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两线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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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内，大部分的人质被集中在主会场舞台的观众席上。发起袭击的时候恰好是演唱会开场前十五分钟，基本上登记在册的四万多观众都已经进入了场内，这些人员名单都是可以统计出来的。

至于场外，本身会馆就处于繁华的市中心，袭击发生时场外至少聚集了七八万的狂热粉丝，这些人是最先受到袭击的，根据之前传回的视频影像来看，伤亡少说也在四位数。

“这是对帝国□□裸的挑衅！是屠杀！帝国势必要让这群丧心病狂的暴徒付出血的代价！”

星舰指挥舱内，帝国军部的最高指挥官约瑟夫将军正在远程会议里大发雷霆。卡力斯托号的安保系统当年就是他主持研发的，并且因为受到皇帝陛下的亲自表彰。

然而现在这被鼓吹得犹如神迹一般的安保系统却被一群杂牌军轻易攻破，这不止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在打整个帝国的脸面。

“希文人呢？这种时候擅离职守，他是真的以为有皇帝陛下的宠爱就可以目无法纪？！”

约瑟夫冲着部下们一通数落之后，终于把矛头直接指向了远在前线作战的阿瑞斯号——谁都知道帝国皇帝近年来对这位平民出身的战斗英雄越发器重，这当然会引起军部上层，尤其是那些唯血统论的贵族更是将他视作异端。

深埋在军部高层的矛盾本身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任何不起眼的火星都有可能引起不可收拾的震荡。

“希文舰长已经亲自率领突击队前往卡力斯托号指挥作战。”

副舰长的话刚说完，一旁的电子光屏上就跳出了希文的虚拟影像。

“将军阁下，因为救援任务刻不容缓，所以我们先行制定了作战方案，还有不到五分钟先头突击队就将到达卡力斯托号星域。”

“混账！为什么不等待军部的统一指挥！”

约瑟夫眼前一亮，就像是终于等到能抓住希文把柄的机会，可不等他说完，希文就声音冷厉地打断了他的话：“将军阁下，暴徒不会给我们任何喘息和等待的机会，多耽搁一分钟，王储的安全就多一分威胁。”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你是军人，就应该服从统一调度！”约瑟夫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的血压又因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狂飙上来。他这是跟长官说话的态度？他眼里还有自己这个将军？！

“这是皇帝陛下的特许，将军阁下。”希文淡淡道：“请恕我无礼，等军部制定统一的作战计划，恐怕我方已经失去先机。如果您认为我违反军纪国法，作战结束后我会前往军部自行请罪。”

“你！”

一句皇帝特许彻底让约瑟夫没了脾气。但同时也让他在心里越发坚定了铲除这个异端的决心。

一个没有任何家族背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下等劣民，居然敢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希文·加特姆，你最好祈祷自己这辈子不要行差踏错一步，否则，前面等着你的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看到希文果断掐断和军部的连线，副驾驶座上，拥有一头银灰色短发的军医官格雷娅不禁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挂断约瑟夫将军的通话好吗？他可是一直对你……”

“他除了会浪费我的时间以外，对前方作战没有任何益处。”

希文面色冰冷地盯着前方那片广阔无垠的星域，光屏上的雷达显示，他们再进行一次跃迁就会达到卡力斯托号附近星域。

根据那个不知名信号发来的消息，目前暴徒主要集中在会场附近，人数约在百人左右，手中没有重型武器，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

虽然希文现在还不能确定发出这个信号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以及他所提及的这些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但是这么多年战场作战形成的判断力告诉他，这个人是值得信赖的。

也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种电文加密的方式，让希文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

“其实你是不该亲自来前线的。”

格蕾娅一边忧心忡忡地说着，一边将一支装满药剂的注射器轻轻放在驾驶台上。希文用余光看了一眼，眼中不觉掠过一丝厌恶。

“带着吧，以防不时之需。”

“我知道。”

格蕾娅还想再说什么，这时飞行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军医官险些一头栽进希文的怀里，希文下意识地闪避了，很快他注意到格蕾娅脸上尴尬的神色，略带歉意道：“抱歉。”

格蕾娅没有说话，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希文那张被电子光屏映照得分外冷峻的面孔上悄然移开，藏在衣袖中的手却不由地慢慢攥紧。

通向演唱会内场的走廊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散落着萨兰纳尔的演唱会海报。看着自己那张英俊无比的帅脸给各种脚印践踏得惨不忍睹，萨兰一时之间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此刻他身上正穿着那件从绑匪尸体上扒拉下来的满是血迹的迷彩服。大约是因为养尊处优太久了，突然之间又回到这种状态，萨兰多少还有点不太适应。

当萨兰握着枪穿过铺面水晶石镜面的过道时，看着镜面上倒影着的自己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像这样穿着军装，背上枪走向战场，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