徐长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是立时说道。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既然她这般说了,我自?然也?会这样做的。一个女子都?能够做到有如此心胸和气度,莫非我还比不上她吗?”
他说完,示意赵叔去把林颀给叫过来。
赵叔点点头转身出去,背过身露出一丝欣然。
果真,他追随先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天?底下,如何还能够找到第?二个这样才华与气度集于一身的男人?
林颀得了他的话,立即欣喜地跑了过来。
“师父,我阿玛来信了吗?”
他的眼里一眼就盯在了桌面上的书?信上,徐长清仔细看?了,发现他除了满腔的喜悦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对自?己擅自?先拆开?了书?信,并?没有什么意见。
果真是一脉相承,两个人都?是这般的夺目,这般的赤子之?心,着实难得。
他点了点桌面上刚才看?过那封信,示意道。
“你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你阿玛写给我的,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看?看?。”
林颀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拿起信来读了一遍。
读完,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徐长清,“师父你想让我参加恩科?”
“不错。”徐长清看?着他清澈如水的双眼,缓缓点头。
“你的许多师兄们虽然天?资过人,但是却都?不如你这般的聪慧。”
林颀奇了,“师父你不是说,我最笨了嘛?”
徐长清招了招手,林颀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
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徐长清摇摇头。
“非也?。他们虽然聪慧,但是却不如你这般,你适合恩科,也?适合为官。”
他一生之?中,教过许多弟子,但是大多数弟子,都?如同他这般,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
文人和为官者,区别很大。
纸上谈兵,便有此意。
徐长清自?己便曾经为官过,自?然清楚这二者当中到底区别有多么的大。
先不说别人,他教出来第?一个参加恩科的弟子,便因为心变了,与他断了那师生的情谊。
为官者,当以百姓的耳目为自?己的耳目,文人却自?视甚高,甚至有一股子俾睨天?下的清高,仿佛只有他们自?己,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殊不知,天?下之?主,是圣人,是天?子。而这天?下,当是百姓的天?下。
这些时日?以来,他将林颀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便发现了,林颀是一个适合为官者。
他出身清贫,却不会因为家中的改变,而忘本。
他们这些时日?走过南边这些村落,徐长清虽然会说几句土话,但这是他天?资聪慧。
而林颀却不一样了。
他了解到他们要?在南边之?地过上一段时日?,便开?始努力虚心去学习这土话,言语之?间,也?从来不会对人有偏见,更是在短短数日?,就练了一口土话出来。
虽然不甚熟练,但是却比自?己要?出色多了。
徐长清看?着看?着便明了,林颀是一个为官的好苗子。
他心中起意,便有了那封书?信的缘由。
徐长清虽然自?己不愿再为官,但是他依旧心系天?下苍生,所以他看?见林颀这样的好苗子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将林颀培养出来。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林颀的阿玛,会回了这样一封书?信与他。
相比起林汐的坦荡,他忽然觉得自?己抱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如同一个小人一般,不过好在林汐这封书?信,让他立即学会了一种更加豁达的气度。
徐长清心里心思百转,最后都?变作一丝和蔼的询问,看?向林颀这双无论?如何,依旧清澈的双眼。
“如何?你可愿意,与我学学这为官之?道?”
林颀愣了许久,才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不确定……”
他对做官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要?做官的事情。
“那这些时日?,我便教你些许这些事情,你就感觉一下看?看?,你是否喜欢吧。”
徐长清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
林颀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就还请师父教教我吧。”
徐长清笑了笑,“那也?好,我便教教你,你看?看?你是否喜欢罢。”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叔在一旁仿佛全无存在感似的,但是却也?露出一丝埋藏在心底的笑意。
这师徒二人,当真都?是让他想要?真心追随之?人。
不提林颀的课业越发的繁重,这边林汐渐渐地将军营里的事情都?安排了起来。
首先最先恢复的,就是军营站岗的问题。
她想要?改造这一万多人,自?然也?不能轻易让人渗透进来了,所以她把那些老弱病残都?安排了之?后,站岗自?然也?跟着恢复了安排。
虽然说那几个姓林的是副官的一点小心思,但是林汐依旧和石曲那边说了一声,让他去找施堰安排人把这几个人先查一下他们的是否可靠。
为此,施堰还透过石曲对她大发雷霆,因为目前他手上等待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林汐这么一推,他等于又接了不少事情,压力又重了几分。
林汐倒是把事一丢,就当了甩手掌柜。
开?玩笑,说得好像她这边的一万人不难处理似的。
搞定了站岗的事情,林汐又问了一下副官,往日?里军营是怎么训练的。
“这个……”
副官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迟疑道。
“其实也?不怎么常训练,那时候出兵的次数多,回到军营都?是休养的时候罢。不过我记得训练大概就是,会让大家在军营里头对头一下。”
他说得很含糊,林汐再仔细追问了一下,得知了真相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副官说的训练,根本就是和打架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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