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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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兰现在简直有种想把熊孩子拖到面前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眼看着他和希文的关系总算开始缓和——虽然是在他披着军医官这个马甲的情况下，但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被’滚出去,甚至还可以在一起心平气和地探讨养娃的问题。结果这小子竟然在这种时候给他玩离家出走。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跟希文逛街逛得好好的,那小鬼又作什么妖！？”

希文一回来就撇下萨兰,一个人关进了办公室。萨兰在办公室门口急的团团转但又不敢贸然敲门进去打扰，只好拼命去骚扰佛提娜。佛提娜只好把在修道院遇到克雷德的事又说了一遍，不过在她看来亚斯特雷现在离开圣瓦隆这个是非圈反而是好事,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如果他的行踪被人发现,议会少不了要拿他做文章。希文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也不佳,实在没有精力再为他的事操心了。

“他真的说自己是怪物？”

萨兰本来一肚子怨气想把熊儿子抓回来揍一顿给希文出气,结果听佛提娜说了修道院的事之后又忍不住要为儿子心疼。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那种被当做异类的孤独感了。而且亚斯特雷如今承受的比他当年更甚,他能理解那种自责愧疚又不得不被迫接受命运的无奈。

希文孤注一掷的爱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快要压垮他了。

“返回塞特林要塞要多久，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

“你要去追？”

佛提娜那张鲜有表情的御姐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你想干什么？”

“我担心儿子不行吗？”

佛提娜一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冲上来就一把抓住萨兰的衣领，把人整个儿给提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亚斯特雷就是乌利亚,希文已经告诉我了。”萨兰表情平静地看着佛提娜,那种平静让佛提娜根本判断不出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尽管她知道希文绝不可能跟一个外人——没错,就算他们单独出去逛街,去买礼物，但说到底这家伙现在也就只是个外人而已,希文绝对不可能把亚斯特雷身世的秘密告诉他。但是萨兰的表情太淡定也太肯定了，让人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这到底是不是演技惊人。

“主人不可能跟你说这些，你少诓我。”

“他在清醒的时候的确不会告诉我,但是你别忘了人在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攻陷的。而且我不瞎，亚斯特雷那种特殊的瞳色明显是利莫里亚基因变异而成，我之所以不问是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静，但是很显然现在想要继续装聋作哑是不可能了。”

萨兰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佛提娜抓着自己的手，垂下眼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遵守承诺，绝对不以萨兰的身份出现在希文面前，现在就算知道了亚斯特雷的身份，我也会和他保持距离，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

“所以呢，你还想去追他回来？”

“希文需要他，你看不出来吗，希文的自毁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他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萨兰陡然拔高了声音，但语气中更多的是绝望和痛苦：“我铸成的错已经不可挽回，我也不可能奢望希文能原谅我，我只是想尽力弥补他们，就算让我拿这条命也弥补他们我也绝无二话。但是至少你们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只想希文能活得轻松一点，现在只有亚斯特雷才能真正让他开心起来。你知道吗，我带着他去逛街，带着他去挑礼物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和从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他的心还是温暖的……”

“他把自己身上一半的血肉都给了乌利亚，他甚至一直在做好死后的准备，你不在的这五年，他是靠着乌利亚才活下来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虚弱吗，腺体退化，器官衰竭，这只是你看到的而已，他的精神状况一直都在崩溃的边缘，你以为他不想休息吗，你以为他不想和普通人一样正常进食吗，你给他带来的精神创伤有多大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佛提娜说着猛地一把推开萨兰，身体因为激烈的情绪而隐隐有些起伏。虽然佛提娜只是人工智能，但是进化到现在已经具备完全独立的人格意识，可以说是一个成熟的生命体了，在表达情感的时候她和其他的自然生命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因为电子神经元的敏锐性高于自然生物而对于情绪的感知更为强烈。

而对于萨兰来说，那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和困惑终于找到了答案。尽管在此之前他做过很多可怕的猜想，但是当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意识到所有的猜想与之相比都根本不算什么。

希文用自己的血肉重铸了乌利亚的血肉。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重生。所以亚斯特雷对于自己的愤怒，佛提娜对于自己的怨恨，以及希文对于自己那近乎绝望的冷漠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无所知地活了五年，却不知希文看似风光无限的表面之下，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

在他已经心冷成灰的时候，他把仅有的温柔全都给了那个孩子，那是他所有的爱和寄托。

而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守护他的自己呢，这个时候又在哪里？

“亚斯特雷他不喜欢你，给你个忠告，别去招惹他。如果你们真的动起手来，我不会救你。”

佛提娜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才又冷冷地开口道：“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们给他做过综合能力测评，他的战斗力不在你之下。”

萨兰和亚斯特雷只有短短几面接触，但是这个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已经让萨兰意识到他的强大。而且作为一个成功变异的利莫里亚人后裔，他的潜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如果调教得当，他会变得更加强大。“我看出来了，但他对于能力的运用还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