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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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到站，宁向阳的肚子就已经饿的开始叫嚣了。

他右手放上去揉搓了几下，盯着手里那几张纸看了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接着又关掉，又打开，又关掉，整个动作重复了好几遍。等到他都觉得自己都点神经病了，手指才点进那个空白头像里，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晚饭吃了吗？

那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等回过来的时候，车刚好到站。

-还没有。

宁向阳下了车，站在站牌旁边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几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忽然有点后悔发了消息过去，本来也没多熟。只是现在问都问了，他想了想，还是回过去一条。

-那我帮你带点？

-不用了，我一会儿下去吃吧。

宁向阳松了口气。

他往前面不远处扫了眼，街口的夜市已经摆出来了，要么就自己先随便吃点，再给卫冉带份吃的回去算了。

不过还没等他往那边走，手机上就又收到条消息。

-卫冉说她没吃，你吃了吗？还没吃的话我请你们。

宁向阳还没回复，那边就又发过来两条。

-包。

-等价交换。

宁向阳手指顿了下，盯着那句“卫冉说她没吃”看了半天，才抬手打字。

-行吧，那我小区门口等你们。

小区离这边站台不远，就隔着半条街，宁向阳走过去还不到三分钟。等他走到的时候，谢余生和卫冉还没下来。

夜已经黑了，他站在路灯下，盯着路边花坛里那几朵怒放的野玫，心里的小情绪莫名又拗在了一起。

卫冉显然是喜欢跟谢余生相处的，就算是她说话有些不利索，也挺愿意跟他开口。

不好吗？宁向阳想，挺好的，按照上周五给卫冉做心理指导的杨医生的话来说，能主动让她开口接触的现象，都可以适当鼓励和支持。

宁向阳当然也希望卫冉能多和其他人接触交流，而不是孤僻地不合群，只知道和听不懂她讲话的小瘸子玩。

只是这件事和谢余生牵扯到一起，就让他感觉到有种无法言说的别扭。

可把谢余生带回来的是他，答应卫冉的也是他，况且人家都没嫌弃卫冉那不灵光的脑袋瓜和口吃，宁向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不爽个什么劲，感觉还挺有病的。

神经病。

这股子不爽没能持续太久，从旁边扑过来的力道打消了他的小情绪。宁向阳看看腿边的卫冉，又扫了眼缓步跟过来的谢余生，慢吞吞问他：“想吃什么？”

“都行，”谢余生说，“我不挑食。”

“我也不挑，”宁向阳顿了顿，看向卫冉，“那让她选吧。”

宁向阳低头轻拍了下卫冉的脑袋：“大哥哥请吃饭，想吃什么，前面带路。”

卫冉眼睛一亮，扯了下他的衣角，往步行街的方向蹦哒了两步。

宁向阳笑了一声：“又吃自转小火锅？大夏天的你也不嫌热。”

卫冉弯了弯眼，吃力道：“好、好……吃。”

“行吧，那你给大哥哥带路。”

卫冉又小心去看谢余生，见对方点了下头，这才高兴地原地蹦哒了两下，转身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那家自转小火锅是宁向阳偶然发现的，食材挺新鲜，味道也确实挺不错，蘸料还是独家秘制，吃起来特别香辣带感。后来就带着卫冉一起去吃，她每次都吃的鼻尖冒汗，辣的直吸气还不愿意停嘴。

上次去应该还是暑假的时候，卫冉最近应该一直挺惦念那里的味道。

宁向阳抬脚跟上，余光瞥见身旁的谢余生，想了想，伸手把那几张纸递到他面前。

谢余生接过还没看，下意识问他：“什么东西？”

宁向阳扫他一眼，两三步跟上等在前面的卫冉。

“……你落下的东西。”

谢余生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去看。

翻开才发现是他包里装着的那份收养证明，他本来以为已经被那小孩丢掉了。

谢余生垂着眼，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又抬眼看向前面那个走姿散漫的背影，跟上去问他：“你从哪儿找回来的？”

“二手店老板那里。”

“要你钱了吧？我转给你。”

“没多少。”宁向阳说。

谢余生看着手里这几张纸，也说不上来现在心里什么感觉。

他给宁向阳转过去五百，对方又当着他的面退回来三百。

谢余生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火锅确实挺好吃，但谢余生却没吃进去多少，反观另外两个人倒是胃口不错，毫不客气地吃了满满两摞碟子。

最后结账走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卫冉满足地擦了擦嘴，让宁向阳去看她圆滚滚的肚子。

宁向阳笑着拍了一下，让她往门口走。

三人前后排成一条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卫冉仍是开心的四处蹦跶，宁向阳边打着哈欠边跟在后面看着她，时不时把她往路里面拎，看起来跟遛狗似的。

谢余生单手插在兜里，缓步跟在后面，他抬眼看着前面那两人，片刻后又慢慢变成了跟宁向阳并排走。

宁向阳抽空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