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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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云朵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刘氏他们应该早就起了，院子里时断时续的传来周氏骂人的声音，有点聒噪。

云朵蹭了蹭自己的枕头，微微叹息，这真的是这么多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云泉还窝在她怀里，微微张着嘴，睡的正香。云朵看着他的小猪样，满是爱怜。

家中哥哥姐姐都不在，没人陪着护着他长大，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才会这般粘人。

再睡下去周氏该冲进屋子里来骂人了，云朵捏住云泉的小鼻子，口中轻轻唤道，“云泉，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

云泉睡梦中咕哝了两句“姐姐坏”，又睡过去了，云朵也不勉强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开始穿衣服。

谁知云朵一起身云泉就醒了，拉着她的袖子蹭了蹭，软乎乎的唤了声“姐”。

云朵收拾好自己便将云泉抱了起来，“快点自己穿衣服，姐去打洗脸水，等会儿洗好脸姐姐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好！”听说有礼物，云泉马上清醒了，自己抱着衣服开始穿。云泉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虽然打着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看衣料可能是大哥的衣服改小了给他穿的。

农村的小孩基本上都是这样，大的穿烂了改一改，补一补给小的穿，小的穿烂了就绞了做帕子，糊鞋底，反正是要榨干每一寸布料的使用价值。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能会拥有一身新衣，但也仅限于家里条件还可以家庭。

依照周氏对大房的态度，云泉可能真的连过年都捞不到一件新衣穿。

云朵在周府的时候并不忙，禀着多一门手艺多一条活路的态度，经常混迹在周府的后厨和针线房偷师，这几年下来，做衣服的手艺不说多好，但也不差了，反正在家也无事，正好布料也有，云朵便决定后面给自家人一人做一身新衣服。

可能是听到云朵和云泉的说话声，云朵还未去打水，刘氏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起来了，来，赶紧洗一洗，早饭马上就好了。”

“娘我自己去打水就好，怎么能让你帮我打水呢。”

“无事，娘顺手就端进来了，昨晚睡的可好？”

“睡的很好，还是在自己家里睡着最舒服。”

刘氏听她这样讲很是高兴，原本她还担心女儿离家久了，会住不惯家里的土炕呢，“娘去给你们把早饭端过来，你们俩快点收拾啊。”

云朵洗了脸，又用杨柳枝蘸着青盐刷了牙，嗯，杨柳枝真的很不方便，什么时候能做个牙刷就好了，云朵暗暗想。

拿面脂搽了脸，头发随意的梳了一个髻，其余的散下来披在身后就可以了，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嗯，一个清秀的小佳人新鲜出炉。

云朵见云泉已经洗完脸，就朝他招招手，“过来，姐姐帮你擦香香。”

云泉欢呼雀跃的跑过来，撅着白嫩嫩的笑脸，闭着眼睛等着云朵给他擦香香。云朵在指尖挑了一点面脂，在掌心晕开，两手交替擦在了云泉脸上，“好了！”

云泉自己摸了摸脸，又皱着鼻子闻了闻，“好香，我跟姐姐是一个味道了。”

“是啊，云泉现在也香喷喷的了。”云朵说着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条手链，“来，伸出手来，姐姐帮你绑上。”

手链是云朵在周府无聊时编的，用红线串了一个铜板和一颗黑曜石的珠子，铜板和珠子并不值钱，但是红绳编得甚是繁复好看。

原本云朵打算串一个银坠子的，年节的时候周府也会有打赏，云朵有几个元宝造型的银馃子，很小很轻，但胜在乖巧可爱，只是后来一想太过招摇，恐怕云泉还没带出去见人，就被周氏抢走了，所以才串了一个铜板和珠子。

云泉乖乖伸出手让云朵绑手链，嫩白的手腕衬着红线和珠子，很是好看，“真好看！”云泉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闪着光。

“好看吧，这是姐姐专门为云泉编的，可以让云泉长命百岁哦！”

正说着刘氏端着早饭进来了。

云泉兴冲冲的跑过去，冲着刘氏脆生生道，“娘，你看，姐姐给云泉的手链，说可以让云泉长命百岁呢。”

说着将胳膊伸出去给刘氏看，又将小脸凑到了刘氏面前，“娘你闻闻，你闻闻，我是不是跟姐姐一样香香的？”

刘氏忍着笑意闻了闻，含笑道：“是，你和姐姐一样香呢。手链带好，既然是你姐姐给你的，莫要丢了。”

云泉点点头，坐到炕桌旁边跟云朵一起吃早饭。早饭是玉米糊糊和黑面馒头，还有一碟腌菜，云朵喝了一口，还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