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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月圆之日,齐二爷从辰州府尹陆府尹那儿得了一张进入金南别馆的请柬,带着假扮成小厮的谢安韫一起去参加所谓的‘阆苑仙乡’。
金南别馆依辰州落阳山之形、滨河之势而建。园馆建筑,挖湖开塘,引滨河水进。据闻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鸟鸣幽涧,鱼跃荷塘,人间胜景具在其间。
谢安韫方把马车驾驶到金南别馆门口,立时便有衣着鲜丽的小厮前来牵马车。然后便是管事的人物过来查看请柬,一见谢安韫露出的金色请柬,立时露出非常恭敬的态度,只那神态之中隐露几分不屑。
那管事的先是恭敬的表达了一番恭迎之词,然后便拍拍手掌,声音刚落下,立时就从馆口中鱼贯而出十几位着绫罗戴金银,宛如千金小姐的美貌女子。
十几位美貌女子前头捧着锦帕、香料,中间捧着鲜花鲜果,后头没有捧着东西便是双手交叠于胸前,时刻保持着礼仪。
“恭迎大人!”
十几人齐齐行礼恭迎,这排场,倒令谢安韫在一瞬以为自己回到了谢家。
谢安韫跳下马车,对着马车恭敬道:“二爷,到地儿了。”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被撩开,齐二爷出来,却站在马车上不动。冷冷地一眼扫过站在一边漠然的管事。
二爷森寒的目光哪里是普通人顶得住的,那管事的当即软了腿脚本想着给这马车朴素无比,仆人只有一个却拿着金字请柬的客人一个下马威,特意不让人充当凳子。
谁知这客人竟是个懂得的,管事的被那修罗眼神一吓,竟直接上前跪趴在地上充当下车的凳子。
二爷下脚一踩管事的背,跳下马车。冲着远远站着的谢安韫道:“过来。”
谢安韫走过去,听见二爷低沉的调侃:“说好的顺心,你倒是跑得快。”
一般在主人受到家仆欺辱时,身为属下的谢安韫应该替主人出面。但是刚刚,他站在一边看戏了。
“二爷,属下不会武。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谢安韫这猫似的回击倒让二爷内心失笑,只觉得小孩可爱,想搂怀里抱着。小孩带刺的话是报复前几天他拒绝教他习武的事。
当时二爷回绝的话便是一句‘瞧着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于是谢安韫便恼了。
二爷也不是不肯教,只不过谢安韫经脉堵塞,需要舒经活络也就是好好打通一番。需要寻个好日子,沐浴熏香。
这是二爷身为武者的虔诚。
谢安韫也懂,但不妨碍他不爽,也不妨碍他偶尔挠一下二爷。反正二爷变态的甘之如饴。
“二爷,该进了。等着呢。”
谢安韫提醒二爷,不提醒不成,这人已站这儿望着他好几刻了。这般带着明显的宠溺,一个主子去宠溺一名奴隶,除非那奴隶有惊世美颜。
瞬时便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注意到了谢安韫的容貌。那容颜仿佛是带着雾气朦胧的花,妖娆妍色。加之十二三岁的身子骨,最是柔软可人。
便有一望族公子带着数十仆人颇为倨傲的过来——这人看见了二爷的马车,且只有一奴仆便也当是一个落寞的贵族子弟。
“阁下,我拿我家宠儿与你换他如何?”说着,那望族公子推出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年,那是一个貌美娇柔的少年。
看那柔弱无骨、媚态横生的模样便知是个被调|教过的娈宠。
竟是拿那样肮脏的东西来换二爷心中的宝贝?!
二爷怒了。
那无知的望族公子目光垂涎的盯住谢安韫,越看越心痒,见二爷一直没回话便也知这般极品料是要开个高价。
便不屑而傲慢的说道:“你不愿吗?那本公子再加一千金并这宠儿,和你换他——”
谢安韫蓦地抬头对着望族公子一笑,笑得极为妖娆。那勾人得像是散发着最为糜烂香气的花朵的模样,可是前世刻入骨里的魅惑。
便是世家里头的也没几个经得住这一笑的诱惑,遑论眼前的公子?
“三天!本公子与你换他三天!”
当即,望族公子认的便是这个价。
只可惜,他忽略了开得最为糜烂的花朵背后藏着的毒蛇。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一声惊叫划破了嚣张的平静,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架在被撂倒在地上的望族公子。
谢安韫笑得很邪,他道:“三天?传说凌迟便要割上一千片肉,一天割三百三,三天割一千。人便噎气了。你这......”目光挑剔的扫了眼这公子一身的肥肉:“三天可是不够哩。要不然,五天?酬劳也不多,便在一千之上加个五百。”
“你你你你、你敢!你可知我是谁?”望族公子抖着全身的肥肉怒责。
他的一干奴仆也跟着叫嚣:“小贱蹄子!可知你手中的是沅州林氏嫡子?若是伤了一分,便要将你扒皮抽筋!”
“沅州林氏?那是什么?”
“沅州林氏可是上百年的世家,西燕上百年的世家!识相的便放下刀子,自己砍了手脚请罪!”那望族公子先是自豪,后是恼怒厌恶。
便是再美的美人,冒犯了身为世家的他也要赔罪。
“呵呵呵呵......沅州林氏?百年世家?听也没听说!”谢安韫手腕一翻,在这人一番眼花缭乱之下狠狠刺穿他的四肢。
望族公子惨叫不休,却又昏不过去。盖因谢安韫掌握得好,既让他疼又让他清醒。
“你一身浮夸、身子虚浮,我一个孩子都能杀你。你以为世家尊贵?呵,可知这把匕首,削过崔家嫡系的骨肉?”谢安韫俯身,眉眼弯弯,低声诉说。
艳色妍妍之容,此刻不亚于白骨恶鬼。
望族公子本就疼痛不休,再听这话,便忍不住恐惧的颤抖。崔家?崔家可是世家之首,岂是他们这些在地方闻名,不过望族之名可比拟的?
再听见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是曾削过崔家嫡系骨肉的匕首,望族公子只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恰时,金南别馆的主人匆忙赶过来。料是此番动静被人上报了上去。
谢安韫见那主人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袍,模样倒也俊逸不凡,形貌颇似风流名士。
“你是何人?胆敢于我府前伤客人!来人,还不将他拿下!”
这青年一声令下,便有许多守卫鱼涌而来。
谢安韫嗤笑,手腕翻飞,那匕首立时在地上的望族公子身上戳了好几个洞。“谁来,我便立即杀了他!”
守卫便捉襟见肘,不敢乱动。纷纷看向青年。
青年怒极而笑,拍手三下:“若是叫你威胁,今后我余三如何在此地立足?若你杀了他,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安韫眯眼,料不到眼前这人完全不在意地上人的生命,难道他背后有更为庞大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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